下班后,除了上夜班的同事外别人都离开了,办公室也失去了白天的喧嚣,苏菲打电话要了一份快餐,吃了几口觉得没什么胃口,于是又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没有目标地瞎逛,无聊得恨不得一个人出去沿着大马路狂奔。
她闭上眼,安静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些不愉快的事,想起付小宇和路路,她又一次问自己,为什么不能洒脱一点,为什么不能祝贺自己的两个好朋友能走在一起?可是没有谁可以给她答案,她自己也想不出答案,最后只得自嘲地给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我这样做,也许只是出于嫉妒罢了。但是她又问自己究竟在嫉妒什么,嫉妒那两个跟自己一样还在苦苦奋斗的朋友吗?
"你到底爱不爱付小宇?如果你真爱他的话,为什么当初不接受他?可是你又真爱那个已经有了老婆和孩子的俞松吗?如果你不爱他的话,为什么又要跟他上床?"苏菲一遍又一遍地扪心自问,最后却越发心烦意乱,世间的一切在她眼里仿佛都成了碎片。
眼看离开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苏菲再也坐不住了,正准备收拾收拾出去逛逛,俞松的电话却不失时机地打了进来,她刚一激动却想起了现实,刚刚升起的激情又猛然沉了下去。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俞松在电话里用不容置疑地口气问道,苏菲其实已经猜到他可能去参加今晚的会议,但她装作不知道,反问他有什么事。
"我想见你!"俞松的口气依然不容置疑。苏菲把心一横,于是说自己今晚要参加一个会议,没有时间跟他见面,俞松却说道:"我知道你会去参加今晚的会议,我刚陪市长吃完饭,现在离开会还有一个多小时,所以有点空闲时间。"
苏菲其实是很想听到他说句抱歉,但是他却对这几天没有联系她的原因只字不提。
"怎么了菲菲?还在犹豫什么?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啊。"俞松催促起来。苏菲一愣,反问道:"你开完会还要回家去吗?"
俞松沉默了几秒钟才实言相告:"对不起,我女儿真病了,每天早上要送她去医院见医生,所以我这些日子都不能陪你……"
苏菲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这场虚假爱情中的必然结局,沉吟了一会儿,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俞秘书,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也不用说对不起。如果你有事就先忙吧,对不起,我很累,一会儿还得开会,想先休息一会儿。"
"菲菲……你今天倒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可以给我说啊。哦,我明白了,你这是在怪我这几天没好好陪你吧,唉,我不都已经告诉你我女儿病了吗?傻瓜,你总不会连我女儿的醋也吃吧,我总不能丢下女儿不管啊……"
苏菲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茫然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坐在那儿像丢了魂似的喘息起来,心里也如被刀绞了一般疼痛。
"老天,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她无言地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还有洒落在整个城市的点点星光,一颗心却在浩瀚的夜空飘荡,就像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永远地迷失了方向。
63
晚上开会的时候,苏菲坐在最后面的记者席上,只在中途偶然看到俞松从主席台前匆匆地离开,然后就再也没见到他回到会场。等到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当她随着人流走出会场时,一条短信非常准时地,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手机上:"我在停车场等你。"
苏菲看着短信呆了半晌,又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儿,虽然心里有一丝丝不愉快,但最后却仍然情不自禁地走向了停车场。
偷情就像吸毒一样,有了第一次之后便会越来越上瘾。当然,最后的结局也都好不到哪里去,这是所有小三共同的心态,以及命中注定的未来。苏菲想过她和俞松的事一旦曝光将会对他们俩人带来怎样毁灭性的打击,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这也许是她当下的心态,宁愿选择跟一个已婚男人暂时牵扯在一起也不愿意堂堂正正去恋爱。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空气,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就连躺在身边的男人都让她觉得如此陌生。熊熊的火山一如既往地爆发,一番巫山云雨之后,火焰瞬间熄灭,世界又恢复了安静。苏菲假装睡着了,耳边很均匀地响起俞松的呼吸和叹息声,却像锤子一样重重地砸在她心上。
"菲菲,睡着了吗?"过了好一会儿,俞松才低声问道。苏菲微微动了动,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睡着却又被吵醒了。
俞松双眉紧锁,像有满腹心事,却没再说话。
"你还要走吗?"苏菲故意用含混不清地的声音问道。
"什么?"俞松好像听见苏菲在说话,又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掐掉手上的烟头,这才起身穿衣,临走前还在菲菲的额头上温柔地吻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苏菲根本就不想挽留什么,当听见关门的声音时才缓缓地睁开眼,望着空荡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房间,突然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像此刻这样清醒过,但这一次她突然不再觉得寂寞是一种痛苦,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然后静静地起床,静静地独自在大街上漫步。
此时时间已经指向十二点,大街上已经不如大白天那样热闹,冷清了许多,也萧瑟了许多。
"无尽空虚,似把刀锋静静穿过心窝,期待的爱,为何一生都不可碰到!"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午夜直播间》正在播放着一首令人心碎的歌,苏菲沉浸在歌声里,望着从窗外迅速划过的点点星光,想要寻找最亮的那一颗,最后却陷入了纷繁复杂的星空中,像迷失了方向。
"小姐,小姐,到了!"
苏菲听见司机的提醒才猛然醒过来,当她走下车,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她才发现穿过这条马路便是自己租住的小房屋。
"终于到家了!"她感觉自己坐了很久的车,想起自己的那个小家时才放松了许多。苏菲刚穿过马路准备走向自己的小屋,前面突然出现几个人影,她猛然惊住,想起了电影里那些恐怖的情景。
"冷静,不会有事的,可能是晚上玩得很晚还没回家的夜猫子。"苏菲这样安慰自己,心里仍然忐忑不安,担心遇到坏人,当她假装平静一步步往前迈步时,脚下似坠有千斤重的石头,直到自己再也无法前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那些看不清脸部的人围在了中间。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她紧紧地抱着双臂,在胸前形成了一道并不牢固的保护屏。
可是对方却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堵住了她的进路和退路,她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又大声呵斥起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再不走我可要叫人了。"
"嘿嘿,你尽管叫吧,这都什么时候了,鬼才会帮你呢。"其中一人嬉皮笑脸地冷笑起来,苏菲听见这阵笑声时,浑身上下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并非胆小之人,但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得不放下了自己假装坚强的外表,想破财免灾,以求自保,可是那些家伙好像并不是冲着她的钱来的,对她递上前来的小包根本不屑一顾,而是问道:"你就是《云海日报》的苏记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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