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李泽与几位兄长常有往来,交情还算亲厚,因此李贤此次来府,静王妃并未避讳。
纪墨晨被婢女带进来时,他们三人正坐在大厅里闲聊着。她一进屋,就微微欠身给李贤、李泽请安。
李贤饶有兴致的望着她。
静王妃一见她,就关切的问道:“墨晨,怎么样?东西找着了吗?”
纪墨晨摇摇头,淡淡道:“或许之前就不知道放哪里去了吧,只是今儿才想起来。”
静王妃一听东西不见了,就有点急了:“怎么好端端就不见了!是什么物件啊?”
纪墨晨笑了笑,说道:“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早些年间随手在路边买的,不值钱!”
“既然是陪王妃游街时弄不见的,不如王妃就赠一块更好的给纪姑娘吧!”一旁的李泽突然说道:“或者纪姑娘有什么更喜欢的物件?”
静王妃一听,高兴的笑了起来,接口道:“哎呀,方才我们在老金匠看了看,那铺子的金饰成色都特别好,墨晨,你可有看中的?直管告诉我,我立刻命人去买了来。”
纪墨晨一听,这还真是说不清了,不过她发现静王妃和静王方才在说这件事情时,两人都有些喜悦之情流露,或许是终于在某一件事上找到了共鸣所致吧?当着李贤的面她也不好多做推辞,只好说道:“我不太喜欢金银首饰,这件事以后再说好了。”说着眼睛往李贤那里看去,和声问道:“听说贤王殿下在等我?不知有何吩咐?”
李贤在她与静王妃说话时,便一直在侧面打量着她,眼神有些琢磨不透。脸上露出谦和的笑容,说出去的话却另有一番意味:“老金匠?可是那家太子交由亲信打理的金铺?想不到纪小姐初来大雍,便知道这老金匠在大雍的地位非凡呢!”
一听说老金匠是太子名下的产业,静王妃的脸色猛地有些发白,她仓皇的望了纪墨晨一眼,发觉她一脸平静后,也渐渐镇定下来。
纪墨晨心里一紧,心想利用老金匠挖金是不可能的了,她现在很清楚此时李贤眼中闪烁的光是什么意味,微微一笑道:“贤王殿下也说老金匠在大雍是数一数二的,看来府里的下人们说的没错。今天我陪静王妃不只去了大雍最大的金铺,还去了大雍最大的布庄呢!以前是不知道,今天一逛才发现,大雍的繁荣鼎盛更甚想象!名不虚传呢!”
一席话,就把自己在这件事里摘了出来。
静王妃轻轻吐了口气,一旁的李泽面无表情。
李贤闻言,则笑得更加温和。他的笑总是显得和睦如春风,但纪墨晨却清楚的知道隐藏在这笑容下的更是他的心狠手辣。
只听李泽忽然说道:“二哥,你不是说来我府里便不谈他事么?”
雍帝五子中,李泽最为居中,与几个兄弟都关系亲厚。对于太子与李贤的夺嫡之战,他无法凭一己之力阻止,也不愿意有人在他面前提起。
李贤本来还准备借题发挥,给纪墨晨打打边鼓,听李泽如此一说,也就把余下的话咽了回去,笑道:“好!好!好!二哥依你就是!不过,我还有几句话想单独与纪姑娘说一说。”
“好,那我们先会内院去。来时你可说好要在我府里用晚膳的,可别唬我!”李泽起身,笑着说完这句话后,便领着静王妃出了房门,穿过廊道,回内宅去了。
李贤站起身,对纪墨晨邀道:“今日风和日丽,纪姑娘不如和本王去花园赏一赏美景,听说四弟府里的梅花开得最早呢!”
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站着的纪墨晨却毫不婉转的拒绝道:“外面风大,殿下有什么指示,不如就在屋里说吧。”
本来李贤已经是笑着迈腿跨门了,听到这话,僵了一僵,但马上又展露出和煦的笑容,说道:“既然你不愿与本王同去,那便就在这说罢。”
纪墨晨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礼数周到,却透着警惕。
“你……”李贤正要说什么,见她这副神情,摇头笑道:“看来早朝之上,本王把你得罪的不轻啊!”
“殿下严重了。”纪墨晨面色不改,淡淡道。
“早朝之上,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本王的笑话,捉本王的把柄,若是本王仓促间说了不严谨的话,那后果真是可大可小!”李贤望着纪墨晨,眼神中闪着诚挚的光,继续道:“而纪姑娘你不过是外臣,在上京也不会待很久,纵使有什么说错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和你计较!”
纪墨晨静静的听完,轻轻点了点头,却不置可否。
李贤等不到她的回应,忽然眼睛一闪,又说道:“本王事后也觉得不该推你出来,所以这才赶着过来给你解释解释!还请你别见怪才好!”
堂堂大雍亲王,来向一介民女解释?使出反常必有因,纪墨晨心中警觉,面上却不露分毫,仍是微微低头道:“殿下真的严重了。”
“你也不必与本王客气!本王自知此次理亏,所以才要想法子补救一二。”李贤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不瞒你说,今日虽是我们初次见面,但本王是早就听过你的才情之名,心中是十分敬重的!所以,为了弥补早朝的过错,本王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若你能处理得当,或许能够早日重返北齐也未可知。”
纪墨晨眼睛一跳,淡声问道:“请殿下明示。”
“此次联姻之事中途有变,你应该早有所闻。唉,怪只怪我四弟年少轻狂,对待男女情事难以把控。去年年底时,他与上京高官之女产生感情,或许是初尝恋爱,他一时不能自拔,所以才会在一时冲动之下作出逃婚的糊涂事!”李贤低声说着,眼睛瞟了瞟站得很远的婢女下人,确定他们没有听到。
其实纪墨晨之前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了,此时得到了确定。她眨了眨睫毛,淡淡一笑道:“殿下,人不轻狂枉少年,过去的便让他过去吧!”
李贤笑容更深,继续说道:“不是所有的过去都能过去的,本王听说,前几日四弟与那女子又见过一面呢!”说着摇了摇头,又道:“你是齐帝派来给明霞公主带吉的,试想,若是一个月的血光之灾还未过过去,明霞公主便与四弟闹僵,此事传回北齐,想必齐帝齐后一定会有意见吧?也许会令你一直待在明霞公主身边,直到她家和万事兴呢!”
纪墨晨轻轻吸了口气,笑道:“殿下说的极是,不过夫妻间的事情,旁人是不好插手的。”
“是啊,旁人是不好插手的。”李贤笑道,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可是你知道我四弟爱慕的那女子是谁吗?”
纪墨晨心中一动,脱口问道:“是谁?”
李贤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大,答道:“是太子那一派官员之女!”
李贤的意思是,太子故意挑拨静王与静王妃的夫妻关系?可是,为什么?有什么理由?
纪墨晨沉默着想了想,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大雍与北齐联姻,当时听说是李翊提议,李贤附议,而太子李轩是一力反对的。
难道他想致使这段政治婚姻破裂在摇篮中,以达到与北齐撕毁联盟协议的作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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