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轻轻的,如同风掠过耳边,如同水亲吻唇角,夕颜的心一下子定了,眼神也不再慌乱,只是,那微弱的如同幻觉一般的轻哼,让夕颜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是……
傻傻地转过头看着沧澜,夕颜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又是期待又是害羞,如同摇曳的池水,清幽而潋滟。
沧澜这次也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脸,同样看着夕颜。
……
就在这时,一直闭合的门砰一下被撞开了,贴着耳朵的偷听的朱雀冷不防门被她压开,一边摆手退出,一边解释:“你们声音太小了,我一句都没有听到,说大点说大点,我下次肯定不进来了。”
夕颜……
沧澜……
什么气氛都没了。
有些丧气失落地垂下头,夕颜忽然觉得脑袋一暖,似乎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放在自己头顶,温柔而宠溺地摩挲。
“回去吧,我没事。有什么想知道,可以过来问我。”
夕颜顿时傻了,脑子也瞬间不清楚了,头也没抬,愣愣地点点头,也不待头顶的温暖离去,转身,抬脚,推门,头也不回地直愣愣走了。
而一直扒在门边意欲偷听一回活生生的花前月下的朱雀顿时又摔得够呛,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连呼带唤地叫着走的虎虎生风的夕颜,可惜脑子里已经炸成一锅粥的夕颜此时什么也听不到,只是遵从着那句话,回去,这让摔得连滚带爬的朱雀又急又痛,捂着脑袋就去追。
然后夕颜这一楞就发了半个多月,等她终于清醒过来,扭扭捏捏准备去套个话、献个媚什么的,王母寿诞就这么毫无预料地到来了。
作为天界司掌百花的上神,她不可幸免地被王母殿以及各宫使者索求与期许,几乎是一夜之间,各殿派来的侍女与使者便将她的殿门堵得水泄不通,若不是恰好有葫芦娃碰巧布设的法阵,怕是她的殿内都会被挤得摩肩擦踵。
好容易将第一波遣来要花的人送走,夕颜实在累得不行,将那些要求修剪和养护花木的侍女遣回去,让其过些日子来取,便一连几日窝在殿中收拾滋养花木,由于太忙,完全忘了去找沧澜的事情。
直到王母寿诞那日,将所有花木都枝叶招摇地送到各殿手中,夕颜松了口气歇息,却冷不防在殿外休息时听到了从她殿外走过的侍女的闲话。
“司花神女可真是倒霉,辛辛苦苦帮忙王母布置寿诞,却被王母不喜,作为上神,都不被王母邀请。”
“是啊!不过,也怪神女自己,谁让她喜欢玄女姑娘的心上人,玄女可是王母身前的红人,上次把她弄到人间都没让她长记性。”
“话也不能这么说,那沧澜上神又不是玄女的,再说,沧澜上神自己不都没说什么嘛,而且,这次神女之所以等逃过天罚,还不是因为神君为她求情的缘故。这神君,怕是更喜欢神女才是。”
“别乱说话,仔细让玄女听见了,就你这样的身份,打入人间都算轻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快走吧,别让人听到了,估计神女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不在寿诞邀请名单里呢。”
……
手指掐进掌心,夕颜低着头,努力地吸着鼻子,将眼角的酸意一点一点地压下去。
她不哭,她不哭。
又不是她的错,她也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为别人的不公平对待而浪费眼泪。
她不哭,她只是,觉得很委屈。
鼻子一酸,嘴巴就扁了,半靠在亭中的围栏上,夕颜抱着膝盖,将头埋进胳膊,肩膀一耸一耸的,压抑而无声地哭泣起来。
她只是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PS:这个世界,并不是你不找麻烦,麻烦就不来找你的,就像你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总有一些人,觉得你碍了他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