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峰孤傲霸道,心机深沉,但是他有什么想法,却并不对杨越隐瞒。
那日,当他听到杨越说,把他聚敛了三十年的全部丹药,在短短四年之内用完,并把修为提升到炼气第四重抱一境顶峰后,立即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但当他运用号脉、感应等等一切手段反反复复的探测,并且详详细细的问了杨越许多问题之后,才终于确定了这是个事实。紧接着,他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不久,他就把杨越又一次带入了他的书房。
他把杨越带到书房之中后,就扔下杨越不管,独自在空地处来回踱步,神态甚急,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深吸口气,强自平静下来。突然,他的目光泛起了一种奇异之色,盯着杨越,声音悠悠飘渺:“也许,这对你来说,真的是一场大机缘!大造化!”
“嗯?”
杨越心中大奇,“机缘”“造化”二词,他已不止一次从贺云峰的口中听到了。第一次听到,还是贺云峰初次和他谈交易的时候。只是那时他的心意被贺云峰提出的“倾我任铁拳门门主以来聚敛三十年的丹药灵材助你突破修为,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达到天门境界”所震动,并没有把他的注意力太多的放在后面所说的“大造化”上。虽然事后想想有点心痒难耐,但是他知道,要是贺云峰不想说,就算是问上个十遍、百遍,也还是不会说的。问了也是白问,不如不问。
今天,又一次听到他如此说,而且还是以如此郑重的口气。
杨越细细体会贺云峰两次说这句话时语气的不同,脑中不断回想着。他发现,这第二次说的话,明显比第一次认真了许多,话中对他的看重之意,也明显的很。
杨越心想,他以前说的送我什么大造化大机缘,恐怕是连他自己也不怎么相信,对我来说就真的是大机缘,大造化了。但是,他现在看到我这么短时间就突破到抱一境,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才真正觉得送我的是一场大机缘,大造化。只是,不知道他说的机缘造化是什么?
“至于是什么机缘,嘿嘿,时机到了,自然让你知晓。现在,我们该关心的,是如何让你突破到天门境界!”贺云峰明显看出来了杨越的疑惑,但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嘿嘿一笑,说出了让杨越一惊的话来。
“怎么,现在一颗丹药都没有了,我除了慢慢苦修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杨越心里有些诧异,听贺云峰的意思,好像对于他怎样突破到天门境早已经有了腹案。但是他神色不变,依然用平淡的语气问道。
“啧啧,真不愧是只十几岁年纪便突破到炼气第四重抱一境界的天才人物,你果然聪明!不过,若是你能在一年之内,也就是在你二十岁之前,突破到天门境巅峰的话,那才叫真正的完美了。”贺云峰嘴里连连赞叹称奇,紧接着又有点咬牙切齿,不痛不痒的来了句,“虽然,这个天才是用丹药堆出来的。”
看的出来,贺云峰表面不说,但是心里对这些被杨越吃进去的丹药,还是宝贝的很。
“不过,丹药能被你这么个吃法,这种速度,也算是一种天赋了吧!”贺云峰不知道是羡慕嫉妒恨的还是嘲笑讥讽的,又来了这么一句。
杨越不禁一阵无语,“哥这也是一种天赋,你羡慕不来的!”
就在杨越心里暗自腹诽不已的时候,他不知道,贺云峰现在正是在心中不断苦笑,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凭什么同样是吃丹药,我要花二十二年,他吃的比我还多,却只用了四年。这都是光亮亮的时间啊!”
“怎么,二十岁突破到天门境界巅峰有什么不一样的好处吗?”杨越心中有点奇怪。
“这个我不大清楚,但是却必然是我铁拳门的一段佳话。”贺云峰故作神秘一笑,接着道:“至于还有什么办法助你突破到天门境界……嘿嘿,这只有委屈了我那位林厚徒儿了。本来,这些都是我精心为他而准备的。但是现在,也没办法了。”
“不过,这个办法,却要等到合适的时机。”贺云峰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具体什么办法,你暂时没必要知晓。因为说出来,就不一定灵了。”
杨越早已经对其说话时的藏藏匿匿,都习以为常产生免疫了。与贺云峰交谈多次,每每一说到关键时刻,总是无故断线,不是说声不急着说,就是来句你没必要知晓,亦或是直接哼声:不说也罢!
所以,他很识趣的没有再问。
“那好吧,我就坐等你所说的时机了。”杨越无奈的道。不过,随即他又想到,贺云峰说这个提升修为的办法本来是为林厚准备的。想起林厚,杨越心中隐隐有丝歉意。
四年前,在考核堂内进行入内门前的考核时,本是林厚十年磨一剑,正要绽放光芒一雪前耻的时刻,却被他横空而出,夺去了光彩。进入内门后,林厚拜得门主贺云峰为师,本待可以获得无穷培养,大展宏图,但贺云峰聚敛三十余年的丹药灵材,却成全了他。如今,贺云峰又要把曾经精心为林厚准备用来提升修为的东西,再一次的交给他,只因为他的修为未达到天门境界。
四年后的今天,林厚的修为,仅仅只是堪堪突破到炼气第一重初识境界后期而已,离初识境界圆满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虽然,这样的速度,已经让门中众长老不停的称赞了。
也是到这个时候,杨越才再次认识到练气之艰难,感叹自己是多么的幸运。看着贺云峰那一张白发包裹的老脸,不禁感到一丝亲切,对他隐隐一阵感激。虽然,他明知道这只是各取所需。
……
四年来,邺城相邻的烈阳城猛虎会和双狼城双狼帮对铁拳门的挑衅越来越严重,引得铁拳门众弟子群情激愤。结果就是,导致小摩擦不断升级,常常有弟子身受重伤,甚至再次闹出了人命,更是把矛盾推到了越来越不可调和的境地。
而当贺云峰一次又一次,听到门下弟子禀报,说是猛虎会和双狼帮两派的弟子越来越过分,对铁拳门的侵犯日益加重时,他的眼里总是会泛起一阵阵奇异之色。
就在这三方的局势之紧张,到了最迫切的时刻,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贺云峰那睿智深沉的额头上,隐隐的透出了一丝笑意。显然,这个时刻,他一直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