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后,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那一年,还没有智能机,老式的诺基亚很流行,那一年,51网站还在风靡在圈子里。那一年,买得起电脑的人还很少。
妈妈属于那种喜欢就说出来的人,不想错过。忽然有一天,妈妈受不了工作的压力,最终决定离开。在离开前几天,妈妈跟爸爸说,我喜欢他。记不得他的表情,只知道语气是冰冷的,没有热度,他说不可能,还说妈妈太幼稚了。有点呲之以鼻的高傲感。
也是,那一年,妈妈的发型还是一个马尾上分辫出很多小辫子,然后系个玫红色大兔子的非主流女孩,妈妈不喜欢穿工衣,总是穿着三节或四节的衣服,有点民族风,耳环也是大大的圈,在一堆工衣中,虽不璀璨,但却夺目。
被拒绝是在意料之中,因为其他助理比妈妈高挑,美丽,仍被拒绝了。
但是妈妈想说出来,在离职之前说出来,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从表白后,妈妈很少见到爸爸,会也不开了。他跟消失了似的。
工作依然繁忙,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一天中午,来打印条码的人围了一圈,而条码是按排配给够了的,再来要,就是她们浪费了物料,每天都是这样,妈妈终于爆发了,起身就走了,我说我不干了,要回湖南,爱找谁要找谁要去。
刚下楼,在楼梯上,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爸爸。他冷着脸,很明显接到投诉电话了。
而妈妈只是咬咬唇,都要走了,谁怕谁?硬着头皮从他身边走过,爸爸却抓住了妈妈手腕,他说你等等。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就这样走是不负责任的。
当时妈妈还没有开口,爸爸的手机就响了,妈妈还记得,是陈楚生那首《有没有人曾告诉你》。
高分贝的铃声在楼梯间响了很久,爸爸没有接,只是抓着妈妈手腕,背对着站在楼梯上。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最后爸爸还是接了,又是投诉,接完,拉着妈妈就往楼上走,他说先上去,有什么事上去再说。
我在洗手间哭着说不想干了,早就不想干了,他劝我洗了把脸,然后劝我留下来,妈妈哭着说,我都不好意思面对你,而且我真的不想干了。
没想到他竟然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当时,那种感觉,真的无法形容……这是强扭的瓜吗?
总之,就这样,爸爸和妈妈在一起了,刚开始只是“在一起”这三个字吧,两个人并没有实质的改变,依然形同陌路般,妈妈感觉特别窝火,敢情这是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