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政府出来,已是中午,突然很想跟暖暖吃顿饭,上个星期女儿要去香港,所以,没有上去暖暖那陪她。
暖暖看了下电话号码,站起来向外面走:“嗳。”
黄健峰说不出来为什么,每次听到暖暖这样接电话,他都感觉很亲近,不禁也学着她说:“嗳,暖暖,中午出来吃午饭,你自己开车来,我在红茶馆等你。”
“今天中午啊?!”
“有事?”
“嗯。”
“公事?私事?”
“唔…公事吧。”
“公事吧?!这算什么答案。”
“…”电话里头的暖暖没有吭声。
“那算了吧,我也回公司吃饭。”
中午吃饭后,黄健峰看到暖暖匆匆忙忙出了门,黄健峰心里头有些不快,不是说公事么?为何一吃完饭就急忙往外跑,他看了下自己的日程表,今天除了刚才上午的那趟约见,并没有其他,有什么事?黄健峰想到自己不计较一腔热情邀请被拒绝,还特意回公司吃饭就是为了见她,结果…,想到这,他有些微微的愤怒了。
想到这,他干脆回家去午睡,拿着车钥匙就下了楼,车开出路面时却看见暖暖走进了附近的银行,他突然想起:早两天她有提过父亲摔了下。当时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黄健峰心里头的那把火气早已化为绕指柔,他把车又开了回去,回到办公室后打通了暖暖的电话:“在哪里?”
“银行。”
“哦,给你父亲汇钱?”
“嗯。”
“那,那个,够钱吗?”本来黄健峰是想让暖暖多汇些钱过去,代表自己的一些心意吧,但他知道暖暖不一定能接受,至少目前为止,暖暖还很介意这样不明不白跟自己在一块,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
“给他们再多的钱也抵不上看我一眼。”暖暖声音里有些沮丧。
“那也是。搞掂后就回公司吧。”
下午,黄健峰把暖暖叫进了办公室:“你打份休年假的报告给我,签名后给人事吧。”
“我,为什么?”
“放你假回家探亲。”
“真的?!我可以休年假,但手上王子山庄的事怎么办?”
“暖暖,你我只给你5天的假,来去共9天,你自己看着办吧。”
“够了,真的够了。”暖暖高兴只维护了不到一分钟,黄健峰看着这张精致的脸上风云变幻,有些迷幻了“还有什么事?”
暖暖冲黄健峰笑了笑,说:“我在想,今天是星期三,星期五晚上走,这样第二天上午就回到家了,天,足足九天的时间可以呆在家。”
走出黄健峰的办公室,她打了份休年假的申请表,却没有先给黄健峰签字,这程序,她懂得如何走。待层层批完,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发呆:自己都好几年没回去了,刚才的那份期待是如此明显,可她心底里又有些怯意,痴呆的母亲,街头的父亲,低矮昏暗的房子,即使这些不难面对,那今年她这样回去,那一关如何过?毕竟,家里头两个老男人可不傻。不觉中竟然连王小进进来也不知道,王小进敲了敲桌面:“Anda,你在想什么?这段时间王子山庄的事把你忙坏了吧?看你这段时间晚上都在加班,我说Anda,你可是我们荣朝集团的第二个神话,不会是在想怎么挤我这个第一个神话走吧,怎么说,我们都是同一出身的人,下手别那么狠才好。”
“王总,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些事,没有留意你进来,对不起。”暖暖的脸上早已找不到一丝迷惘,满脸笑容的对着王小进,说实话,她从来没藐视过王小进,相反,在荣朝集团她反而能和王小进说上几句话,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的:“王总,你就别寒碜我了,我这是托了黄董的福气,还有王总你这样的好领导,我才有这样的机会,哪敢奢想,更何况,即使我想,也无能力坐你的位置,说吧,主动来找我,肯定不是来寒碜我的,这不是你的风格。”
“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变得高尚了,本来想再刺刺你的,算了,难得你看得起,我招了吧,是这样的,黄董说你家里有事,要回家几天,下星期比较紧的工作简单交待下,我来跟,不知道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好,谢谢哦。”
“Anda,你家里没什么事吧?听黄董说你要回家,这么突然的。”
“嗯,没什么事,反正也两年多没回了,现在是秋天,回去正好时节。”暖暖迎着王小进关切的眼神说。
“没事就好,平安去,开心回。不嫌累,带些好的土特产回来吃。”王小进恢复了神情,继续取笑他“嗳,Anda,你不会是带着你的王子回去定亲吧。”
“被人抛弃了,回去养伤,在娘的怀抱里养伤,这是我回家的理由。”暖暖说。
“开什么玩笑,这世界还有人舍得抛弃你?除非他生理和心理不正常。”王小进压根没想到暖暖的话里有一半是真实。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尤其是在说本应悲惨的事情时,如果没有相应的表情作陪衬,基本上是没人相信的。
暖暖当晚加班至凌晨,星期四晚上抽时间去疯狂扫货,她真的想好好替父母多买些东西,但事实上,她的父母会笑呵呵的收下她的礼物,却从不舍得吃穿用,那些好东西他们是用来展览和分享的,所以,这次暖暖穿的用的都打包在星期五快递了回去,只带了两大袋子吃的东西回去,一边狂买一边想:当年他们也算给了我帮助,分享就分享,多买些。
结果下飞机在等TAXI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累:虽然有行李拖轮拉着走,但一上一下间也是累得不行,搞得机场的人看着她,还以为是做零食批发的。
暖暖看着眼前一台台TAXI在自己面前呼啸而过,再看看手表:快九点了,还想着早些回去吃午饭,给父母一个惊喜了,看来是赶不及了。
果然是62层的人,站了半个小时,仍旧站得笔挺,仪态万方,突然一部新款别克停在她旁边:“你好,是易暖暖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