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不小心砸出什么东西来,或者是打到机关,我不是找死么?
不行,这事之前没有想到就算了。现在意识到了,这么危险的事,肯定不能由我来做,我在几人身上飞快扫视一遍。死道友莫死贫道的想法立刻跳出来,谁爱上谁上,反正我不干。
一看洋医生,这厮之前就非常不赞同我砸石壁上糊的石沙块,说什么会给以后的考察带来的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么上心,干脆就由他来做算了。
我对洋医生说:“你是专家,知道砸下去的力道和位置,干脆你来。我没什么文化,不知道这东西的贵重,要是不小心损坏了上面的东西,不好,你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洋医生对我的话也没有抗拒,这事好做,确实能够假手于人。等他拿起石头就要砸时,我已经同老妖他们一样,不远不近的避开。
石沙块落下,其中有小石子溅开。才破开一个篮球大小的面积,就看到石壁上真有一个凹陷。
真有!我惊喜,猜测没错,赶紧过去把玉石镶嵌在里面。
石门打开,进入第十层时,里面模样已经变了。可能是因为刚才在第十八层时发射信号从这里抽走的能量过多,有的石柱电池上有裂痕出现,表面一层石皮脱落,像是受到常年腐蚀一样。
散落在地上的石皮碎裂,一些地方可以看到石柱中的金属。
“卧槽!”老妖惊呼一声。
同时我也把目光落在其他位置,是骷髅,一具具骷髅不规则散落在地上,有的成黑色,皮包骨头成了干尸,有的却已经彻底腐烂。
“之前都没有,怎么现在有那么多!”闷汉或猜疑道,“难道,是之前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么?”
这里说的遮住了,并不是说地上那些骷髅被什么东西遮住了,而是我们的眼睛被什么遮住了!
这话听得我背后发麻,感觉起来一层毛毛汗。要是真的想闷汉说的那样,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从一进来这个地方起,这里面就有什么东西在我们看不见的空气里紧紧跟随。那红毛桶先生的做法是不是就是中邪了呢?
老妖呵斥道:“别乱说,赶紧出去。”
洋医生哆哆嗦嗦,手里十字架从未放下,双手捏紧握在手心。一边走一边低声用鸟语念经,一长串一长串的话语,就像是从嘴里喷出来的。
“无功而返。”这就是我们这次的经历,什么东西都没得到,反而是死了两个人,还把一些装备掉在里面,这是十足的亏了。
我把能够开启门的玉石放在第九层,这东西还是不要带出去,没什么用不说,还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把进去的洞口用石头封好后,一行人离开。
一出来就是寒风从山谷中间扑过来,冷得头部清痛。
我问洋医生:“蓝毛,你说红毛在死之前往天上发射了信号。那信号什么时候才能传到天上啊?”
洋医生收拾好十字架,冷得哆哆嗦嗦,回答:“桶确实发射了信号。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信号发射到哪里,也许是太空,也许没有脱离地球。”
“具体到达时间嘛,那就要看对方的距离了,也许已经到了,也许几十年,也许要上百年,也许永远到不了。”
“你可真会说废话!”我讽刺了一句。一段话里全是也许,不知道你就说不知道,整那么虚的猜测有意思么?难道这信号还能发出太空,在我七老八十的时候突然从天上落下飞碟,跳出大耳人来?开玩笑!
老妖在我耳边嗤笑道:“这鬼佬可真会扯。”
跟随小溪往上走了一段,灌了一壶冰冷融化的雪水来吃饼,饼很干硬,水很冰,吃进嘴里脑仁和太阳穴都被冷到痛。
可再怎么冰,也抵不过肚子里的饥饿感。石室中不知道时间流逝,只是感觉到上蹿下跳从未停过,也没吃过东西,一出来就感觉饿得不行。
“赶紧吃,吃完了好赶路。”老妖催促,看天色朦胧,阴暗沉沉的铅色天空都快要掉下来。今晚又住在野外,可就不好了。
“你认识路?”闷汉在一边问道。
这还不容易么?只要沿一个方向爬上山腰,就能看到一条有石洞的路。
那些石洞只有比拇指大,无规则的分布在路上。是因为茶马古道上的背夫常年行走在上面,他们在背茶休息时,因为背上的茶包太多太重,不可能把茶包放在地上休息,否则会起不来。只有将特制的拐杖往背后一拄,将茶包放在上面。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路上因为拐杖经常拄地,就把地上的石头拄出一个个石洞。
发现石洞多的路,那一定是茶马古道了,就算是从未有过这条路的人,也可以跟随走到康定。
天黑之前,找到一处客栈可以歇脚,在这种山高的地方,有一个客栈已经很好了,是那种供背夫休息的客栈。在我们进门后,屋里坐满了背夫,一个个一手拿装开水的碗,一手拿玉米饼在啃。
令我惊讶的是,一些脚程快的背夫已经拉了回手生意,赶在归途。
这是一根生意经,为春节以来的第一笔回手,所谓物以稀为贵,在春节之前,背夫陆续返回,带回的东西早就已经用完,这次背夫在春节后首次带回物品,希望可以卖个好价钱。
现在没有白天的煎熬与痛苦,所有人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屋中安静的吃东西。坐在门口的人把两扇木门关闭,上门闩,使寒风吹不进来。
两个店家掌灯从楼上下来,他们是去布置晚上睡觉的地方,这里的被子乱归乱,也要根据现有的人数来安排每间房能够住多少人。
我算是看明白了,****的鬼佬竟然被单独安排在一处地方,没有和众多背夫挤。对这些彩毛色眼的鬼佬,在国内还是享有优待的,他大爷的,谁叫我们是礼仪之邦呢?
第二天一早,背夫们起来赶路,为了拼时间,他们往往是在天色灰麻麻的时候就起床,等到洗漱完毕,把东西整理好,在外面,就可以赶路。
这样的赶路并不能够因为赶时间而早走,因为山路崎岖,没有好的视野,有可能会失足落下悬崖,到最后也不过是为白骨塔中多添一具白骨而已。
能够看到返回的背夫越来越多,其中也有行脚商人。他们跳两个担子,把一个地方的土特产运到另一个地方去贩卖,从中赚取差价。
不过有的行脚商人手脚不干净,喜欢在乡下物资运输不发达的地方去转悠。能卖东西就卖,不能卖的话,也会转悠,寻找机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就这么一来二往之间,使得贼人也聪明了,惯用扮成行脚商人的模样来踩点。因此,一些村中去了陌生人和行脚商人,本地人就会感觉到厌恶不喜。
有四个行脚商人组成的队伍一看到两个鬼佬,立刻表现出亲近。凑过来搭话,道:“你们是去康定么?要是现在去,那些人才刚刚把他们的东西运到集市,可以去换不少藏人的东西。”
他说完,一指自己的箩筐,被油纸包裹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过凭借他们挑起来时走路的姿势和扁担被压弯的程度,这里面装的东西肯定不轻。
“要不要来点?”一个行脚商人问我,“一路上过来很少吃到新鲜肉吧!看在同行的份上,进价给你。”
我怀疑的看了一眼箩筐,装的东西还不少,听那口气,好像是肉啊!
“肉,还有便宜的?”我不相信的问,“什么肉啊?”
“正宗高原牦牛肉。”行脚商人凑到我耳边说小声说,“保证是正宗牦牛肉,绝对没有半点掺假,兄弟,要不要来一块?”
这厮倒是热情,说话间,就把担子上的油纸揭开。顿时,一股血肉浓郁的腥臭味直接从里面冲出来。是生肉杂在一起后,因为时间久了才变成这种味道。
红色的血液和盐巴晶体凝固起来成一团一团,冻僵的牛肉一条一条叠在一起,很多。
两个鬼佬看起来对牛肉比较有兴趣,凑过来后立刻深吸几口气,随后脸憋得通红的移开。
我随手拿起一条,肉看起来很好,就是感觉里面有血凝固,整个肉色都是偏暗,不太好看。
“你这牛肉,啧啧。”老妖用两根手指把油纸牵开,摇头后对那行脚商人一副调侃的表情说:“别人家的牛肉买回去都是补身子用,你这个,吃不死人就算不错了。”
“这……”
行脚商人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讪笑。说:“不好意思啊,原来几位都是行家,那我也不献丑了,肉的来路大家心知肚明,这么做的肯定也是不止我们几个。”
行脚商人说完,把油纸重新盖好,挑起担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嘿!这可真是打了哑谜了。两人的对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卧槽他大爷的,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