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洗完澡出来,见我在沙发上坐着,凑了过来。
“凌子,咱俩明个买下要用的东西,然后就下去探险。”
“何青,我总觉得那地下没咱们想象的简单,至少它绝对不像是座古墓……”
“你是不是要打退堂鼓?我跟你说,咱甭管它下面是什么,咱俩准备齐全,凭你青哥我的身手,百分百一点事都不带有的。”
“我就是想把俏儿的事解决,至于那地下是什么,有什么,我真的没兴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总之我的感觉很不好。”我说不明白我对那地下是什么感觉,不过在那石板上面的时候,眼睛看着那没入昏暗中的台阶,我有种很想远离那里的冲动。
“可是你都答应那小鬼了……”
不等何青把话说完,我白了他一眼,接着话茬说道:“我不就是因为这么,赶鸭子硬上架吧,明天咱俩准备一下,然后下去看看。”
跟何青简单的制定了一下大致的行动计划,我回到自己的床上,舒服的睡了一觉。
我醒来的时候,何青还在沙发上睡得正酣。我简单的煮了点面,叫醒何青,两个人对付着吃了一口,便下楼开车向他家驶去。
我妈家和何青他家住对门。这片小区都是老楼,街坊邻居大部分都认识。车刚停下,我就看见了从楼道里走出来的老妈。
“妈……”我赶忙下车,喊了一嗓子。
“哎呀,凌子,你回来咋不给妈打个电话呢?”
“那个何青他三叔家出了点事,这不我刚和他从他老家回来。”
“哦,你说的俏儿那丫头的事吧?”
“嗯。”我点点头。
“阿姨好。”
我和我妈正说着话,何青冷不丁的隔着车喊了一嗓子。
“好好。我昨天包的饺子,放冰箱里冻上了,走上楼,我给你俩蒸饺子吃去。”我妈把手里的垃圾袋扔进垃圾箱,便拉着我上了楼。
话说,打我五岁那年,何青他们家搬到我家隔壁,他就没少来我家蹭饭,当然,他们家的饭我也没少吃。那时大家还都住的是平房,我又没上学,家里大人上班也没谁看孩子。我就成了大我一岁的何青的跟屁虫,成天跟着他满街疯跑,貌似我们的友谊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何青回家跟他妈打了声招呼,就跑到我家,等着我妈给他蒸饺子吃。
我则跑进自己的房间,从床底下,翻出了个整理箱把木盒里面的桃木剑拿出来装进了背包里。
这桃木剑是我姥爷给我的,说它是剑,其实不过是柄三十多厘米长,用老桃木削成的小刀。由于年代久远,又一直有人使用保养,这柄桃木剑的剑身被磨得铮亮。
“你要带上它啊?”何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这么问,想必是看到了我把桃木剑装进包里。
“那地下不一定有什么东西,有备无患。”我又从整理箱里拿出一柄样式精美的匕首来,扔给了何青。
“这刀看起来不错啊?管用么?”何青拔出匕首,装模作样的看了看,问道。
“收藏品,削苹果管用。”我一边说一边出了卧室,往餐厅走去。老妈的饺子已经上汽了,再有个十多分钟,就该起锅了。
何青拿着匕首追了出来,他拿过我的包把匕首装进去,朝我努努嘴说道:“有总比没有好,到时候哥削苹果自己吃,你可别馋。”
我懒得和他斗嘴,转身走进厨房去帮忙。早上虽然吃了点东西,可我那厨艺实在是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恭维,现在一闻到饺子的香味,立刻便被勾的食指大动。
吃完饭,何青带着我来到他家,把他的那些户外用品都搬进了后备箱,又开着车到超市买了压缩饼干、瓶装水,这便要打算回杨树林。
一路疾驰。到了三叔家,三叔知道我们来回折腾是为了俏儿的事儿,便识趣的没多问。
我和何青把东西装进背包,绑在自行车后座上,推着车子去了坝北。
走到杨树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何青兴奋的把树枝清理了一下,在土坑旁边的杨树上栓了根绳子,我拿起一根粗大的树枝在石板下面的石壁上敲打了半天,确定没什么危险了,这才和何青背起背包拽着绳子下到了坑底。
何青那死财迷以不放弃任何古董为宗旨,硬是想将坑底竖着的长剑,全部清理出来。他撅着屁股扣测了半天才发现,那些长剑和地面竟然是浇铸在一起的一整块青铜。无奈之下,丫的只好放弃了把这些长剑拿走卖钱的心思。跟着我点燃了支蜡烛,向台阶下走去。
何青拿出手电晃了晃我。“你咋还玩什么人点蜡鬼吹灯,手电不比那玩意亮多啦。”
何青的这句话着实噎着我了,感情这傻小子以为我在干嘛啊?
“你个猪脑子,想什么呢,以后别看小说了。我告诉你,点蜡是因为这地底下不知道密封了多少年头,空气还行不行。这蜡烛要是燃烧良好,就说明空气中氧含量充分,要是熄了,那就说明空气中的氧气已经不够支持燃烧的了,那我们就得赶紧往回撤,傻了吧唧的往里走,把自己扔里边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嘿嘿,哥知道,这不就是想逗你个开心么。”何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笑道。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这智商,我跟他实在是没辙了。
小狗走在最前面,我让何青拎着根钢管先探路,要地上的石头方砖没有异样才能踩上去。
“我说,凌大小姐你是不是太过小心了。”何青一边敲地上的砖,一边往前走。我则在后面走过的砖面上撒上白灰做记号。
我瞪了何青一眼。“小心点总比稀里糊涂的挂在这强。”
石头方砖铺就的甬道并不算太长,可我们的行进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点,足足过了半个来小时我和何青才走出去不到一里地远。被小鬼附身的小狗似乎被那一下给摔怕了,它虽说走在最前面,但落脚之处也只限于何青用钢管探过的砖面。
“哎,我说你躲在那狗身体里不嫌麻烦啊,你出来先去探探路不行么?”这一步一挪的我也受够了,见到小狗在我们前边也走得小心翼翼,我不由得有些生气,我和何青是俩大活人,没办法才这么一点点的往前挪,他一小鬼,干嘛凑这热闹啊。
小狗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却又无法开口,只汪了两声便又向前走去。
“咦?这是什么?”
也不知道何青是怎么走的,跟在他身后不知不觉间我们两人一狗竟然紧贴到了墙边。我一时没站稳,手扶在了石壁上。只觉触手之处,冰凉一片,凸凹不平。
何青赶忙拿手电扫向石壁,而整面石壁的浮雕壁画当即惊得我和何青张大了嘴巴。如那石板上的浮雕图案一样,这偌大的石壁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浮雕花纹。可能是刚刚我们聚精会神赶路的关系,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触手可及之处,尽是如此壮观的浮雕。
“凌子,你说这一块弄出去,能卖多少钱?”何青盯着浮雕石壁,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财迷,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家伙这么财迷呢。这些浮雕上的花纹和那块石板上的相差无几,估计也会是小鬼说的封印或者是符咒之类的东西。如果说这些东西真的是封印或者是符咒,那么这地下会被封印着什么?
想到这儿,我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寒意,但愿我们不要撞到什么惹不起的东西才好。
石板铺就的地面似乎并没有什么陷阱,我们小心翼翼的走了这么久,几乎每块石砖何青都用钢管敲打过,基本上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石砌甬道里七扭八弯,入口的那点光亮早就不见踪影了。黑暗中只有我手上的蜡烛和何青手中的手电这两点光源,然而这两点光源在这广袤的黑暗之中根本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十几米开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何青,这甬道有点太长了吧?”我看了看手机,从我俩下来开始,我们已经在这甬道中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了。虽说我们走的慢,可是再慢半个小时也应该走过挺长的一段路了。
“你也觉着不对劲了?这地面没什么坡度,咱们都走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四周还是甬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
“咱俩不会是遇上鬼打墙了吧?”何青就是一乌鸦嘴,一遇事他就专往坏了想。
然而当我一低头看见地面上蜿蜒向前的白灰时,不由得身上一激灵。这不会是让何青说中了吧。
我的手一直和何青的手拉在一起,我这一激灵,何青马上就察觉到了。
“怎么了?凌子。”
“何青,真的是鬼打墙啊。”我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指向前方地面上的白灰。
那呈一条线的白灰已经和我们脚下的白灰重叠在了一起,地面的灰土上也满布了我和何青杂乱的脚印。
小狗也看明白了我们所处的状况,它似乎也慌了神,此刻正眼巴巴的看着我。
“你看我干吗啊?我虽然是通灵人,可我从来没遇到过鬼打墙这种事。虽然以前听到过这么一说,可怎么破解我真不知道。”我当真有点慌了,我姥爷以前就说过,我不适合继承他的衣钵,不为别的,就因为我胆子小,遇事不够冷静。
“凌子,没事,别急。”何青倒是出乎意料的镇定。
这有点反常,我盯着何青,他这表现有点太不符合他以往的行事作风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呀,跟你说我有办法。”
“嗯?”破鬼打墙,他有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