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了强大。
如果只安于这陵墨国土皇帝、或者是云灵大陆强者一隅,千墨晗远不足以应付接下来的危机:迟早要降临的生存危机。
话说回来,这几天就是招生赛的进行了,四年一次,不知道这次的招生规则是否和之前的一样。
四年前,她刚刚登基一年,还是傀儡皇帝,根基不稳,身染奇毒,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关于招生一事并不需要她经手,先是淘汰赛——根据条件的筛选淘汰,然后是三天三夜的擂台赛,最后是丛林森林猎捕······
如果只是这三种赛制,她进入决赛大概没问题,只怕规则越来越残酷。
千墨晗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在陵墨国的帝都皇城,翼溟帝国招生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生,死,每天都在进行。
足够血腥,足够残酷。
“小小晗,来不及了,我这几天就出发了。”第三枚已经蠢蠢欲动,恨不得挑唆其他龙骨钉将他地灵魂生生撕碎。
而且,那里他尚有事做。
“······”千墨晗没有说话,脸色有些不好看。
夙泠晔看出她的不快,也知道她在自恼,任何安慰都抵不过鼓励、理解的眼神,他默默地牵住她的手:
“小小晗,我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这是变相鼓励?”千墨晗白了夙泠晔一眼,随即垂下眉头,强迫自己扫去心头的不快,“不过,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
她一定会变得强大的。
一定会的。
“我知道。我的小小晗一定可以的。”他宠溺地刮了她的鼻尖,指尖的温凉久久不散。
“小小晗,如果······如果,你下一次看到的,不再是今天的我,而是······另一个我,你能保证自己不放手吗?”夙泠晔莫名其妙地说,千墨晗则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不再是今天的他?难道是失忆?
“你心智还没恢复?还是说会有反复发作的危险?”不会啊,这样也能?坑人啊。
夙泠晔笑了起来,眸里染着揶揄之色:
“我逗你呢。”
每一枚龙骨钉的拔除,都是记忆恢复与抹除同时刻进行的过程。
只不过,恢复的是他这具完整灵魂的记忆,散落在千万年间时光长河里的记忆,而失去的,却是这一世,从睁眼之初,慢慢逝去的记忆。
在绵江底,在他睁开眼之时,他已然将她忘记,只是凭着局外人的冷静,扮演着“夙泠晔”这一角色——全心全意地依赖她,守护她。
之后,他笨拙地扮演着“夙泠晔”,为了让她不发觉—虽然她后来还是发现了,他可以看见过去“夙泠晔”和她的点滴故事,记得那些拥抱和亲吻的温暖,但是却没有半分心动——他只是旁观者,很难对这些不是自己的故事动容,产生感觉。
现在,他几乎成了“夙泠晔”。她接受了新的他,已经恢复心智的成为正常人的他。
他害怕的是,将有那么一天,他真的变成“夙泠晔”——那个只依赖,只想守护千墨晗的夙泠晔。
可是·····
夙泠晔眉头沉了几分,可是,她能一直接受新的他吗?
往复的失去几天的记忆,对于明天的他而言,千墨晗这个人,永远只是一个激不起他任何一丝怜惜、疼惜、欢喜、宠溺、甚至是深情的人,有可能会变得残酷、冷血——只是现在还没开始罢了,这样,她还会接受那个连此时自己光是想想都心寒的“夙泠晔”吗?
他无法做任何保证。
她无法做任何保证。
千墨晗片刻的沉默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