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里也害怕,就这么闹到了天亮,立马有人去了瑶王的宫中回禀昨夜的事情。其他人闹腾了一夜,虽然害怕却也还是会犯困的,无奈又不能去睡觉,所以全都打着呵欠在门口等消息。
阳萱闹腾了一整夜,这个时候总算稍稍睡沉了,宁凝就吩咐其他人先回屋去睡会儿,毕竟阳萱醒过来之后他们还得来伺候,众人也都先各自回房。不过等他们一走,阳萱就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看来是在装睡,其实闹到这个时候她也确实有些困,打了个呵欠,虽说眼皮越来越重,可她心里却更着急想要知道瑶王会怎么做。
“他真的会同意让国师来驱鬼么?”不放心地问道,其实这句话她已经问了宁凝很多次了,就是想要宁凝肯定的答复。虽说国师最大的作用貌似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这样皇族在百姓眼中就是真的“天之骄子”,可如果只是一个象征,那这个国师未免也当的太容易了。所以偶尔也该体现一下他存在的具体价值吧?
不过她认为国师应该做的他未必就真的会做,万一瑶王压根儿不管瑶瑾萱的死活,让她在宫里自生自灭怎么办?如果不是不得已,阳萱也不想弄得这么大动静,毕竟她才回宫,什么事都还不确定,这个时候正是应该低调一些。特别是瑶王那个阴晴不定的个性,更让她觉得只要稍微犯错就会被碎尸万段了。
可是如果不把事情闹大,瑶王更加不会让国师前来了,所以她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在墙上凿几个小洞,凑成个“死”字,然后又找了熏衣的香草塞进洞里,这些香草与樟脑一样用火一点就能够烧起来,虽然时间不久,但也足够落月宫上上下下看清楚了,而且火光也不是普通火焰的颜色,特别是在夜里,看起来就更加诡异了。
而昨夜那种情况之下,加上她适时的尖叫几声,根本不会有人敢上前仔细查看。等到今日,即便大家都看到了那些小洞,那些地方也全都被熏黑了,更不会有人怀疑是不是她做了些什么。
“殿下放心吧,落月宫里闹鬼也不是头一遭了,当年国师不就曾,不过殿下劳累了一夜现在就好好休息吧,奴婢去外面等消息,若是有了旨意奴婢会立刻进来回禀的。”话说到一半宁凝就打住了,接着也不给阳萱再问下去的机会,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阳萱只得躺回床上,这个样子她反而睡不着了。宁凝说过,瑶瑾萱和国师从来没有接触,可如果国师真的来过落月宫,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接触,现在想起来,瑶瑾萱这么相信国师的药,而且坚持服用不可能没有原因,宁凝她到底隐瞒了些什么?难道到了现在她还是因为弄丢丹药的缘故而不敢说出真相?
宫人回来之后果然得到了阳萱想要的答复,瑶王命国师入落月宫驱鬼,不过对外只是宣称让国师入宫为公主祈福而已。
瑶王的旨意一下来,办事自然也格外顺利。所以众人准备了一上午,终于在用过午膳之后就听到说国师已经入宫,正朝着落月宫来了。
阳萱为了做足戏,亲自出门迎接,远远的就能看见一群人抬着轿辇走了来,只是那些人的打扮又与宫人不同,全都是些十二三岁的瘦弱少年,身着翠绿的衣裳,腰带是墨绿色,就连束发的头带也是墨绿色,瘦弱到什么程度,那就是远远看去,都是一根根移动的绿竹,不对,应该是一根根发育不良的矮竹,抬着棕色的轿子而来。
就连阳萱都很惊讶这些少年瘦弱的肩膀怎么能够抬起那么重的车辇。回过头却见身后的人都是毕恭毕敬的模样,垂着头耐心等着他们的到来。照她猜想,这国师一定觉得这样才够特别够引人注目,若是以正常的形式出现那就是辱没了他国师的身份。
终于,轿子来到了宫门口,落轿。阳萱是不用行礼的,不过身后的宫人们已经全都跪了下来。就在阳萱以为他会下轿的时候,却半天没见国师有任何动静。
反而是其中一个少年走到轿子后面捣鼓了一阵,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个绿色的布,或者说是绸子,接着跟另外一个少年一起将绸子放在地上,慢慢铺开来,一直延伸到了落月宫里面,最后正好铺到门槛处。
阳萱无语了,只听过走红地毯的,还从没听过走绿地毯,特别是宫墙都是红色,这红绿搭配,果然是不同凡响。何况哪怕是瑶王,最多也就是前呼后拥,怎样也用不着铺“地毯”吧,这个国师的阵仗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不过宁凝也说了,他是唯一一个瑶瑾萱会在门口亲自迎接的人,所以说这点阵仗也根本算不上什么。至于为什么瑶瑾萱不会出门迎接瑶王,那时因为瑶王根本就不会踏足落月宫,从小就是如此,都是瑶瑾萱去请安,所以也用不着她出门迎接。
一切完成后,那少年才走回轿子旁,轻叩轿门,再轻声说道:“请师父下轿。”恭敬地弯下腰,少年似乎还没有变声,声音脆脆的,和女孩一样细腻,而且还多了一分温柔。听的人心里麻麻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于是阳萱心里对这个国师的印象除了特别喜欢竹子又多了一向,喜欢少年。这得是多扭曲的心理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啊!每个少年都相貌清秀,而且皮肤白皙,就连瑶瑾萱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都比不上,这些人就像是从来都不曾晒过太阳。可现在烈日炎炎,又是午后,如果他们真的做些抬轿子之类的事情,怎么可能晒不黑?
虽说对这一切阳萱都很好奇,不过马上能够见到那国师的真面目了,其他的好奇也可以暂时放一放,接着轿帘被掀开,就见一个人从轿子上走出来。男子穿着棕色的衣裳,与轿帘的颜色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