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梓皓看着怀中那个轻声对他说,‘它也是会累的’的小女人,只觉得一颗心柔软的不可思议,眼中的挣扎纠结仅是瞬间便随风散去,徒留下缱绻柔情。
他将唐筱晴的双手包裹在大掌之内,抵在唇边,薄唇轻启间轻轻磨蹭。“好。”
不知为何,那一刻唐筱晴的眼眶里竟然不受控制的涌出一层水光,荡漾的似要破眶而出。这样的黎梓皓让她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的去认为,没有她的这些年,黎梓皓过的很好。
黎梓皓过的一点都不好,就像她一样的…不好…
黎梓皓将她的头按在胸口处,拥着她倚靠进座椅内,眼眸轻阖间,那段被遗忘的记忆仅是瞬间便如狂潮一般席卷而来。
还记得,那是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姓名的第三天。他就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看着唐筱晴拉着行李箱离去的方向。转眼间,都是她晃动的身影。
她娇憨的在床上打滚不肯起床,软糯的唤他,栗子!
她因为贪玩,赶不出教授布置下来的作业,焦急的叫他,栗子!
她坐在饭桌旁,如小仓鼠一般塞满满嘴的食物,心满意足的唤他,栗子!
她。
终于就在他无数次的伸手,却无数次的破碎,徒留下一个冷冰冰的,空荡荡的屋子之后,他狼狈的逃到国外,逃到许伯朗的别墅,喝光了许伯朗珍藏的所有酒,却都是索然无味。
好像疼的麻木之后,在多的疼痛都只是毫无知觉,即使是高度数的烈酒不经勾兑就直接灌入腹中,却都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灼烧痛感。
终于就在他再一次将名酒当做白开水一般灌的时候,许伯朗忍无可忍,但是许伯朗却没有将他送去医院,却是将他带到了一处酒吧。
M国的夜生活很丰富,却也很奢靡**。
就在他醉的将所有人都看成是唐筱晴的时候,一个女人凑到他的身边,向他索吻,他以为是他的妮妮回来了,也是倾唇而上,但是就在那唇瓣相接的最后一刻,他停了下来。
因为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妮妮,她的妮妮是香甜的,但是那个女人却是一身的恶臭味,恶心的他五脏翻腾。
而就在他推开那个女人的时候,踉踉跄跄的想要离开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一个黑人抡起一个酒瓶像同样是醉的神志不清的许伯朗砸去。
那一刻,他想的似乎并不是如果那个酒瓶砸在许伯朗的头上,许伯朗会不会死的问题。他想的只是,如果那个酒瓶砸在他的身上,他会不会疼呢?
如果他疼了的话,他的妮妮会不会因为心疼他,然后回到他的身边呢?
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前,习惯性的抬起右手,碎裂的酒瓶就那样直直的,狠狠的插入他的手腕处,疼的他钻心刻骨。即使是昏迷的那一刻,他眼前最后残留的场景依旧是唐筱晴焦急的向她跑来,焦急的唤他栗子。
而这一次,没有碎,他牢牢的将唐筱晴抱入怀里,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疼痛中的唯一念头就是他的妮妮,他的妮妮在哪里呢?
病房里,没有,楼道间,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那他的妮妮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