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我激动的大喊一声,抽腿就往洞外跑。
与此同时,身后铁链声传来,有僧侣念经声传出,整个石洞都在响彻,回音不绝。
干黄鳝也被吓得不行,跟着我们跑出洞,来不及去拿舍利子。
洞外,有无数摩擦声传来,感觉很烦躁和密集。等我们跑到洞口,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地下已经是一层密密麻麻的黑色,无数甲虫一团团,一簇簇在聚集,不断往地上的尸体上拥挤,滚雪球一般堆积起来。
其足在地上爬动,震翅声不断。从这个石洞为界,那些甲虫秋毫无犯,都在外面聚集。
“洞口被堵住了,怎么办?”我担忧的问。这样下去,不知道多长时间,这些甲虫才会离开,它们一刻不离开,我们就会被多困一刻。
我没想到的是,从我一开口,可能是嗅到了活人的生气,无数甲虫波浪一般涌来,又不敢进入山洞,在洞外叠罗汉越来越多,越来越高,后面黑压压一片不知数量几何,还在往这边聚集。
“退,速退!”老妖招呼我和闷汉后退。这个洞口是十分明显的分界线,那些甲虫还不敢逾越。
闷汉对我说:“耗子哥,你不是有那东西么?这些甲虫会不会怕你才不敢进来?”
关键时刻我也希望这些甲虫是害怕我身上的仙玉,只是可惜,答案恐怕不是。因为在蛊虫身上,我已经完全了解到。蛊虫害怕仙玉,一旦处在仙玉笼罩的盗贼,是不会动的,感觉到仙玉就会四散开。不会像这些甲虫,会源源不断聚拢过来,在洞口叠罗汉。它们多半是在惧怕洞中的某样东西,或者洞口有某样药物,如雄黄克制蛇虫一样克制这些甲虫。
“哗啦……”
铁链晃动碰撞的声音从石洞深处传来,那具魔壳也有了动作,一个个梵音古语响彻,直入脑海心魂。
“顾不了那么多了!”干黄鳝点燃一根火把,火焰呼啸,照耀在人脸上忽明忽暗,有火焰在跳动。
他是想用火把去烧那些甲虫,我赶紧一个跳跃过去把他抱住,将双手从其腋下穿过,死死卡住。这一烧,且不说甲虫数量巨大,只是杯水车薪。若是彻底激怒甲虫,用火焰烧死那些甲虫之后会发出一股奇特的烧焦臭味,也许会影响那些甲虫的嗅觉与感官,这样一来,可能会让那些甲虫产生错乱,会直接往洞中冲进来。
“别冲动!”我阻止干黄鳝,这厮力气太大,在他一只手受伤的情况下,我竟然有种抱不住他的感觉。
干黄鳝手中火把挥舞,有火星散出,喝到:“难道就在洞里等死么?那些臭虫不散开我们是不是就不走了?”
我看洞外越来越多的甲虫,尤其是弯龙的尸体与血迹的地方,甲虫聚集最多,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是头。
哗……
一阵甲虫间的摩擦声,在洞外叠罗汉的甲虫越来越多,成了一座黑色虫山,在堆积到一定程度后,立刻支撑不住,从半中腰崩散下来,一堆浪潮似得甲虫直接落进山洞。
一进来后,它们变得狂躁不堪,立刻往周遭石壁上到处蔓延开,一有甲虫进入,其他的甲虫也开始涌入,数量不多,也值得重视与防备,这一只甲虫就可以去切豆腐一样钻进人的身体中,如此多的甲虫,过不了多久,我们也会像弯龙的尸体一样成为甲虫的乐园。
这时候顾不得许多,几人用火把烧,不让那些甲虫继续前进。只是这些畜生不知生死与疼痛,依旧前赴后继的涌来。怎么办?前面有虫海,后面有魔壳。
“用油!”老妖拧开一瓶煤油,往石壁和地上倒,画了一个圈,又把剩下的煤油连同瓶子一起扔进虫堆,等我们全部退后,将煤油点燃。
一道火蛇向两边蔓延燃烧,是一条自食其尾的蛇。
这火蛇痕迹的火焰将甲虫阻断在外面,等我暂时安静下来喘气时,空气里早就又一股怪异的臭味蔓延开,令人作呕。
我已经看到了魔壳,束缚它的铁链在稍微晃动。在摇曳火光中,那具魔壳背后的影子在跳动,跟一具黑色丈六法相一般。
“啊!”
魔壳隐约间做了一声伏魔狮子吼,其音威严而肃杀。一吼间,那些甲虫风吹落叶似得退散。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是听错了,还是看错了?亦或是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真的是佛显灵了。
甲虫潮暂时退却,许多被烧得半死的甲虫都从石壁上落下,在地上挣扎,有的背朝下,面朝上,被烧得残缺的腿在不断蹬动。
老妖解气,面带杀意的问我和闷汉:“你们见过点天灯么?”
点天灯,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能够知道的被点天灯的人,要数东汉末年的董卓,其被大臣拥入长安后,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改西凉的蛮性。
董卓最后被吕布杀死后,其尸体被丢弃在长安街头,没过几天,尸体腐烂发臭。大概是他祸乱朝纲与百姓,连守尸体的士兵也对他心存怨恨,在他尸体腐烂时。有士兵在董卓尸体的肚脐上点燃一根蜡烛。
因为董卓身体肥硕,脂肪多,就被这样给点了天灯。
这种地方也没有什么脂肪燃料啊,唯一有效的就是背包里的煤油与炸药。我盯着石洞在弯龙的尸体,那原本干瘪的尸体,被甲虫覆盖后,也看不清变得怎么样了。要是把主意打到尸体上去,就太过分了。
老妖是盗墓贼世家,不应该不懂得尊重尸体。
“要点燃那具尸体么?我来!”干黄鳝面带狠色,他对这些虫子也是恐惧,一听到有杀死这些甲虫的办法,就迫不及待的要去。
“别去。”老妖掏出火柴,一边摆弄一边说:“人都死了,就不要侮辱尸体了。”
他将火柴盒捏在手心,一根火柴夹在手指与火柴盒之间,使火柴有燃料的一头与火柴盒接触,屈起右手中指一弹,只听嗞的一声,火柴在被弹出的瞬间与火柴盒摩擦点燃,一股硫磺气息化成白烟。
被点燃的火柴在空气里划出一条火线落在地上,正好落在老妖扔出去的煤油瓶旁边,里面的煤油倒在地上,被火柴点燃。
一团火焰引燃,快速蔓延,把那一团虫子都点燃。身上沾了煤油又被燃烧的甲虫在疼痛后立刻到处乱爬,在地上拖动出一道火焰痕迹。
有噗噗声与火焰呼呼,只见被燃烧的甲虫身后都会喷出一道火焰。
“快退,把水倒在衣服上打湿一片,捂住口鼻!”老妖双手颤抖,他很紧张,整个动作都变得非常焦躁,嘴里骂道:“去他娘的,这群虫子竟然会放毒气!不知道打湿的布有没有用,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这群虫子受到了火焰的灼烧,已经是死亡的威胁,到了临时时,在它们体内分泌储存的气体都在喷出,用来自卫。可是现在,这种气体是可以被火焰点燃的,使火势更大。空气中不仅有燃烧虫子后的臭味,更有没有烧完虫子体内喷出的气体。
一被火焰燃烧,所有的虫子都乱了,到处乱爬,更多的是退回它们来的地方。顺着虫子推走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石洞,和我们所处的石洞差不多大,现在上面和边缘都是虫子。
“退后,捂住耳朵!”干黄鳝站在洞口冲我们喊道。他拿出一根雷管,要点燃往那边扔。
我们几个赶紧站到一边去一只脚往后踩住石壁,上半身不贴在石壁上,双手紧捂耳朵,把眼睛闭上,调整好呼吸。
正是我想着怎么还没有爆炸的时候,呼吸一乱,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没有炸雷响彻,只是沉闷,滚滚绵音不断,石壁和脚下都有明显震动。
耳朵里嗡嗡响,看洞外时,好多虫子都被炸死,那边的洞口在往外冒出白烟,还有被震得松了的石块在落下。
万幸这石室大而坚固,这么一震之下也并没有什么地方开裂垮塌。
“那个洞,是不是出路?”我猜测道。
因为那些甲虫都是从那个洞爬出来的,试想一下,当你在一个洞里生活时,这个洞里面有两条支路,但是只有一条支路能够通向外界,你会住在可以通往外界的那个支洞里,还是住在空气与湿度都相对较差的另一个支洞里?
“里面有太多甲虫,谁敢进去?”干黄鳝反对道,“别说是还没有确定那个洞是否通往外界,就算是,又怎么对付那些甲虫?”
他依旧是把目光落在那魔壳前的小木箱上,想要拿走。
其目光落在上面就移不开,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机械般往魔壳那边移动,一步一顿。才走三步,就砰的跪在地上,对那魔壳跪拜起来。
我见干黄鳝对魔壳长跪不起,多半是又凝视了魔壳,被摄了心魄,心中诧异又激动,一直以来都是我倒霉,每次都是我挨打。这次终于有机会帮别人固定一下魂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