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阁老是三朝元老当朝一品大员,连当今圣上都对他敬重有加,许家更是如日中天。今次许阁老六十大寿,阁老府门庭若市,府外广场上有序停放着一排排马车,简直不要太夸张。
罗毓临到进入阁老府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竟能有机会见到这样的大人物,若在二十一世纪,阁老是不是相当于总理的存在,罗毓默默换算着,她忽然有种进入上流社会的代入感。
“别紧张,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好好跟着我,就当来打酱油的。”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陈厉行在罗毓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罗毓惊讶地转头看向陈厉行,尼玛,她就知道这货和他属同类。
因着陈厉行忽然的神来一笔,罗毓沉沉地吐了口浊气找回状态。就算此陈爷非彼陈爷,她也不能当场掉链子,必须为往后的幸福生活打基础。
罗毓跟着陈厉行由许府下人带到宾客聚集的中庭,此时中庭内已热闹非凡,处处可见朝堂上的熟面孔,以及世家大儒的身影,其中不乏许阁老的门生。
被众星拱月的许阁老,虽然两鬓斑白但气色却相当好,红光满面。
罗毓寻着人员密集的地方看去,在看到许阁老的那一瞬间胸中浓烈杀意陡然窜起,戾气暴动。罗毓自个都被骇了一下,还好陈厉行适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周身的杀气压制下来。
当场有不少武将出生的官员都感觉到忽闪而逝的杀气波动,精神陡然一震,警惕性大作地环视起四周。这里的人物哪会像陈厉行一样身边没个侍卫暗处没个保镖,几乎是同一时刻中庭内的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然而在场的谁不是大浪淘沙的胜利者,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因此在短暂的谧静之后,中庭内又恢复成一派祥和热闹喧嚣,只是再怎么掩饰,变化终究已经产生。
这三个月的礼仪训练好歹让罗毓管理好面部表情,没有显现出不合时宜的惊慌。她微微低下头,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个乖顺的侍女,可是谁能知道此时罗毓心中的惊涛骇浪。照理说,她只不过初见许阁老,又何来如此浓烈的杀意呢?当然这个‘谁’不包括陈厉行,此时罗毓心中的念头他甚至比当事人更清楚。
能来这里的哪个不是人精,某些人很快捕捉到这丝违和感的源头。
“恭远,怎么也不过来。”这个亲切呼唤陈厉行表字的人正是许阁老的嫡次子许焕之(字广修),长陈厉行两岁也是个大叔一枚。虽然长相不如陈厉行俊美,可奈何人家家世地位摆在那里。
当然陈厉行也不差,商人哪兴起字号,本就是低贱行业,弄得文绉绉的恶心又矫情。可谁让陈厉行会玩,而且玩得开,再加上他比一般读书人都生的文雅有气质,学问也相当了得,所以没有多少人会在这事上大做文章。即便个别有异声的人,也皆是酸葡萄心理。
话声刚落,陈厉行便迎上前去,道了声广修兄,然后拱起手向许阁老行了个礼说了些福气话。
这一小事立刻在众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许焕之是谁?许阁老的嫡次子。许阁老的嫡长子是个病秧,常年卧病在床,因此许焕之虽然挂着嫡次子名头,事实上行的都是嫡长子之事。许焕之就是许阁老的先行官,他的一言一行自然代表许阁老,有些许阁老不方便说的话,不方便做的事自然由许焕之代劳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