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负了伤,不过店小二似乎是被踢打造成的,秦叔的脸上也有伤。只有谢灵霜,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事情一样,缩在床边。见到有人闯了进来,秦叔本想再举刀,却根本拿不稳,刀就这么落到地上。不过也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来的是厨子和阳萱几人。
“谢老板!”阳萱上前,确定众人都没事,这才总算放心。
“冬姑娘……”谢灵霜似乎吓坏了,慢慢坐到地上,手里却还是死死地抱着哭闹不止的小芝不放,接着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小芝哭得更厉害了,阳萱只得上前去把他们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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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谢灵霜的确给那十个人下了足够分量的迷药。可是厨子只杀了留人,余下的就提前醒了过来,所以才会出了事。幸好那五人醒来之后还是手脚发软。两个厨子杀了三人,可另外一人追着谢灵霜他们上了楼。最后是秦叔和店小二合力杀了他。
只是众人都负了伤,特别是厨子,在看到谢灵霜几人都没事之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现在阳萱和谢灵霜正在照顾他们,陈彦然已经命车夫回镇上去接大夫。连秦叔都受了伤,自然是没有办法再帮别人医治了。
“冬姑娘,你为何还要回来?”两人合力帮他们清洗了伤口之后,谢灵霜忽然问道。她的表情还是怔怔的,看来是真的被吓到了。
阳萱也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虽说她没有受伤,可是这样的状态似乎比受了伤还要难医治。陈彦然说过,她根本不会杀人,之前每一次应该也都是由厨子来做的,看到这样的谢灵霜,阳萱也有些担心。
“我不放心,回来看看,”见到谢灵霜拿着扇子的手还在发抖,她却拼命克制,想要摇扇子,阳萱上前按住她的手,“谢老板,没事了。”
想到当初看到满客栈的死人,阳萱也曾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大概也能明白谢灵霜的害怕。所以才会想要安慰她。其实不只是她,自己也很害怕,只怕又得开始做噩梦了。
结果谢灵霜却笑了:“我没事,早在知道小芝中毒的时候我就应该适应这些了。”
阳萱沉默着,却见陈彦然已经走到门口,额上还带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大夫来了。”
大夫给几人医治,陈彦然和阳萱自然就退了出来。阳萱这才看到楼下还有人正在收拾那间小屋,那些人将里面的尸体一一拖了出来。
“别看了,”陈彦然挡住了阳萱的眼睛,因为厨子不会武功,全都是用蛮力在砍,所以那些尸体的模样都很恐怖。她的确看得有些反胃,“放心,这里的事情他们决不会透露半点。”
阳萱看得出来,这些人见到尸体的表情都是麻木的,如果不是瞎子,那就是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其实她也松了口气,如果要她去处理这些尸体,阳萱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走进那间屋子一次。那么小的一间屋子,对她而言,就像是地狱一般:“陈大哥,谢谢。”
忽然想到刚才谢灵霜的话:“我是不会领你的情的!”谢灵霜坚持留在里面照顾受伤的众人,在两人出门的时候,她这么对陈彦然说。看得出来她对陈彦然还是有敌意。
“你们到底对谢老板做过什么?”以前不好奇是因为这件事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现在她真的很想知道,一个边境的客栈老板为什么会这么讨厌王族。
“其实你也应该猜到一点了吧。”陈彦然并不直接回答,却更显得欲盖弥彰。
“为什么小芝会中和你一样的毒?”她的确猜到一点,这世上的事情不至于有这么多的巧合,陈彦然中的毒绝对不常见,偏偏小芝也中了,而谢灵霜又如此讨厌王族,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他。所以阳萱一度认为他俩原来是一对,不过又感觉少了些什么。她也恋爱过,当然看得出来。
陈彦然笑而不语,看来是不打算说出来,到阳萱实在逼得急了,他才说:“这是陈王宫的事,阿萱。”
的确,陈国的事情她一个瑶国公主是不该多问,可她关心朋友都不行么?知道陈彦然若是不说,哪怕自己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不可能问出个结果,恰好这时大夫也出来了,正欲上前询问,那人却已经主动走来。
都是一些外伤,并没有伤及性命,只需要好好休养就行了。只是这么一来谢灵霜一个人势必照顾不过来,所以最终,阳萱又搬回顺风客栈。
“太烫了!”
“行了,”阳萱吹了两口,又把汤勺递过去,对方这才喝下去,还故意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敢问公子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这个,我再考虑考虑。”店小二敲着二郎腿晃啊晃的。看得阳萱想直接给他打断了完事。可是有求于人没有办法,只得陪着笑脸。
“行了,别欺负冬姑娘了。”秦叔从外面走进来,手此时缠了绷带挂在脖子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还是秦叔好!”阳萱立马笑着走了过去,一个人不说,难道她就不能问第二个么?
“实在不是老夫不说,而是这件事是老板的家事,我们也不好随便说啊!”秦叔当然一眼就看出了阳萱的意思,只是也说出了自己的为难,“冬姑娘既然与那人相识,问问他就该知道了。”
如果问的着,她刚才还需要给人喂药么?阳萱苦着脸,怎么自己想打听一件事情就那么难?而且自己又不是八卦,只是关心朋友而已。偏偏陈彦然不说,谢灵霜不说,就连个店小二也不说,当真有什么天大的秘密是她不该知道的么?
“其实啊,我们知道的也很有限,”秦叔看着阳萱哭丧着脸,笑着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我们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被老板收留的,以前老板和陈公子究竟什么事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既然老板如此痛恨他,自然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