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在前面暗自叫苦,脚下是光滑不平的石头,又是在夜晚,光线本来就不好,原本以为可以悄悄跑路。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又能想到这群鬼佬身上有手电筒呢?
我们背着光跑,前面是黑漆漆的树林和杂乱的石头,更为致命的是影子!我们的影子一直投射在前方脚下,很遮蔽视线,这样的环境下跟盲人没什么区别。
要不是凭借着经常在山路上跑的经验,加上早就有预谋的准备把鬼佬的装备偷走而没有睡觉。现在恐怕已经摔倒在地上跑不动了。
我尽量控制身体的平衡和每一脚踩下去的力道。没办法,河边的石头大的比脑袋大,小的也有拳头大小,不仅高低不平落差比较大,石头之间也形成缝隙,一旦大意脚下用力过猛,陷入石缝间,轻点的是被崴着,重点那就是脱臼或者骨折了。
在这种下脚全靠蒙,能不能安全跑过去全靠缘分的路上,我惊讶的是我们不仅安全的还在跑,也把那四个鬼佬甩在后面。
大概跑了百米开外,回头再看,营地的火焰已经被遮掩暗淡到看不清楚。
轰隆隆……
地下一阵轰鸣,沉闷而又节奏快速的声音不断传进耳朵,其频率有时候跟心跳重合,震得内脏都在颤动,一股极其难受的感觉生出。
“怎么回事?”我惊恐的用手撑在一块石头上稳住身体。
地面也在抖动,四个鬼佬站立不稳,踉跄几步后一下就摔倒在地。用手电筒照射开,山上的树木都在摇晃。
我耳朵里全是嗡嗡声,还有树木之间枝叶摩擦声。那四个鬼佬也是猥琐,倒在地上之后顺势就坐下,靠在石头上。
老妖跟着鬼佬手中手电筒照射的光芒再看周围,他抬头看看天空,一片沉闷与黑暗,有些震惊的说:“神龙动了!”
“嗷!地震了,该死!”一个鬼佬坐在地上惊呼。
两边山上都有石头落下,开始泥沙如雨点,到后来,一块块石头落下。我惊慌大喊:“快躲开,快,石头落下来了!”
这些石头都不是很大,被山体震动落下。黑暗中看不清楚它们落下的位置。只是我们都知道,被这样的石头从山上落下来打到的话,会死!
无数咔咔声不断响起,跟下冰雹似得。我也是没有办法,不知道该往哪里跑,索性蜷缩在一块高大约两米的巨石下面。
因为这些石头都是从山上落下来,在落下的时候会呈一个斜线,我躲在那块离山脚不近不远的石头下面,面朝小溪。石头高出来的部分正好为我挡住落石。
“快过来!”我招呼闷汉和老妖。
那四个鬼佬也一边跑一边大骂,学着我躲在另一块石头下。
他们的手电筒没有关,从那一束穿破黑暗的光中,我看到好多石头如雨下,在空中瞬间落下,只是留下一道虚影。
有石头落在水里,溅起水花打在我身上,也有石头从山上落下时正好打在我藏身的石头上,碎成块的石头落下,打在我身上。
“把背包顶在头上!”老妖喊了一声,随后就是石子泥沙落在背包上的声音,很密集。
身上被溅了冷水,冰冻刺骨。即使如此,我也不敢乱跑,一出去,也许就会像个熟透的西瓜被一拳砸烂。
这样的震动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就停下,我们挤着猥琐在巨石下不敢乱动,更不敢随便跑出去。都到了这会儿,还不时有石头落下。
“怎么办?”闷汉蹲在我和老妖中间,双手抱膝不敢乱动,显得比较局促。
“要不你出去看看?没死你就喊一声!”我开玩笑说。
这话把闷汉气得够呛,愤然道:“你可闭嘴吧,损贼!”
老妖唯恐不乱,在一边鼓舞到:“我觉得这事可以做!你俩随意去一个,我在这里等你们。”
这个老损贼,一句话倒是把自己完全撇出去了。把他自己剔开在外,这怎么了得,还有王法么?我立刻回复说:“这不行啊,我家都是小年轻没经验,老妖哥你年纪比我们大,经验足,要不你出去看?”
我们在这边扯皮,四个鬼佬也在那边用手电筒照射过来,光线亮瞎眼,晃得我眼睛有团团黑色,虽说是晚上不太明显,但是眼睛的不舒服确实能够感觉到。
“嘿!”一个老外用兴奋的语气对我们大喊道,“你们太厉害了,这也是中国功夫么?还是中国神奇的法术?竟然能够未卜先知,你们太厉害了!”
这尼玛的还需要解释么?当时我就笑了,强行忍住,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我朝那边挥手道:“快过来,直走不要停!”
“现在么?”鬼佬不敢相信的问,他害怕的看了一眼天空。现在已经没有石头落下,可是依旧很危险,指不定就有一块石头刚才松动了,在他走出来时正好落下呢。
“不啰嗦,赶紧过来!”我装作严肃的说。
这是一个损招,反正现在在外面走的不是我,就算有石头从山上滑落下来,也不是砸到我。不管他们走过来是会不会砸到,都不关我的事。若是用自黑的说法,我应该是大笑几声,再说:你们都中了我的阴谋了!
“轰……”
几个鬼佬刚才走出,就听到有一阵巨大声响,一块巨石从山上翻滚而下,在途中撞在几处凸起上,发出骇人声响。这块石头绝对不小,直接就落在刚才四个鬼佬躲避的石头旁边。发出巨响的同时,地面都在震动。伴随而来的是冰雹似得石块雨。
我愣了,闷汉和老妖也愣了。这不科学,我只是随意瞎扯,在不经意时,竟然就把这四个鬼佬给救了。
四个鬼佬在听到声响的时候就在加速跑,那块巨石落在他们身后不远,只能说是堪堪躲过,异常凶险与幸运。
他们面面相觑,将手电筒指向那边,两块巨石并排,周围的石头都以刚才掉落的巨石呈一个发散型。
洋医生赶紧做了几个连续的古怪动作,随后捧住一个十字架闭眼说了一连串鸟语。
几人蹲在巨石下不敢再动,到最后就这样相互依靠着,裹了一条毯子睡着了。直到第二天破晓,在这时候温度会骤然下降几度,把我给冷醒了,一摸肩头,顿时一股冰冷的感觉直入心头。
所有人都醒了,在拥挤取暖,等待天色变得更加明亮。这样数着手指一分一秒过去,期盼的太阳始终没有出来,在山腰萦绕堆积的云层如沸水在缓缓流动翻滚,一股湿气在飘散在空气里。我能够感觉到现在置身在云雾里。
“走吧,趁着现在天色已经大亮,去把东西收拾好就走。”洋医生从巨石后面走出去,看到山上差不多已经安全。
等我们走到昨晚扎营的地方,那里已经被石头掩埋,连一颗树都被直接压断。
一个黄毛老外勉强把另一个帐篷下的东西取出来,另一个帐篷下面的东西已经被一块巨石完全压住,凭借我们几个人的力气,也不能把这块巨石移开。
在几个鬼佬围在一起用鸟语一脸后怕的交谈时,老妖把我拉到旁边,用嘴巴一努,我顺着老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块石头上有些图案。正要蹲下细看,就被老妖一把抓住。
我恍然醒悟,对啊!这发现不平常,这样的山沟本来就鲜有人迹,又哪里来的石画呢?还是在昨晚地震后才出现。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块石头原先是不在这个地方的,是随着地震掉落下来的。
这附近,不知道有什么遗迹也说不定啊!看这样的图画手法与风格,真的很想。普通人可以没什么感觉,可是盗墓贼却很敏感,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不会放弃,也许会顺着这点蛛丝马迹找到后面系着的大东西。
“别说话,别盯着!”老妖小声告诫我说,“等着以后咱们自己来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最后这句话,是针对那四个鬼佬的。说实话,我是对他们没什么好感的,昨晚明明是我救了他们,到现在竟然就只说了几声谢谢,倒是给那个卖糕的祷告了很多次。
就拿前两年在川省榕城郊外发现的三星堆,不也是个洋和尚发现么?这帮和尚不常念经,总是出来作妖。不是省油的灯,真把他们当成是无欲无求的和尚就错了。
“这厮,作得一手好妖。咱们还是找个借口赶紧离开吧!”我也同意老妖的想法。这个发现连闷汉都没有告诉。一来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二来,若是我们都一起猥琐在这里把这块石头包围起来,那鬼佬又不是傻子,可不会来凑热闹么?
老妖过去跟洋医生说:“蓝毛儿,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误会闯进这座地方,神龙发怒了,咱们今天就赶紧走吧!”
洋医生被老妖称作蓝毛,也不恼怒,好像当做没听到,回答道:“那不是神龙发怒,是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