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顿说着，他的手里出现了一个不时闪着蓝光的小装置，他轻轻一按，在伽吉奥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屏幕，上面有很多符号在不停地闪动。
“咦？这是我编的程序。”洛恩惊叫了一声：“原来他要用在这里。”
“咦……呀呀……”伽吉奥看到这个画面后，脑袋晃动的幅度小了一点，似乎对此产生了一点反应。
波尔顿看到自己成功吸引了伽吉奥的注意，不觉轻轻一笑：“可以肯定，您感受到了一点熟悉，并试图从这些杂乱无章的符号中找出点什么，请仔细回想一下，您最近编排了哪些有趣的组合？”
“哦……哦呀……”伽吉奥张开嘴，从他的嗓子底部发出阵阵嘶哑干涩的声音。
“您的记忆力很好，我记得您的量子传信模型还在设计比赛中获了奖，不知您是否想从这些符号中挑选出什么？……啪！”波尔顿说着，在伽吉奥耳边毫无防备地打了一个响指。
伽吉奥浑身突然抽搐一下：“坐标……坐……坐标！”他忽然脱口而出。
“坐标！”翊城马上对电子工程师列维安和洛恩说道：“立即检索！把影星、灰海、拉格齐站、曜星，以及与他相关的所有关键字，有坐标的地点全部找出来！”
列维安和洛恩马上开始行动，四支肥圆的手臂运动起来，却有不输给运动员般的灵活，一排排数据被整理而出。
“是坐标吗？”波尔顿微微一笑，再次一按手中的装置，伽吉奥电脑的图片开始以闪回形式穿插在视频中：“请回想一下当时的感觉，这个东西你是否似曾相识？这个坐标对你来说有非凡的意义，它在哪？”
“呃……呃……”伽吉奥口中呢喃，右臂不住摆动，似乎想要摆脱束缚。
“你打算指给我看？还是……”波尔顿猜到他的意思，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指了指伽吉奥的右臂。
“他想让我们给病人解开束缚带？”埃文斯摇了摇头：“不，这太冒险了。”
翊城也有些犹豫，他按开了通讯，说道：“波尔顿先生，你有把握吗？”
“他现在已经进入催眠状态，我有七成把握他不会攻击我。”波尔顿道。
“七成……吗？”翊城拧起眉头，这个不上不下的数字最令人难以抉择，积极的一面占多数，而剩余百分之三十的变数几率也不小。
“我可以进去吗？”陆文铎此时开口了。
“现在可以，但你不要进入病人的视线。”波尔顿道。
陆文铎向埃文斯递上一个询问的眼神，埃文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翊城放心了一些，有陆文铎在，应该可以在伽吉奥突然失控之前救下波尔顿。
房门悄悄开启，陆文铎无声地潜了进去，随后，伽吉奥的右手束缚被解除。
“哈……哈……”伽吉奥的面色高兴起来，他摸向在他面前跳动的符号画面，又说出了几个词：“坐标……地址……日期……”
“不仅仅是坐标吗？”翊城心中暗想，列维安和洛恩马上又开始了新一轮工作。
“解开束缚后，自由令你感到快乐，不是吗？”波尔顿仍在努力地引导：“尽管现在只是一瞬间的体验，但我相信你曾多次经历过这种体会，想一想最近出现这种感觉时，你在做什么？在何时？何地？”
波尔顿话音刚落，伽吉奥的动作却戛然而止，陆文铎察觉出异常，就准备靠近，波尔顿却伸手阻止了他。
一时间，三人都是静止不动，只有那个视频还在循环播放，房间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他正重新经历着什么，”波尔顿解释道：“不要去打扰他，成败在此一举。”
临时指挥中心内，当所有人听到波尔顿的话时也是屏气凝声，紧盯着伽吉奥的动作，不肯错过一丝一毫。
没多久，伽吉奥的手便恢复了行动，刚开始只是僵硬的一两下，后来频率却越来越快，并大开大合起来。
“灰海……灰海！”他不停地嘟囔，胸部的起伏也是越来越剧烈：“坐标……灰海……日期，日期……”
“医生，危险！”陆文铎箭步上前，就要将波尔顿带离。
“等等！”波尔顿却不肯走：“再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说着，他拧动了手上那台装置，视频画面猛地放大，各种符号加速在伽吉奥的眼前闪过。
“你找到了，对不对？说出来！把你脑海中的那串组合说出来！”
“唔……唔啊……”伽吉奥鼓睛暴眼，双唇不住颤抖，全身虚汗淋漓，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坐标，地址，日期……坐标，地址，日期……07、83、jx、zz……”
“快记下来！”翊城大喜过望，他叫喊着，激动地记录下这些凌乱的号码。
波尔顿也如释重负一般看着如机械般报数的伽吉奥，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点点汇聚起来的贪婪。
可是，就在伽吉奥报出两组号码后，他却停止了说话，只是双唇在嗡动，听不见任何声音。
“结束了吗？”翊城问道。
“还没有，”列维安回答：“舒格玛五重加密的初始密码至少需要三组五项数列打底，还差一组。”
“伽吉奥先生，你似乎还没有回忆完全，你需要重新回想一遍，是坐标？还是地址？或是日期？”波尔顿打算继续引导伽吉奥，可此时，伽吉奥似乎不太听话了。
“灰海，灰海……恶魔，恶魔！滚开！”他奋力地挥着手，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刚才脱离束缚时的喜悦转成了惊恐，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袭击他。
“这里不是灰海！也没有什么恶魔！你看到了幻觉！你……啊啊啊啊啊！”
波尔顿正欲重新控制局面，但他很显然低估了当前的状况，也许是太过急于求成，他忽略了与伽吉奥保持安全距离，结果被一把揪住头发，伽吉奥也不知从哪里获得了如此巨大的力量，奋力一甩，波尔顿惨叫一声，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陆文铎反应极快，只见他全力踏出一步，飞身抱住了正在空中的波尔顿，屋子不大，两人直接撞到一侧墙壁上，发出重重地一声。
“哦！我的头！我的头！哦！这个疯子！”波尔顿抱头尖叫，手上还紧紧攥着被扯掉的一部分头皮，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半张脸。
守在门外的士兵听到屋里的动静，赶忙跑了进来，陆文铎没时间理会坐在地上吱呀乱叫的波尔顿，与赶来的士兵一起制住疯狂扭动的伽吉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