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杖者的手杖直直地插进地面,“好好好!好恶毒的心啊!好利索的手啊!好奏效的计谋啊!”
“哼!”狐妖冷笑一声,“不需你自报家门,我自清楚你的目的。留神应对吧!”说着,狐妖突然一抬手,一道肉眼未可察但心足慑其威的掌气瞬间杀向拄杖者。
“好啊!”拄杖者说着,突然拔出插进地面的手杖倒转过来,另一只手对着身后所负之刀一拍,刀立即飞上天空,拄杖者纵身一跃,刚好避开那道掌气,“较量来吧!”喊完一句,他一脚踢在那刀上,裹刀布袋被刀激荡起的刀气震得粉碎,刀也向着狐妖飞去。狐妖再一掌,那刀去时便只为了试探,所加持的内力自然抵不住狐妖这雄厚的一掌,旋转着飞了回去。
拄杖者微微抬起手杖,对准旋转着的刀,突然眼睛一蹬,身形忽地一冲,手杖向前一杵,只听“嗵—啪!”地一响,再观时,手杖已与那把刀合为一体,成了一柄一人半长的大刀。“破浪涛!”拄杖者不做停留,一声喝出招名,抡起大刀斩向狐妖。刀法乍看之下看不出玄机,却是到处皆是玄机,拄杖者仍可见是跛足,却如同乘风破浪一般飞奔,眨眼便近了狐妖的身。“呀!”狐妖面上终于露出凝重之色,但拄杖者来得太快,她只能招架。
一刀砍在狐妖交叉在胸前的双臂,狐妖身形暴退,却未曾看到狐妖身上留下半分伤口,连衣袖都没有破损,但狐妖的表情,却变得难看了起来。
“天下不容妖邪,你自毙在此间吧!”稍占上风,拄杖者立即发话道。然而除了那张清美的面容上的表情变得难看,狐妖全身上下看不出半点变化。
“是天下不容,还是你三流十五不容?”拄杖者见她如此回答,一刀已经砍出,狐妖一闪,表情恢复平淡,同时继续说着:“世间能通晓自己天命的灵物,除了人类和所谓神明,便全是妖邪?”拄杖者不顾她辩解,暴喝一声“倾楼城!”再一刀斩出,刀势雄壮浑厚,给四周增添一层莫名的压力,“呵呵呵呵......嗬啊!”狐妖躲闪的身影如同起舞,伴随温柔的笑声,突然清美的脸上变得狰狞,不对对手杀招闪避,任凭那刀劈在自己身上,以伤易伤,一掌也是实实地按在了对手身上。
这一次交锋,狐妖急退数步,脸色变得苍白,但她身上白衣衫仍是无所沾染。她大口喘息着,苍白的脸上又浮现出笑容。拄杖者虽然逼退敌手傲然而立,但他的脸色实在是难以用语言形容,他自然是受了远超于方才董太平所受的痛苦,但他实力较董太平而言强大太多,居然硬硬压下这邪门的掌气引发的气血混乱。
“这一次没有单独行动是对的”,拄杖者的呼吸平稳了下来,“在真正目标的门前,便遇如此大敌,实是凶险非常!”他自顾自的说着,但是言辞面色中充满了对对手实力的肯定,“我习武一世的本事只在这四式刀法上,从来没有谁能够接下这最后一刀,连能与三流十五侠平齐的傲者娄吾一也不例外!而你,将成为第一个接下我不留手的最后一刀的强者。”他说着,捧着刀的双手已经高高举起,周身激荡起狂野的烈风,散发出火一般的光芒,那一刀的名字将要吐出之时,突见狐妖一弯腰,一只手拍在地面,整个地面凭空消失,地面以下几尺之处,如同铺开的地毯,满满的涌动着的一群狐狸,在那烈风光芒照耀之下如同岩浆腾起波浪。
“呃...啊?”拄杖者脚下突然一空,保持着那姿势掉入狐狸海中,立刻便被淹没,那柔软的一只只小狐狸在他身上乱窜,他虽有人间极致的神力,此刻也只是半分都使不出,那柄奇特的大刀也淹没在狐群间不见了踪影。
“啧啧啧,精彩精彩!”齐无为看着眼前景象不由得赞叹道,狐狸海此起彼伏的叫声将他这一句也淹没了进去,齐无为拿出旱烟袋,两指又从怀中夹出一片“炼心”。很快那一股奇特的气味散发开来,他踏进狐狸海,所经之处狐狸们立刻远远让开,不多时,到了狐妖跟前。狐妖一早感觉到那气味,只看他走路姿态,便已知他武功修为不高,任他走了过来。
齐无为面带微笑,是通过那穿过浓密胡须的烟嘴才得以察见,他从容敲掉未燃尽的烟叶,那味道却不散,狐狸们依然无法近前,他走得更近,狐妖明知来人武力不强,却感受到一股压力,她顺手一掌,齐无为眼睛一瞪,迎上那一掌,凭着身高占优,也是一掌扣在狐妖的额头上。
这一掌,包含着狐妖从未见识过的强大力量,也许叫那拄杖的人施展出他最后一招刀法也不知能否匹敌,这一掌打出,离二者较近的几只狐狸瞬间七窍流血而亡,余波令得整座山都在剧烈地震动,狐狸海里的狐狸死的死逃的逃,一眨眼的功夫,原先地面以下的又一层地面光秃秃地露了出来,而那一掌余劲震死的几只狐狸的尸体,众派掌门的尸体以及陷入狐狸海的拄杖者和他的那把大刀都不见了踪影。
力着一瞬,齐无为察觉这一掌却是没在狐妖身上留下明显伤损,他不及思考,另一只手本能又是一掌直击额头,已是全力倾注。这一瞬间迸发出的声响让人察觉到山在崩塌,地在崩塌,天在崩塌,连填满天地之间的空气都是在暴躁地乱窜。种种声响被混乱的气流卷带着挤入双方的耳朵,冲击他们的心脑形神。这一掌,单说声响,也足以将当世顶尖高手震得七窍流血丢魂丧命,而直接中了这一掌,又会发生什么呢?
只有肢体接触的两位高手才能在这声音的修罗场里感受到这第二掌着落之时,那难以察觉到的“咔嚓”一声。
这是清脆的碎骨之响。
.....
齐无为原本就破烂的厚袍更加破烂了,他的右手深深藏在袍子的下面。他万万想不到,对那套掌法的运用,自己从来没使出过全力,也从来没必要使出全力,入世两年以来,自己脚步遍及天下,所陷入过的险境也已不可数,向来便是只管随便一掌,神佛都要畏惧地让路。但今日之情况却是真正的看不懂了。
那第二掌落下,伴随清脆碎骨音而来的,却是自己出掌右手的异样感觉。不知是被狐妖仍然伫立在前给震撼到了,还是炼心叶的药效已经足够的强大,没看过去时,他竟然就没察觉到自己右手右臂骨骼折碎应有的剧痛。
面前的狐妖仍毫发无损,她退后几步,双手垂下,低头喘息着,唯一与刚才不同的,只是衣衫稍显凌乱,举手投足间,周身散发出无力屏住的真气。真气如同薄雾,是淡淡的白色,让人感觉清净淡泊,无论如何也不会意识到这该叫做“妖气”。她向着齐无为走近一步,此时若非那一掌余劲仍叫山动地摇,任谁也无法从二人平静的脸色中察觉到方才激烈交手的迹象。
“山快塌了,你来路已断,要活命就跟我走。”狐妖抬头看向齐无为说道,那张美艳的脸已是惨白,却更具风情,怕是长着石头心肠也会怜惜。但齐无为想不到这一点,在他看来,自己拼废一只臂膀,出了所有的手段仍制不住这狐妖,眼下此山崩塌与否,都只能凭她指点了。
......
顺着狐妖的指点,二者到了一处隐秘的密道,穿行途中可听得这一阵一阵山石坠落的声响,但密道似乎只放了声音进来,震动和恐惧都一并排除在外,行了多时终于到了山外,天色已到黄昏,残阳中再看那凤裕山,竟已矮了一截。
齐无为清楚狐妖无意做难于他,刚想问狐妖接下来有何打算,突觉身后一凉,齐无为一转身,一柄长矛已经刺到他的胸口。但不知怎的没刺进齐无为身子里,齐无为左手一抬,没等出掌,已经逼退了偷袭者。
“那么,山下留字引我去那洞穴的也是你。”齐无为直接作出判断,偷袭者一身战甲,腰间佩剑,手持一柄长矛,正是凉平城督守。凉平城督守脸上露出狞笑,“你认得我?”
“你是我换了副面孔的仇家?”齐无为看向凉平城守将,让凉平城督守身子一震,“不错!我要你给邬州六山的统领们偿命!”齐无为左手抬起挠挠头,似是意料之外,却也毫不在意,“哦。”
“这混蛋是树了多少仇敌?!”“凉平城督守”心中寻思,挺起长矛开口说道“我即已暴露,更留不得你!今日拿下狐妖的将是我!我将自然而然地完全取代凉平城督守,掌握万余良兵!而你,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与狐妖较量受了重伤,此时我要送你下地狱啦!哈哈哈哈!”“凉平城督守”一手挺着矛,一手按在腰间佩剑上向着齐无为一步一步走去,齐无为脸色仍然没有变化,“你认为齐某行走江湖只知树敌吗?”“嗯?”“凉平城督守”突感杀机逼身。
“想和齐某做朋友的,也很多啊。”突见三道色彩各异的光自天而降,挡在齐无为身前,竟是一把剑,一柄刀和一杆枪。“凉平城督守”转身抬腿便走,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儿冒出三个人分别拳掌腿逼向自己要害,身陷看似躲避不得的合围,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后,拳掌腿全部落空,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三人收手向齐无为走来,收了各自兵刃,其中一个穿着绿衣使剑的边走边赞叹:“好奇特的遁走之术。”三人走到齐无为跟前,对齐无为拱手道:“师兄,我们那位师姐想要见你。”齐无为只应答也不还礼,应答时眼睛不离地盯着狐妖看“你们找到我留下的标记了。”绿衣剑者说:“正是。”齐无为看着狐妖散发出的真气在愈加昏黑的天色中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她的身体立在那里也愈加显得无力,齐无为一只手将自己破烂的厚大袍子脱下,披在了狐妖身上,那袍子许久没洗过气味并不好闻,里面缝着不少口袋,挂着不少东西,这一摆弄便是丁零当啷一通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穿在齐无为身上时,就没有了这些动静。
狐妖对那袍子散发出的味道皱了皱眉,却没有反抗,袍子一披上,她感觉胸前一凉,原来是一面护心镜,就是这个护心镜为齐无为挡下狐妖玄乎的一掌和“凉平城督守”偷袭来的一刺,而在那之前,这镜子不知多少次同那一般保护过它的主人,想到这,法力高深的狐妖感觉到了超过自己的一身修为能带给她的安全感,来自那个现在着单薄衣衫的消瘦男人,那个一时要取她性命,又一时护她周全的人。
齐无为终于看向他的三个师弟,说:“你们也该清楚了,你们能不能找到我,取决于我想不想让你们找到,而不论你们在哪,我想找你们便找得到。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先回吧。改日我去寻她。”“但是师兄,你那胳膊着实骇人呐!要不要我们帮你处理一下。”三人中着蓝衣使枪的说道。
“由它去吧。”齐无为转身向着凉平城走去,狐妖与他一直没什么交流,却自然地跟了上去。留下三人呆呆地杵在原地。
两个身影在夜色下行进着,齐无为突然向凤裕山回头看了看,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狐妖止住脚步,问:“你是想找寻出什么动静吗?”她的瞳孔为在阴暗之中行路几乎填满了整个眼眶,终于散发出“妖”的气质同时,也是有些骇人。
“我是想知道,三流十五侠,去了几个呢?”齐无为看向狐妖说道。“你,都知道呀......”狐妖无力地应道。“我不知,我只是认出那使刀的瘸子是其中的'庸侠'梅四,便知道三流十五要对那山里藏的什么东西有动作了。”
“是,你只怕是连山里藏的是什么东西都是不清楚的,等我慢慢给你讲吧。”狐妖说。齐无为看向前路,“嗯,但我的事,暂且不能告诉你。”“哦。这,我不关心。”狐妖微微一笑。
齐无为突然一怔,阴森着脸背着右手走近狐妖跟前,将左手伸进披在狐妖身上的袍子里搜索着什么。狐妖身形一退脸色一变眉头一皱,“嗯?”只见齐无为抽动着身体,扭曲着五官汗珠一滴一滴滴落,颤抖着声音说:“痛煞我也!你且叫我先拿了炼心叶,这疼的真是要人命啦!”狐妖噗嗤一乐,也不像方才那么虚弱了,真如她表面那个清纯雅致的少女流露出活泼的一面,呵呵笑着左避右闪,边闪边说,“呵呵呵呵,你说你说,是不是你自找的?嘿嘿!”齐无为哎呦叫着,已经没办法维持之前从切入战场,霸气出掌,挺身挡枪,逼退守将的高人风范,只在乎自己没办法跟上了那讨人厌的狐狸,却只见狐妖一步迈到他身侧,依偎在他那条伤臂旁。齐无为瞬间僵住了。
狐妖双手捧起他那条已经变成红紫色的右手右臂,闭着眼睛,伸出鲜红舌头一小部分,在那惨状令人不忍直视的手臂上轻轻舔了一下,齐无为倒吸一口气,自己感受到将口水吸进嗓子里竟也想不起来要咳嗽。狐妖一连舔了几下,齐无为只憋住一口气不敢呼吸。
“呸!......这不只是止痛,应也能帮你恢复,但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伤及筋骨的,还得去找大夫。”狐妖吐出一口唾沫,齐无为剧烈的咳嗽着,“好好好!谢谢你谢谢你!我听人说过这不下蛋的走兽自舐伤口能止痛化瘀,不料对外人也有用,只是......”齐无为脸色轻松,那浓密胡须之下发出的声音,居然也显的更稚嫩了些。“只是什么?”狐妖问。
“我......会不会得疯狗病啊。。。”
“......”
......
“怎么办啊,城门关了。”齐无为刚说完,只见狐妖伸手从背后一把将他揽住,蹭蹭两步带着他踏虚凌空而起,二者身形就这么越过了城墙。
“你是要去寻间客栈吗?”狐妖施展完这轻功后,连步伐都迈不稳了。
“嗯。”齐无为左手搀扶住她,快步向着那过过一夜的客栈奔去。
“当!当!当!”
“这么晚了谁啊......”突然冒出灯笼的光亮,那熟悉的小二的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你先开门!”齐无为不耐烦的答道。小二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一点熟悉,没多想,开了门。
“你,你谁啊?”灯笼光下,小二实是认不出眼前这消瘦汉子。“你先等一下啊。”齐无为扶着狐妖的左手一下拿起狐妖披着的袍子,反手披上自己的身体,“认你家主人吧~痴儿!”
小二哪还搭理他!眼前那女子,以他的眼界,实在想不到有这么漂亮的女人,痴迷之余,便直接断定是狐狸变的,余光瞄到那人果然是齐无为,心中对眼前情况已经有了数,想到这或者没想到这,他叩首便拜,“狐仙娘娘啊~”
“打烊不打紧,先找间客房!”齐无为懒得再纠结那痴迷的小二,自说自话领着狐妖直接上了楼,小二爬起来就跟了上去,自然地给了齐无为站住时面前房间的钥匙,从头到尾目光没离开狐妖。
齐无为对狐妖说:“你叫他去寻个能医骨伤的大夫,他现在只听得进你讲话了。”狐妖皱眉道:“这个时候......”齐无为说:“凉平城是敌对两国的交界,既是常年战乱,闲时繁华却总也不输滨江沿海之地,是战是闲,这处所在总是不缺大夫的。大夫嘛,有钱便能请来了。”他说完,从袍子里拿出一锭金元宝“当啷”一声丢在房间的桌上。这时,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让他领你去再开一房!”
......
“嘿嘿嘿,咱家的老爷,大夫小人已经给请来了。”小二机灵地探头进齐无为的房间,齐无为正在抽他那炼心叶。
“把大夫请进来,然后把门带上!”齐无为看了看自己的伤,没注意那个正走进来的大夫。
“我闻着那味儿就知道要出事儿!果然是齐悯你这泼皮!”齐无为还没看到大夫伪装的面容,大夫就一把摘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齐无为看到他也不吃惊,但还是有喜悦之情挂在脸上,笑着说:“水易兄,不唤我字,直呼我大名可太失礼了!不管你到凉平城来干什么,眼下我反正是放心了,先处理了这胳膊,详情后面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荆水易开始帮齐无为医治这伤,治法诡异至极,是用奇形的小刀深深插进手臂开了几个细小的窟窿,再用手以两根银色的针如同筷子一样握持着伸进皮肉之间,夹起碎骨排列在一起来修骨,那银针是以特殊材料手法炼制,触及碎骨便会在碎骨表面融出类似磁铁的一层金属薄膜,以此接骨,这种治法,且不说能办到的人千万里寻不出一个,放在常人身上必也是索性弃了条胳膊腿的也不肯受这酷刑。但是在齐无为这里,炼心叶强大的药效让他在经历这不比刮骨疗伤少上几分的疼痛也能泰然处之。
“接好了。还是病人配合的好啊!”荆水易一脸轻松,脸上竟一滴汗也看不到,他伸手从包袱中取来一条丝带,绕着齐无为手臂给他包扎,这系法让人眼花缭乱,半盏茶的功夫在齐无为手臂上打满了结。
“这么晚了,没心思谈了,改日再见。告辞!”他不知何时戴上了那副人皮面具,包袱也都收拾完了,齐无为垫在手臂下的那个血肉模糊的垫子也被他顺手打包了。他不回头走出屋门,房间里的血腥气似都被他一并打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齐无为取出一个香炉摆弄起来,里面并没有燃香。他也想着自己,从记事到今天,他只活了二十四个年头,真正的有故事的岁月,却是从两年前才算开始,这两年很快在他脑子里走了一遍,他感到无比的空虚,“取片'忘思'吧!”他想着,摆弄香炉的手突然停了。
原来是门开了,狐妖走了进来,看了看他,说:“你怎么还没熄灯?”齐无为说:“有些饿了,晚饭还没吃呢。”狐妖在桌旁找了个凳子坐下,用手拄着脑袋苦着脸说:“我连午饭都没吃呢啊!”齐无为张口便要喝出一声“小二!”却被狐妖看穿,制止了他,说:“别别别!那小子好不容易去睡了,折腾起又不知要烦到何时。”齐无为说:“你来是想跟我说那凤裕山的事?”狐妖说:“累了,明天再谈吧。”齐无为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打开香炉,香炉实是怪异,里面居然装满了泥土,上面冒出一片黄色的叶子,“这叫传心如意宝鼎,拔掉长出的叶子,两个时辰后就会再长出来,会自己根据主人的心里需要来决定长出什么叶子,绿的是'炼心',黄的是'忘思'。”齐无为左手拔出那个黄色叶子,一只手将它撕成均匀两半,递给狐妖一半,“平时作烟抽,也可用嘴嚼,我没咽下去过,不知道咽下去会不会出什么别的什么事。”狐妖指了指一旁的烟袋锅,“怎用那个?......”
“那我还撕它做什么,当然因为嚼起来药效只作用在嚼的人身上,抽来药效都散发出去了。”齐无为笑着答道,他将半片忘思叶嚼着,不一会儿就生了睡意,走到床前回头对狐妖说,“帮我熄灯,我......”话没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狐妖看着手中那半片叶子,叶子离了香炉就开始自燃,她没想太多也放进嘴嚼了起来,忘思叶的味道比炼心叶好太多,柔和而清新,直令用者忍不住地放松,她也生了睡意,不由得往床边走去,却还记得回头远远的一口气过去吹熄了灯,然后一头......栽倒在齐无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