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我家小姐真的是不在家,要是你不相信可进来看看。”顾氏一脸的为难,看着站在门外的沈炎彬。而在说着话的同时,她还侧开身子,准备请沈炎彬进院。
沈炎彬见顾氏的举动,眼神立时有些阴沉。不过,他也没有举步进院,而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既然这么不巧,在下就告告辞了。”
“那沈公子慢步,老奴就不远送了。”顾氏很是亲切地目送沈炎彬离开,在关上院门之后,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要是在昨天,顾氏还真不知道如何就对沈炎彬,因为那个时候,许青碧就在‘临水阁’里喝茶。不过今日吧,许青碧带着采荷早早地便去了陆夫人那里暂住。相信在沈炎彬正式娶妻之前,许青碧是不可能出在沈炎彬面前了。
前日,经过了许碧城的叙说,许青碧已经完全明白了许铮对她的宠爱。有了最疼爱的两个亲人在旁,许青碧的心里残留的阴影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同时,心里轻松了的许青碧,便决定拜陆夫人为师,专心学习‘茶道’。
“小姐,采荷想求你一件事。”采荷望了望坐在船头的清娘与云朵,只用她与许青碧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清娘这次上门拜访,是代陆夫人询问许青碧的意思。所以,她来时所乘的并不是上次细长窄小的长舟,而是一条小船。这条小船的正中间是一个小篷子,可以坐在里面乘凉。许青碧与采荷就是坐这里,而清娘与云朵却都是坐在船头,顺手采摘着莲藕。
许青碧见采荷这么小心的模样,不由的一笑,低声道:“你是想与清娘学习煮茶吧。”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采荷正在小心地注意着清娘与云朵,听到许青碧的低笑声,立时惊讶的叫出了声。还惹得清娘回头张望,让采荷的小脸立时一红。
许青碧见采荷羞涩的模样,再次轻笑道:“从上次到陆夫人那里,我就见你总是围着清娘打转。今日见到清娘时,你的眼里都快盯在她身上了。”
“啊,有这么明显嘛。”采荷有些难为情,又有些自卑地说道:“小姐,你说清娘子会将煮茶的手艺教给我这个小小的丫鬟吗?”
“采荷,你是我的丫鬟,可你家小姐我什么时候当你是丫鬟了。”许青碧点点采荷的头,嗔怒道:“即使奶娘不是你的义母,就看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也不会不管你的。我是等着你再大些,给你找个合意的人,再将你的卖身契还给你。到时,你可就是自由身,不在是任何的下人了。”
“小姐……”采荷可是第一次听到许青碧对自己的打算,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反正,想着许青碧对她的好,采荷的眼睛都红了。
就在这时,清娘与云朵各拿着向个莲藕回到了船篷里。看到采荷的模样,云朵便奇道:“咦,采荷,我们只是采了几个莲藕,你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了吧。”
“云朵,别在惹采荷生气了。”清娘白了云朵一眼,待她吐了吐舌头走到一边坐下,清娘才转过头,向许青碧询问采荷是否还是怕水。
许青碧看了看采荷,便笑道:“采荷不是在怕水,她是在怕清娘你。”
“啊,怕我什么,我长的那么凶嘛。”清娘一愣,便摸着自己的脸,转向云朵。云朵连忙点点头道:“清娘,你都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有多吓人。彩云她们见了你,说话都不敢大声,你忘记了?”
“你这小丫头,又来气我,是不是屁股又痒了?”清娘很想瞪眼,却是像到了什么,忍不住一笑。许青碧也在这个时候,笑道:“采荷可不是怕清娘生气,她是怕清娘愿意收她为徒,教她煮茶。”
“煮茶?!”清娘与云朵同时出声,前者上下打量着采荷若有所思,后者满脸惊诧,奇道:“采荷,看你也就十三四岁,你怎么会喜欢坐在那里半天也不动一动。要是我早就闷死了,你居然喜好这个,真是……”
云朵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采荷却在许青碧目光的鼓励下,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煮茶。可我就是喜欢像清娘那样,在小姐闲暇的时候,给小姐煮茶喝。”
“采荷,你要是只为了我,不必那样委屈自己的。”许青碧没想到采荷想学煮茶,还存了这样的心思,心里又是一阵感动。握起采荷的手,许青碧很是认真地说道:“采荷,我说过了,待过一些日子,就会还你自由之身的。你不必什么事都将我放在前面,你要为自己想想。”
“即使不为小姐,采荷也想学煮茶。”采荷说着说着,不知怎地心里便多了些勇气。她又转向清娘,想了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说道:“清娘,采荷也不知道怎么说。采荷就是像你一样,在小姐像到了陆夫人的年纪,可以为小姐煮茶,陪着她说着家长里短。”
清娘听着采荷似是而非话,看着她因说不明白心里话着急的模样,突然灿烂一笑:“采荷,你不必说了,我都明白了。待我禀明夫人后,便收你为街徒,教你煮茶。”
“谢谢清娘,采荷一定会用心学的。”采荷得到了清娘的点头,便满脸笑容地转向许青碧,又道:“小姐,清娘答应了,多谢小姐。”
“谢我做什么,是你自己求来的。”许青碧微微一笑,心里却是在回想着采荷刚刚说的话。
虽然采荷说的不是那么清楚,许青碧却是听得出来。在采荷的心里,她拿许青碧也没有当做‘主人’,而是亲人是姐姐。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如何,而采荷只是单纯的想在许青碧烦闷的时候,为她煮上一杯茶,让她忘记心烦事。
许青碧很庆幸,在被许老夫人赶出家门之时,她身边还有一个胜似母亲的奶娘在关心她,还有一个身为丫鬟却拿她当亲人照顾的丫头。只有身边有关心自己的人,许青碧就认为即使未来遇到在大的困难,也不是什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