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卖煎饺的当然不许这卖包子的乡巴佬诋毁自己的生意,也开始嚷起来。
“煎饺,烧麦,买一送一!多买多送,五个煎饺,送一个烧麦,百年老摊,信誉有保证!当心不良小贩,烂菜叶包子,狗不理包子,小孩吃了拉肚子,小姐吃了长痘痘,男人吃了全身无力,肾亏,老人吃了牙掉光——”
“你这······你这老贼婆!俺家包子可是百年老摊,得过清水街第一包子摊的称号,你这贼婆休想诋毁俺!”
“你这老光棍,凭什么让你诋毁俺的煎饺就不许俺说你包子?让乡亲们评评理,你那包子技术早过时了,硬得跟石头一样,还吝啬,不舍得放肉,不是狗不理包子是什么?”
“哼!你那煎饺又有多好吃?说不定拿沟沟油炸的,而且你凭啥说你的煎饺舍得放肉?这条街上的商贩谁不知你那肉都是趁着月黑风高去黑市批来的死肉?就不说你那烧麦了,那米可是陈年大米,沾了不少老鼠屎,都是拿竹篓去沥才沥干净······”
“俺······俺削死你这老光棍,看你还怎么胡说八道,满嘴喷粪!俺是吃你家大米还是刨你祖坟了你非得这样诋毁老娘?!”卖煎饺的大娘掂着自己肚子上鼓鼓囊囊地三四层游泳圈,插着腰,粗着气,两道乌黑弯如月牙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看起来很彪悍,虎虎生威。
而那卖包子地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大爷,头发灰白,身材瘦削,矮小,好似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走,面对彪悍的“母老虎”却没有丝毫的惊惧,反而硬着头,粗着脖子,拉开骂战。
“你这老贼婆,你那煎饺原材料是十里八乡都晓得丑闻,你倒还有脸,从绵江镇跑到这里来撒野,要是吃死人看你怎么把牢底坐穿!”
“你·····老狗贼!欺人太甚!这条街有多少吃食是干净的,你说说?就连你的包子,狗不理包子也一样,死猪肉,耗子肉,陈年老面,晦气!”
大娘说完,那些看热闹地摊贩立马变脸了,纷纷加入骂战。
他们倒是乐于看见这老王和麻婆吵,他们已经习惯了,哪天不吵还觉得生活少了什么,他们吵得倒无伤大雅,除了吵得脖子粗脸红淌热汗之外,还能干啥?但今天就过分了。竟然把他们这些吃瓜看热闹群众都牵扯进去了,事孰大孰小,关乎前途啊!
“你这麻婆,咋说话的?俺们咋了?俺们的吃食咋了?那可是得到过咱们清水街的百姓的认可的百年老摊,你咋能出口污蔑人咧?”
“就是,麻婆,你这可就不对了,我们咋得罪你了?咱们可是几百年的乡亲了,你不能这么黑心!俺家的炸油条和大骨粥名号可是响当当的!你那煎饺还真就比不上了!”
“俺家的水果摊也都是从农场一大早就采摘,立即拉到这里让乡亲百姓们尝尝鲜,俺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晚,精心挑选,搬运,你不能这样睁着眼说瞎话!”
“还有你老王,你家的包子俺就不说了,你老爹在世时名号确实响当当,但是过了百年,你摸着良心说说,你那包子材料难道真的没有问题吗?”
“······”
众人七嘴八舌地加入骂战,相互诋毁着别家的吃食,同时不忘抬高自家吃食的身价。
站在骂圈外围的观众越来越多,听着那些背后不知道的内幕,譬如,某某家的点心,号称百年老蜂蜜其实是糖水搅成的,某某家的肥鱼其实是放在粪坑里养着才那般丰肥,以及某某家的可以下双黄蛋的母鸡,其实是强迫性喂养了某种饲料,某种油水很多、肝很肥美的鸭,每天都是强制性灌猪油搅拌的蛆才那般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