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一听此言,登时大喜,急忙向薛谅道:“此话当真?”他方才欲言又止便是想要向其求这虎髓酒的配方,但却感觉到彼此交情不深,终究没好意思开口,如今薛谅这样慷慨,他怎么能够不满心欢喜?
“自然是真的。”薛谅点点头,道:“这虎髓酒虽有淬炼筋骨和锻炼体魄的功效,但到底功效太小,即使难使身体产生耐药性,但若真想凭此酒达到满意的结果,恐怕所用量将变得极其恐怖。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花费在此酒身上的灵石,足可以令你换取到功效更大的炼体丹药了。所以这酒对于我等来说,便显得有些鸡肋了,实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而这配方,自然便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说到这里,薛谅抿了口酒后,微微一笑,道:“所以我赠师弟这配方,是因为我知道师弟也是好酒之人。即使不考虑其锻炼体魄的功效,酿造出来,偶尔图之一乐,也未尝不可啊。”
他转头看向杨越和孙云书,道:“若孙师兄和杨师弟有兴趣,待会这酒配方也尽可刻录一份。”
随着薛谅的解释,李柏激动的心情已渐渐恢复了平静。只见他摇头苦笑道:“薛师兄说的是,但对我来说,若这酒没有这锻体的功效的话,恐怕我也不可能真的便花费这许多灵石将其酿造出来。看来,和薛师兄这般真正的好酒之人比起来,我是差远了。”
薛谅闻言哈哈大笑,道:“李师弟客气了,就凭师弟这句‘真正的好酒之人’,为兄当浮一大白,来,干了!”说着,斟了满满一杯酒,端起来,环敬一圈,仰头之间,一饮而尽。
这薛谅长相清秀,身材削瘦,虽然不像北部洲地的悲歌慷慨之士,但这一饮之间,其中豪迈英雄之气尽显无疑。
杨越一见之下,不禁大受感染,神情有些恍惚。他自小长于江湖门派,踏入仙道之前,最常见到的便是豪放不羁的英雄人物,平生所接触之人也大都是大碗喝酒的江湖豪客,日久之下,受其影响颇为深刻。
今日见到薛谅饮酒这一幕,他依稀忆起了昔日的种种画面,不觉间,对这薛谅顿生好感。便见他径自端起酒杯,向薛谅大声道:“好,薛师兄果然痛快,师弟佩服,来,我敬师兄一杯!”
李柏站起身来,道:“不错,来,大家再干一杯!”
孙云书也自斟了一杯酒,道:“我虽并不好酒,但此时此刻,不喝显然是不行的了,师兄今日便舍命陪君子,来,干了!”
薛谅一听众人言语,当即胸膛一挺,大声叫好之下,端起酒杯,再次将面前之酒一饮而尽。
待酒过三巡,薛谅轻抚酒杯,叹了口气,道:“我平生唯一所好,便是好酒。修道之途寂寂漫漫,独自一人,百无聊赖之下,这好酒便是我最好的伙伴。”
李柏笑道:“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们师兄弟四人便好好喝个痛快。”薛谅杨越两人轰然应诺,即便孙云书不胜酒力,但盛情难却,也饮了不少。
席间推杯换盏,几人天南地北胡侃一通之余,并不忘记将各自修炼心得交流一番。经过这一顿酒席,几人之间相处起来立时便显得亲密了一些。虽不至于推心置腹,但已有了较深的交情。
在座众人中,以杨越修为最低,其他几人讲述修炼心得之时,不免详细了些,其中照顾之意不言自明。但当谈及剑道一途之时,反而是杨越领悟最深。
杨越感念其恩,所以轮到他来讲述之时,便也不藏私,将从青色水滴之中体会出的水属性御剑奥妙一一道出。
虽然中阶剑诀并不算非常高深的剑诀神通,杨越讲述的也并不如何深刻,但毕竟是适合筑基期修士修行的剑诀,炼气期修士修炼起来极为勉强不说,也决难将其中变化尽数领悟通透。
就拿孙云书来说,他修为已至炼气期巅峰,练成的中阶剑诀也有三部,这在整个水帘洞天所有炼气期弟子之中,已极为了不起了。但若说真正对这三部中阶剑诀极为精通,其中变化悉数洞察,却也不见得。
毕竟修为不够,像某些需要极大的法力支撑才能使出的剑诀,他便决难领悟。
这样一来,当他们几人见到杨越侃侃而谈,将某些中阶剑诀的奥妙一一道出后,不禁大感震惊。
震惊之余,便是不信。但见到杨越言谈之间,从容不迫,自信满满,又不禁半信半疑起来。再将杨越所讲述的心得细细体会一番,与心中所学一一印证,却也由不得他们不信。既然是真不假,几人心知这种机会极为难得,一个个便边听边体会,不觉陷入了沉思。
杨越讲完住口,见到几人一个个低头静思后,不觉微微一笑。他也不打扰,只拿过酒壶,自己斟了满满一杯后,开始饮了起来。当下一杯接一杯,自斟自酌,当几人终于回过神来之时,他已将剩余之酒喝了一大半。
几人中,还属李柏于御剑之道领悟最浅,所以他最先回过神来,所得也应是最少。接下来是薛谅,最后才是孙云书。从这里,杨越便可推断出,几人当中除了自己之外,便属孙云书于御剑之道领悟最深。
这也无怪乎方才在传功大殿,薛谅和李柏两人一见孙云书到来之时,便会不自觉的露出忌惮之色。
“怎么样,几位师兄可有收获?”杨越见到所有人都已回过神来后,立即便笑着问道。
几人对视一眼,均都苦笑。李柏不立即便回答杨越所问,反而叹道:“想不到杨哥深藏不露啊,不显山不露水,却对御剑之道领悟得如此之深。恐怕就算是在整个御剑宗内,所有的炼气期修士,都及不上杨哥将中阶剑诀领悟的深刻。”
“没错,依我看,就算是本宗筑基期长老的弟子也难有及得上杨师弟的。”薛谅脸上露出了惊叹的神色,同样赞叹道。
“是啊,本宗所有炼气期弟子之中,当以杨师弟于御剑一道最有天赋。不只筑基期长老的弟子,我看就连传功弟子,也同样难以企及。”孙云书同样点头赞道。
杨越耳中听着众人的赞叹,心中不禁暗叫惭愧,若不是有青色水滴的帮助,他决不可能此时便对御剑之道有如此深刻的理解,恐怕比起在座的李柏,也大有不如。但现在几人虽说熟稔,可青色水滴这般重宝,杨越决没有透漏出去的想法。
几番交谈下来,杨越已深知几人的为人,所以只稍微嘱咐他们不要乱说出去之后,并不多做解释,也不担心什么。
几人的赞叹,杨越听过便罢,他可不会真的便认为自己天资绝世,凌驾于众人之上。他的头脑极为清晰,灵台时时空明,修炼白虎首经日久,虚荣之心已极其淡薄了。
但听到孙云书最后所提到的传功弟子后,杨越心中一动,隐隐间好似有了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