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破碎的午夜“他，有他的责任——”等到祈亚平静地话语传来时，我已经等得无聊到快睡着了。
“啥？”我一惊而起，特兴奋——总算听到一些比较耳熟的词了！责任？那是一个好东西啊~~~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只是冠上这个词，那就总是可以感动得人泪眼汪汪的啊！
“什么责任？”我眨巴着眼睛，十分渴望能听到一些“感人”的话题。呵呵，说不定，到时我小说还可以用得上呢！”是不是什么家国天下伦理人情之类的？？？”嗯，想来，所谓的责任也不过就是这些东西了吧！
祈亚总算抬起了头，沉静地看着我，眼神，总算有了些温度。“家国天下伦理人情么……”祈亚微微侧过头，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大概，就是这些吧！”
“？？？”喂喂，说话不要说一半好不好？？你这样，咱的智商不够唉——不是很明白的呀！
祈亚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的颜色很深，深得，看不见底。情绪，不明。“阿静，你说，当一个人的身上，背负了一个国家，一个国家所有人民的命运时，他，应该怎么做？”
这，算是质问么？还是说，祈亚，是想借此，阻止我的再三——逼问？！
我轻轻扬起嘴角——祈亚，你……这是想说服我，还是，在安慰你自己？
“嗯，按照大众的说法，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相比的话，呵呵，答案祈亚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吧！”我摸摸祈亚柔软的短发，笑得有点奸诈，“唉，祈亚啊，你怎么越活越过去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还要问我？不要让我怀疑你的智商喔！”
祈亚有些微怔，对我这明显“没大没小”的举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居然就这样被我“占便宜”了好一会儿！
“嗯，”祈亚的发质真不错，软软的，有些丝绸的感觉，摸起来，手感很是不错。想着，心里不禁有些嫉妒起那啥啥冯依纳斯来——”那么说，那家伙就是为了那‘伟大’的责任，和祈亚你分手了？？”我笑眯眯地“愤懑”地问道。
“……阿静你写小说的，这种东西不是应该见得多了么？”祈亚大概是反应过来此时两人的处境实在是很对不住他的自尊，终于将我那只“大逆不道”的手挪开，半是开着玩笑半是认真的自嘲道。
“你不怪他？”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远处，篮球场上的两人终于在过于暗淡的灯光下，停止了他们健康的运动，说笑着离开了。”不跟了？”我问祈亚。
祈亚摇遥头，也站了起来，视线仍停滞在那两人身上。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当然，也不会就此放过祈亚。“那么说，后来，你们就没有见过面了？”冯依纳斯的消失，就是在和祈亚分手之后？那么，分手——祈亚失去的继续不是分手的记忆，又会是什么呢？
祈亚的神情一僵，身体一震——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没看见……我微微侧过视线，自我催眠。
“没有。”祈亚语气听起来十分冷淡——只是，为什么，空气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痛，是什么呢？
我的脚稍稍跨了一步，手臂碰上了祈亚的臂。手指微动，贴着祈亚的手背。
“呐……”
整个空间，蓦然震动起来。这，是，梦境破碎的前兆！
“仪儿？”
“阿北，抱歉！我有急事，我先送你们离开！”仪儿的声音。听起来虽然急切却并无惊慌。
我笑着点点头，抓紧了祈亚的手。
我家仪儿是谁？她可是用自己的力量让梦魅族那帮老人闭嘴的梦魅族族长！
我可没必要为她担心！
冲祈亚开心一笑。
现在，回去吧！
一阵目眩，天旋地转。待得一切平静下来，我已经坐在床上－－祈亚的床－－祈亚，也坐在我身边。
定住心神，我讪讪地望着清醒过来，用那双清明的眸子盯着我的祈亚，呵呵傻笑起来。
“阿静……”温柔的声音，带着疑惑，眼神，却是审视的眼神。
“那个……”
我试图转移祈亚的注意力。祈亚很聪明，平时和他打着哈哈，混过去没问题－－但，当他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时，那个——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祈亚，你肚子饿了没？我给你弄夜宵去？”我一边说，一边试图思索着煤气瓶和微波炉的操作方法……
“为了避免事故的发生，阿静还是饭来张口比较安全。”祈亚的笑容真是百看不厌啊~~~“如果阿静你愿意和我解释清楚那个，比如，逼真的梦境－－之类的事情的话，我是很乐意给你做夜宵的。”
55555……我这次是不是真的玩过头了啊？谁知道祈亚他认真起来这么不依不饶的啊！我一边在心里打着乱七八糟的腹稿，一边哀怨地看着祈亚温柔的“拷问”的眼神－－谁来救救我啊……
“……”铃声？
祈亚的来电铃声？看看钟表——凌晨一点二十分的来电！不依不饶、颇有股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来电？午夜凶铃？
我看着与我僵持不久最终不得不露出挫败神情的祈亚——耶！看着探身过去接手机的祈亚，我禁不住在心中高唱“哈利路亚”－－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电成形。我狡猾的一笑，飞扑－－祈亚－－手中的手机－－按下免提键！作战成功！
祈亚无奈地摇摇头，却也不理会我。
“喂！我是祈亚。请问……”
“求求你……不要抢走他……”哀怨，如泣如诉的女声。在这个夜里，听起来，透着诡异。
我扬扬眉：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祈亚些微震动些微诧异的神情——呀，和我想的一样么？
“你，你是……”很难得，祈亚的语气，竟然带着这么多的不确定。
祈亚的问话被“无情”的打断。凄然的语声并未停止。“求求你——不要抢走亦然……亦然……我只有亦然……”
祈亚的神情很是无奈痛苦。一声长长的叹息。我自他的手中拿过手机，然后，垂下头，让凌乱的刘海遮住我微笑的唇线。
开始动作了么……冷——香小姐……莫非，你的目的……
“亦然……我只剩亦然了……”那宛似诅咒的哭泣依然未曾停息。婉转幽长－－自听觉开始，一直，折磨到听者的心脏。
“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要抢我的亦然……为什么……求求你……放过亦然吧……求求你……”
可怜的，哀婉的女子。
每一个听到这些的人，都会油然而生这个念头吧！
我静静地打量着祈亚。那张俊美的脸在灯下，显得苍白脆弱。表情，是那么的悲伤。双目，一片迷茫。
“我恨你！”无力的哭泣转为凄厉的恸诉，“我恨你！你毁了我的一切！我诅咒你！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变态——”
刺耳的躁声。宛如魔音的诅咒戛然而止。手机中，只传来单调的“嘟－－嘟－－”
我关掉手机。伸出手，轻轻拍着祈亚的肩。
祈亚慢慢地，慢慢地，伏在我双臂间。双手，紧紧拽着我的胳膊，身体，微微抽搐。
“呐……”我想说什么，顿住，想了一想，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头，将脸颊贴上祈亚此时感觉无比瘦削的背——身前的衣服，有些湿润。
祈亚他，流泪了么？是为了电话那边的人，还是为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算了，不想了——只是，有些郁闷阿！本来，不想洗衣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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