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为小心地将齐殃放到床上,拿来被子给她盖好,闭目稍定,将气息平稳,转身对后面几位同门姊妹说道:“不必用药,她自会痊愈,拜托诸位照料了!”然后深深鞠了个躬。
齐无为拿起赶路时用以包裹齐殃的自己的长袍披到身上,有人问他说:“那她醒时问起你行踪该叫我们如何作答?”
齐无为已迈出几步,停下脚说:“只管引她去教中寻齐惋便是。”齐无为继续迈步,出门后,从怀里拿出传心如意宝鼎,取出一片炼心叶嚼了起来,还好覆海城附近这座崇龙教的据点还有几个女弟子看管,齐惋的离去会让男弟子走尽,此时这里就没那么热闹了。
想到自己要去的是中州,却想不出自己这副模样一路风尘到了中州又会怎样诠释出另一番“邋遢”的风味。
......
“新来的领路人很会偷懒嘛!”
突然传来的声音使小王一惊,她趴在桌子上其实却根本没有入睡,而是一直察觉着周围,门外风声之外,从来没听见过任何动静,这声音却突然出现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呵!是你。”小王沙哑的语声显得很轻松,面前这人坐在她桌子的对面儿,着一身夜行衣,正在不停地擦汗。小王问他:“你不热吗?”
那人瞥了他一眼,“真是废言!我喜好夜里赶路,偏见这漫天流火,日夜不分,你怎好取笑我?”
“快说吧,这次有什么消息?”沙哑的声音表露出不耐烦。
“你们派去狱都的人成功潜入,但是再没有了消息。”
小王面色轻松:“哈!告诉他们,这边也一样!”
夜行者摇了摇头,“苍回失踪了,找不到了,现在为三流十五侠事情操劳的是徐元觉,邱少棠等不在十五人之列的正道人士。三流十五的人都被苍回安排暗中保护起来了,你看看那暴露身份的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庸者拖累,劢者颓废,就是这么回事儿了吧。”
小王不想再谈这个,于是岔开话题说:“你为千年剑决准备的怎么样了?这可关系到咱家这么多年的名誉。”
夜行者大笑道:“你就放心吧,妹子啊!另外几大世家的继承人全是脓包,这一战,我必洗净冤屈。”
小王冷冷地说:“我还是要告诉你,咱虽是一胎所生,但见证人没有下落,就不准你擅自区分长幼!”
夜行者跳起拍桌,“去你的!叫你大姐你总是乐意听的!”
这时,不远处睡着的痴儿缓缓起身,夜行者看着他,耳朵微微的动了动。小王一惊,正要站起来,却被夜行者按下,“放心,梦游发作而已。”
只见痴儿慢慢走去,拔出自己的剑开始舞起剑来,夜行者与小王就这么看着,突然,痴儿将手中的剑一甩,剑就朝着夜行者飞了过来,小王一时不知道怎么做,就挺身过来为夜行者挡剑。
夜行者却一掌拍在小王脸上,小王就这么仰面倒在了地上,夜行者拔出自己的剑来挡这一招,一剑挡开杀机,却没挡住那势头。一连交接十几响,夜行者终于侧身避开,痴儿的剑落地如只脆如朽木,没发出半点声响,却碎成好几截。
痴儿仍闭着眼,吧唧吧唧嘴,躺回了长铺盖上,又拿斗蓬蒙住了脸。
夜行者点评道:“破剑烂招,人倒是很有趣。什么来头?”小王答道:“荆水易的弟子。”夜行者诧异道:“哇!虽跟咱年纪相仿,却比你差了两辈啊!”小王躺着白了他一眼:“齐名不代表平辈,女人家不喜被人说得那么老。”
夜行者笑了:“那你怎么还同我争什么长幼?”他向着小王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却见她面色惨白。
“怎么了你?我掌上可没什么造诣。”
小王开口,声音却脆如银铃既不像她变声前,也不像她变声时,“都怨你!我将那石头咽进肚里了!”夜行者也有点慌张,“啊!这该如何是好啊?”
小王嘴角抽动一下,夜行者察觉到这一细节,踩着凳子跳了起来,这时小王凶态毕露,一掌朝夜行者击出,“你叫我还回这一掌就好了!”这是她变声前的正常声音。而跳起的夜行者在空中不知借了何处的力,突然飞出门外,随着狂风,如同风中一块黑色布帛乘风远去。小王另一只手突然挥动,是将那变音石对这夜行者丢了出去。夜行者好像张嘴说着什么,但声音随风一并走了,小王却仿佛听到了他的得意。
“嘿!妹子啊!你打不着!”
她趴在桌子上,这回是真睡着了。睡醒之后,她把痴儿泼醒,给他看了他碎掉的剑,痴儿在她面前还是忍住没哭出来,只是更招人烦地惆怅哀怨了好一阵。小王穿好了斗篷,示意他去喝水。
痴儿问:“是去找我师父吗?”小王点了点头,先一步走出了门。
他们走后不久,孤城指派新上任的领路人终于到了奈何站,他忍不住感叹。
“这才几天呐,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
入夜了,余清生了一摊篝火,抓来几只野兔烤着与妖将吃。
妖将感慨道:“啊,二十年,对我而言不算很长,但这嚼食在口,咽食入肚的感觉真是叫我怀念呵。你烤得这么熟练,是因为门派的伙食不好吗?”
余清说:“宗门的耕地长出的粮食不够养那么多人,师父他就常常领着我们师兄弟进林子里抓些小野物烤来吃,他总是吃得最多,所以遇到大家伙时,他也跑得最快。”
妖将听着他的话,那一幅幅画面就这么出现在眼前,妖将的情绪在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影响下,略微有了些激动。他心内有些感激,与余清独处时的宁静,竟让他一时提不起压抑二十年的愤恨,这或许与他魂灵寄体董太平有关,董太平与余清的亲近已经在他复生之初多次救了他,而践隐门弟子对安逸的向往,也对他有着不小的影响。
这宁静却被打破了,来自于他早就吩咐隐藏起来的妖奴们。此刻,绝对不会违背妖将命令的妖奴们正被靠近的充满敌意的东西屠杀着,他们的惨叫在夜色中此起彼伏。
“你只管放心休息,我去查看。”妖将对余清说。
妖将探查一圈,这期间不断有妖奴惨叫声传来,可他却没找到任何与刺客行踪相关的信息,只能知道那个人一定如影子一般跟着他们,他回到篝火处,叫起余清继续赶路。他把情况如实告知:“妖奴已被杀光,这手法与凉平城如出一辙,我看来一定与这人的那个同伙有关。”妖将指了指修佛者干枯的尸体。
余清冷笑道:“那些活死人,死了之后反倒让我心安。”
妖将说:“以后你千万要留神,咱现在是人家的猎物,而且人家对付咱也不必冒着‘入虎穴’的风险了。”
余清摸了摸清绝剑,“尽快与他做个了断吧,我们并不惧怕他。”妖将点了点头,他的杀伐果决本该比余清更甚,此时的畏首畏尾却连他自己也不愿道明这缘由。二人继续前行,暗中之人再没有了动静
......
齐无为走在路上,忽见一排长军肃穆前行迎面而来,穿的装束是齐无为从未见过的样式,齐无为有意不避让,竟见如同阴差过路一般对齐无为视若无物地让他穿行在军列之中,齐无为走了一段,看见前面不远处一匹高头大马正对着他走来,马背上一中年人正对他满怀笑意,马两边各站着两个人,一个人举着一杆旗,一杆旗上一个字,连起来是:
“屠龙大王”
马到齐无为跟前停下,整个队伍的脚步声也停下了。四个人前进到马头处,一并望着齐无为,看得齐无为也知道不能往前走了。
齐无为看着马上的人问道:“屠龙大王?”
马上人叹了口气,却依然满怀笑意地说道:“唉!看来你是不记得我了。”齐无为觉得这声音这表情很熟悉,却还是想不起半分线索。只好问道:“你找我何事?”
屠龙大王答道:“希望能与阁下解清疑惑与嫌隙,我们之间最好不要有误会。”
齐无为莫名其妙,他的疑惑只是无事可问,随口问道:“那你这‘屠龙’所屠何龙?”
屠龙大王说:“唉!这是你最该知道的,当然要屠‘崇龙’所崇之龙。”
齐无为睁大眼睛点了点头,“哦,那告辞了。”
屠龙大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拱手道:“告辞。”队伍继续前进,齐无为走了很久才穿过那队伍,当他面对那队伍时,只觉得那像是阴差行路,脚步声断断续续。而当他穿过了之后,背对那队伍时,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竟然是整齐划一,许久不散。
“若是与“崇龙”为敌,那这支队伍此行必然是针对覆海城方面了。”齐无为想道,一片忘思从怀里抽出,他也的确疲倦了,路边躺倒便睡,过往行人只当是乞丐,看到他身材高大毛发旺盛,也都要气他老大个人不去找个卖苦力的活儿干。
......
一只鹿在林子里吃着地上的草叶,飞来一支箭射穿了它的脖子,它立刻倒了下去。不远处,一个强壮的猎人摆着射箭的姿势等了一段时间,看那鹿没能站起来,就拿着弓箭走了上去。看见那鹿一动不再动,心里虽有怀疑,还是放下弓和箭,准备把鹿扛起来带回去。
突然那鹿窜了起来,猎人已几天没有收获,他为这只鹿等了足够长的时间,心里压抑的焦急和被欺骗的愤怒一并燃烧起来,他模样竟变成了一只熊,熊的四肢和脖子虽短,但身子很长,这一只熊的身子却要比寻常的熊更长,“他”一下子就地把那鹿扑住,咆哮着撕扯成了碎片。
熊站在那里,重重地喘息着,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他前一刻还在将破碎的衣服往圆滑的肩膀挂,下一刻忽地抬起右手向左臂上用力一抓。
猎人回了家,离得还有一段距离时,他不稳得脚步已经给家里的女人听见了,女人站在屋里探出些身子扶着门框问道:“是相公吗?”她一脸彷徨,即便猎人就在她面前。
猎人抓起她手放在自己脸上,“嘿嘿,给我撞见狗熊了,不是你相公当过兵,伤的就不止衣服和这胳膊了!”他说得十分轻松,透露出淳朴的得意。他又把女人的手放到自己包扎好的伤口上,女人倒退几步,皱着眉头捂住了鼻子。
女人知道退这几步会显得疏远,她又贴近了身子抱住猎人,“伤口还疼吗?”
“当过兵的还吃不了这点儿疼?”又是那样的得意,“我从熊嘴里抢下了些鹿肉,哪天你给带回你娘家去。”他知道他不讲收获如何的话,女人也是不会问的。
女人说:“你总让我自己带东西回去,你却从没见过我娘家人。正好你衣服破了,明天跟我回娘家去吧,见见我家里人,还能去城里买些布料回来做衣裳。”
猎人咬了咬牙:“我娶的只是你,与你娘家人何干?”之前他娘子提到回娘家的事情时,他尝试过说自己长相过丑,丑得天理不容;说自己命硬克人,只能和娘子相处。但那些都不是他娘子所在意,他只能讲出这句话,却让自己也跟着后悔。
女人再一次退后,眼睛直直地盯着猎人的脸,好像真能看见猎人异于常人的眼睛一样。猎人忍不住避开她的目光。
女人放声大哭,“我真不该跟了你!上次回娘家,他们都讲我是疯了,跟了野人了,我说不是的!我相公是当过兵的!你却偏偏讲不出你是哪支队伍的兵,在哪打过仗。这次我带着熊吃剩的肉回去,他们必会嘲笑我真去给熊瞎子当媳妇了!”
猎人尽力辩解:“打过仗,又不曾建功立业的,哪有脸面去回忆那战场上的荒唐?”
女人不擦眼泪,走过去拿了自己的盲棍,“饭菜已做好,你自己吃吧!以后就自己吃吧。”
猎人没使什么力气拉住了她,语气像是乞求,“已经......快要入夜了。”
女人冷笑道:“是早是晚我个瞎子是分不出的,夜里飞禽走兽都要休息,出来的什么妖魔鬼怪,看不见就没什么好怕的!”
猎人只好松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走去桌旁吃饭。他吃着吃着突然紧张起来,一转身,竟发现凭借董太平尸身复活的妖将正在他背后瞧着他。
“什么人!”他刚讲出这句话便认出了“董太平”这一身穿着打扮所属。
妖将笑着摇了摇头,“认不得我,认得这是谁吧?”余清缓缓走了进来,他肩上扛着一人,正是猎人的妻子。
猎人正要说话,妖将却先说道:“你怎么忍心让新弟妹走夜路呢?这也是你大大方方露着眼睛的原因吧!我找过了我之前所有的部下啊,除了你,都算能在人间独当一面了,他们......或者去算命装大仙,信徒广布四方;或者落草做土匪,威名震慑朝纲,那眼睛能被他们装作天生异象,灾星凶罡,如何也不至于像你这般凄凉啊!”
猎人全无反抗的意思,“你能回来的,我早知有这一天,我没有背叛你的心思,只求你不要伤害她。”
“我不会伤害她,毕竟她已有了身孕,先让她自己回去娘家,等我们凯旋回到妖界,我会让你这新一家三口完完整整的去和家乡的老弟妹团聚,哈!”
余清将女人放下,她站起身来,似是中了妖术般自顾自地向远方走去,走得毫无生机。
猎人跟随妖将来到一个山寨,可以看到许多土匪打扮的人在上面修建防御工事,他们配合默契,效率极高,只可能是在宝座控制下成为妖奴才可以达到这种水准,当从未见过的看门人初见他便称呼道:“琅月统领”时,猎人更确信无疑。
走进这山寨的大厅,陈设与那凤裕山徒有四壁的大殿没有什么两样,那许多双久违的怪异眼睛却让他前途有些迷茫,一声声熟悉的“琅月”也没让他感受到什么亲切。他望向已经坐在宝座上的妖将,“他一定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即便这具肉身只是凡体是吗?”
妖将看向他,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余清走到妖将身边,说:“师兄,千年剑决将启,我想去中州府看看。”这话让妖将心一紧,千年剑决好像正是原本践隐门围剿凤裕山之后的下一件事,他木木地点了点头,“好,去吧。谪荃!将去往中州府的地图给余清一份!”下面正与同志谈话的一个妖族立刻回应道:“是!”
......
痴儿对着阎三拜了拜,口中念叨着:“阎大叔你是真正的好人,看我为你讨回公道啊!”小王突然将他拉着跑到一旁,两人到这风火孤城之前的路途却是十分的轻松,是因为小王在风火中行进的方法与阎三不同,她总能找到这风中那极微小的风平浪静处,痴儿每每因不懂而问她时,她却只说是“有规律”,结果是上次半途就精疲力尽的痴儿,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小王说话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咱们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去撬他的城门了。”痴儿吃惊地问道:“那城门还可以撬?”
小王说:“天下没有撬不开的门。”半个时辰后,两人进入了风火孤城。一过城门的巨口,城内的环境下,只能看见天上流动的风火,而不觉得身边有风火经过。小王取出件白色的斗篷交给痴儿,叫他换上,自己就直接脱下黑色的斗篷便是内穿的白色斗篷了。
“我已在这呆了半年,是随你们之前的一批来到此地的,那阎三还劝我不要来这,而去做他的老婆呢。到了这儿我才知道女的多么稀缺,尤其是我这样有几分姿色的。”她说得十分平淡,夸耀只是自然地陈述事实,“因为这是一处崇尚公平的所在,在男人多女人少的情况下,总不能把女人本身分成多少份来送给男人,只能把女人的时间平分给男人。”痴儿愣住了,这段话需要他更多的思考。
“妄姑娘。”不远处一个中年人说着慢慢走了过来,小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荆水易?”
“他不是!”痴儿赶紧挡在小王前面。小王将他推开说:“你师父的易容术已是天下难觅敌手。只是瞒不过我。”痴儿只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小王指着中年人对痴儿说:“你看他呼吸时腮的动作,两侧的幅度是一样的。”痴儿仍是疑惑,“这......这怎么看?”小王知道给他讲不明白,便说:“只要是天生的,总没有十全十美完全对称的,而人为所做的,必然有迹可循。这是规律。”
荆水易也有点晕头转向,“这嘛......应该是自然规律容易察觉,人心更难测吧!”他已不再掩饰他的声音,小王笑着说:“但是对我来讲,人可比自然更单纯。”荆水易点了点头,“测度之能异于常人,所以你能以这般年纪,在三流十五侠之列。”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小王问道,原先挡在她身前的痴儿已经自觉地站到了荆水易身后。荆水易想了想,说:“我先考虑的是,为什么只因要我一人便得将那一行人都得抛弃,而我过看过这里的运行之道后发现,这几乎是一处无法再加入什么的完善体系。就像这座城一样,有人进来,便要扩张,可那风火几乎已将这城死死围住了,事实必是:这城是可以扩张的,不然现在的规模已经将这城的每一寸土地都用尽了,本不可能来这一批,也不可能会有半年后的下一批人。而城要扩张,那么到底是风火适应这座城还是这城去适应风火呢?”荆水易搔了搔下巴,“不是这座城是个活物,那城门真是个嘴,就是从这城到外面的风火都是由一个人在幕后安排运作的。千里之外,有一处所在名叫桀陵狱都,与这情况很相似,却是个残害好人的活地狱。我甚至怀疑这两处是一个人的杰作。”
“至于那个人,你怀疑这儿的城主吗?”小王问道。荆水易摇了摇头,笑着说:“那人是怪客谱里排名第十的松骨客,失去踪迹前常在中州出没,从气度上和各方面上来说,我都不觉得那伙计有这么大的本事,他掩饰的手段,只是阻止阎三带来的我那一批人,以防止当下对新来人的适应和孤城面积扩大提醒给我线索,还利用我的私事吸引我的注意。这手段是拙劣的,与这孤城真主的档次真是格格不入。”
“嗯,不错”小王称赞道,“但是,照比我在这儿半年了解到的,并没有什么额外的信息。”
“哦,荆某没指望能胜过侠者。”但荆水易的尴尬已使改换的面容变了形状。小王又问道:“你提到了桀陵狱都?”荆水易说:“是,家叔应该正被指派到那探寻线索。”小王一脸歉意地说:“哦,那与我们失去联系的就是你叔叔了。”
“唉!”荆水易叹道,“当下荆某自身难保,无暇顾及此事了”
“怎么?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啊?”
“哈!私事!请莫再追问,只能告知姑娘,荆某还走不了!请帮我照顾我那徒儿了。”小王点了点头,“我下一步要去中州凑一凑千年剑决的热闹,见你徒儿也是用剑的,正好可以让你徒儿长长见识,又因为他的剑被我无意中弄坏,也可趁这时机赔他一把。”
“呃......是他造化,多谢姑娘。荆某告辞!”荆水易转身便走,痴儿傻傻地跟着他去。小王一把拉住了他,“蠢儿!作甚?不知你师父将你卖给我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