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眉眼微动,也不说话,只是往前跨了一步,紧随在安若素身后,于是安若素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点点头,踏步往外走,长河也早就通知了安子备好了马车在府门外等着。
出门,便上了马车,一路向着城中最大的一所酒楼行去。
夜色昏暗,路上无人,雍王府的马车一出去,便撒开四蹄,直奔大街。
马车晃动,横亘而出的左右车辕上,长河与安子各安一边,一路赶着马车,谁也不说话,安若素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车内,眉目含霜,娇颜倾城。
大周之都,业城,也是整个大周皇朝的经济命脉中心,这一路走来一路繁华,长河只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王爷命在旦夕,长海大哥,又是凶手疑犯,王妃娘娘却偏要在这个时候邀请英王相见,这到底下毒手的人,会是哪一个?
长河抿着薄唇,冷静的寻思着,眸中有寒光疾射。
蓦的,马车停下,长河回神,安子拉了马缰绳,看他一眼,向着车内低声道,“娘娘,顺丰酒楼到了。”
长河跃身而下,利索的将车帘掀开,伸手去扶。
安若素从车内下来,一身红衣如同妖云,配着这如墨般沉凝的夜,更显一种神采飞扬的桀骜之美。
“长河,现在什么时辰?”安若素问。
长河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回王妃娘娘,现在大约是子时末的时辰。”
“嗯!进去吧!”
安若素点点头,甩了袖子往酒楼里走去。门口左右早有英王安排了人手在侯着,一见雍王妃前来,立时神色变得很暖昧,弯了腰身请着进去,长河跟着要进,却被一个微微挺着肚子的胖子拦下,趾高气昂的扬着下巴道,“去去去去去!今儿个这酒楼,不招待外人!”
顺丰酒楼,是业城之内最好的一家酒楼,也是最大的一家酒楼,不止是因为他昼夜不停的营业模式能够适应更多人的夜间需求,更是因为它背后的主人,权大,势大。
“王妃娘娘……”
长河余光看一眼那拦路的胖子,皱眉喊向安若素的背影。
安若素顿了顿脚,“让他进来!”
头也不回的甩袖子上了楼,长河顿时勾了唇,那胖子倒是倍感没了面子,却又不敢违抗安若素,于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长河,将门让开,嘴里愤愤的嘀咕着,“也不过就是一个水性扬花的贱女人而已,还不就是王爷跟前的一条狗?有什么可神气的?”
这话说得小声,说得不满,安若素走得快没听到,长河却是听了个正好。
当即那脚步微微一顿,袖风起处,那正在骂人的胖子脖颈处忽然就麻了一麻,像是被蚊子咬了一下似的,也没当回事。
长河直接上楼,安若素已经进了那早就定好的大包间,一张大大的圆桌,占了很大的空间。四周只有两把椅子摆着,钟离楚坐了一把,占主位。安若素看过去,他的视线也正好看过来。
一脸的似笑非笑,笑意又不达眼底,一身的华衣雍贵,看起来既像是示威,又像是在隆重的招待着什么客人。
“王爷。”
安若素看了一眼,微微施礼,便又接着看向他的左手侧位,一个让她前世恨到骨子里,今世也永远无法忘记的一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