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我们走出来了。”
我高兴的无以复加,在山洞中的压抑顿时烟消云散。就连身上的疲累仿佛也淡去了不少。
何青搂着我的肩膀,也长长的呼了口气。
加快脚步走出山洞,我只觉得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身子一软顿时瘫坐在了地上。
我都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直到李净墨问我现在是几点钟,我们的手机都进了水,还好何青带着块表。手表上显示的日期时间距我们从杨树林下到地下,足足过去了一天一夜。现在是晚上九点多钟。
何青站起身,看了看周遭的景致,确认了我们的位置。我们竟然在距三叔家三十多公里的水泉镇。这里和三叔家整整隔着坐石山,想来我们是从地下穿过了整座石山来到了这里。
现在我们虽说在野地里,但是距镇上并不算很远。何青对这一片的路非常熟,由他指路,我们强打着精神走回了镇里。
农村人歇的早,九点多钟的时候镇上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人了。
我要先去医院给何青缝合伤口,可何青非要先填饱肚子。犟不过他,我只得同意了何青的提议。我们在一家还亮着灯的小饭馆前停下脚步,走了进去。饭馆里没有什么客人,老板已经要打烊了。
见我们进来,老板赶忙将搬上桌子的椅子又放了下来,过来招呼我们就座点菜。
“三位要吃点什么?”
“给我们随便炒三盘拿手的,再来三大碗米饭。”
老板应了一声,跑去厨房忙活了。
不大会儿的工夫,菜便端了上来。我们三人兜里带着的那几袋压缩饼干早就吃没了,现在都饿的难受,赶忙端起饭碗一通忙活。
填饱肚子,我又问老板要了个一次性餐盒,给小狗也弄了点吃的放在地上。小狗可没吃上几块压缩饼干,它早已是饿的肚子稀瘪了。见到饭菜把头埋在餐盒里一通猛吃。
我看着小狗直皱眉,这小鬼是怎么了?不行就出来呗,干嘛在狗身体里挨饿受罪呀。
等到李净墨和何青吃完,我们结了帐,扶着何青去了镇里的医院。医院不大,急诊室里值班大夫正在打瞌睡。见有人进来,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爬了起来。
“怎么了?”
“大夫,我朋友的腿划伤了,您帮看看。”我说着就要去撸何青的裤腿。
“何青--”
那大夫突兀的一声却吓了我一跳。
“是你呀,小五。”
何青竟然和这大夫是认识的,大夫见是何青受了伤刚忙让何青将裤腿撸起来,解开绷带查看伤口。看了一下,他拿来碘伏又是一通消毒,然后才打了点麻药用针将何青那外翻的皮**合了起来。
“小五,你怎么跑这来了?”何青一边让小五缝合,一边和小五唠起了嗑。
“嗨,别提了,因为一点屁事和医院的领导炒起来了。给老子小鞋穿,老子就直接给他撂挑子了。”
小五带着黑框眼镜,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斯斯文文,却不想说话痞气十足。
“我说,你这是跑哪去了,怎么个个都整的这么狼狈。”小五收拾好急救器械,上下打量了我们几眼问道。
何青撇了撇嘴,“遇到点破事,掉沟里了。对了,你能帮找辆车不,我车还在三叔家呢。”
何青岔开了话题,小五也没追问,看了看表说道:“我送你们过去。”
何青点点头。小五关了灯,告诉门卫有急诊给他打电话,便带着我们钻进了他的奇瑞QQ。
我坐在这小车里感觉还好,何青和李净墨两人都一米八多的大个,倒是显得颇为憋屈。
一路上,何青和小五嘞嘞的说个不停,刚开始我还听了一会,可车才开出十几分钟,我便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到了三叔家的时候,三叔还没睡。见我们回来他赶忙把我们让进了屋。我们这一去一直没有消息,三叔着实急得够呛。他去坝北转了一圈但没找到我们,没办法也只能在家干着急。
三叔要喊三婶起来给我们做饭,我们赶忙说在外面吃过了,三叔这才不再张罗。
李净墨提议我们连夜返回沈阳,我知道他是因为不肯睡别人的床才会这么说。我也极为赞成他的提议,说实话我也不想和他们一起挤在三叔这硬炕上凑合。不过我看着何青的腿犯了难,何青这腿都这样了自然是不能开车了。而我那两下子,我怕真给大伙整沟里去。
“车钥匙给我。”
李净墨把手伸向何青说道。何青赶忙把车钥匙掏出来递给了他。
小五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给何青找了一副拐杖,何青上车坐好,就要把拐杖还给小五。小五呵呵一笑说道:“要么你就拿去用,什么时候回来,给我带过来就成。”
“不用,大不了我不下楼就是了。”说罢,何青把拐杖递给了小五。
小五拎着那支拐杖,上了他的小Q。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村子。
行到水泉镇医院的时候,小五回了医院,我们和他打了声招呼,继续向高速驶去。
李净墨的车技比何青好多了,车开的很稳。我们三人都困倦不堪,刚一回到沈阳,便各自钻进自己的房间开始呼呼大睡。
何青仍然是霸占沙发,李净墨回了书房,我终于躺在了我的大床上。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我们才陆续爬起来。昨天我们实在都是太累了,身上的脏衣服都没脱就睡了过去。以至于现在坐在客厅的三个人身上仍然都是脏兮兮的。
家里的电热水器烧水太慢,我们各自找了身衣服,下楼去了小区外的那家洗浴中心。
洗过澡,我们仨穿着浴服躺在休息大厅喝着冰镇西瓜汁。只觉得这前两天的遭遇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地狱的区别。
“李净墨,你拿回来的瓶子里边装的什么?”何青喝了一大口西瓜汁,看向李净墨问道。
李净墨从那地底带回来一只白玉净瓶,这我俩都知道。我明白何青的心思,那白玉净瓶看起来就不是凡物,估计他是怕李净墨把那瓶子卖了独吞。
“没看呢。”
李净墨的回答颇为出乎我们的预料,没看呢,我还以为他在地下就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原来是我太高看他了。
“哎,何青你打不打算把俏儿老公的事告诉俏儿啊?”
我懒得再和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李净墨说什么,转头对何青说道。俏儿的老公在地下河里被拽进了水底,应该是凶多吉少了,依我看还是不要和俏儿说起她这老公的好,免得知道事情真相后,俏儿再受打击。
何青叹了口气,说道:“我觉着吧,还是不和俏儿说的好,俏儿现在是一股气,气过也就好了,可要是知道她老公是怎么回事的话,保不准会被刺激成什么样呢,那丫头可不是什么坚强的孩子,还是不说罢。”
“嗯,我也赞成你不告诉她,有的时候知道事情真相也不是什么好事。”我附和着何青的话。从俏儿和她老公的恋爱史来看,她是很爱她老公的,爱之深恨之切。如果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再过段日子,俏儿也就能从这段阴影中走出来了。然而,她要是知道了真相的话,那她能不能走出这段阴影就两说了。
死去的人就让他带着一切死去吧。
在洗浴躺着看了会表演,我们三个换好衣服回到了家中。何青太惦记那瓶子,我也不好说他财迷,因为我也非常想知道那瓶子能值多少钱。
李净墨从背包中拿出那用纱布包的左一层右一层的瓶子,小心翼翼的拆开了层层包装,将它放在了茶几上。
我和何青屁颠屁颠的围着那瓶子看了半天,最后何青终于憋不住开口问道:“李净墨,你说这玉瓶能值多少钱啊?”
“这不是玉瓶,是瓷瓶。”
李净墨拿起瓶子,手指捏上了瓶口的塞子。
而就在他的手指捏上瓶口塞子的一瞬间,我的身子猛地一颤。不知为什么。我有很强烈的感觉,这瓷瓶里装着的东西极其危险。
“你怎么了?”
何青察觉到我的异样,看了过来。我一激灵,萦绕于心头的感觉瞬间消散了去。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李净墨,我……”我刚想和李净墨说一下我刚才的感觉,却见李净墨手指一动,那瓶塞已经被他拧了下来。
“干嘛?”李净墨将瓶塞放在茶几上,看向我问道。
“没什么,就是刚才感觉这瓶子不太好。”我心头的感觉早已消散无踪,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我也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那只是单纯的打了个寒战,还是我对什么有所预感。
李净墨从瓶口往瓶腹中看了看,把瓶子瓶口朝下,抬手在瓶底轻轻拍了起来。
“你轻点。”何青相对于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更关心瓶子本身的安危。当李净墨说出这瓶子不是玉瓶而是瓷瓶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何青的眼睛直冒绿光。我知道何青这财迷受鉴宝节目的‘陶冶’,对古玩非常的感兴趣,当然也可以说他是对人民币非常的感兴趣。每当出现那种天价瓷器的时候,这厮基本上都会骂上一句,尼玛,这破罐子值这么多钱?
李净墨只轻轻的拍了两下,一个卷轴便从瓶腹中滑落到了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