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落在风中,蜕变在季节,走的时候含苞欲放,再回首,已经面目全非。那是时间的改变,还是岁月的峥嵘?
每一个季节来去都无踪,抓不住的时间随生命一点点流逝。来去自由总是多年的梦想,曾经说过的话犹在耳边。什么时候能像那年承诺的一切:为了你,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这个春天我答应了你,在萧凉的边缘重整旗鼓,整肃那些忽略的寒冷。三月,南国花开万朵,盛世的场面引得游人爆满,地铁、车站和机场人头攒拥,贴近的笑容在静谧的目光中摇曳。一直以来描绘的景不再是小桥流水杏花雨,贴着春的和煦带着冬的旧伤。在一座椰子树下的身影和海相连,蓝色的天空下有岁月的庄严。
花无语,云却相随,蓝天下走失的花季映着粉色的蕊,红的热烈蓝的纯净。即使有留不住的身影在异地停留,我们都忘不掉故乡的湖畔春天同在一个屋檐。
说八月去看海,去霞浦的滩涂追逐夕阳,说春天陪你,在一座茶山的阴处摘下带露的嫩叶。当一叶春色贴近唇边,我们都闻到记忆中熟稔的呼吸,这片无人窥视的阡陌,远处的油菜花已经开满田垄。
回忆潭柘寺的樱花,几百年的历史都浸透在褐色的枝丫,想起江南小巷深处的卖花声,谁柔软的手捻起芳香的栀子。年少时素颜静洁,如今额头的皱纹牵连一生的喜怒哀乐,可否许我说一句煽情的词句,宽容多年因你的宠爱形成的霸道?
你笑了,远处结疤的椰子树就是时间打上的印记,所有的眼泪,叫生活。
很多时候,我们都只会在风信子开花的时候迎接春天,恍惚的笑留在杏花夜雨,当几天前的粉色被风吹散,有一双眼睛轻易就洞穿季节的屏障。我可以再次触摸不再年轻的手,而这南国的春天依旧是你及笄的青春。在你离别的记忆中走出冬天的围剿,爱情也不是无疾而终的悲剧。时间从你的额头滑过,那些染白的青丝从忧伤的离别中剔除,你还是你,我却成了你嘴里迟长的智齿,在咀嚼的爱情里疼痛。
所有的焦灼都淡了,三月春期万物都变得温顺起来,严冬和严苛都在炉火中熄灭,盼暖的心不再为冬天所欺。把委屈在散落的发上掖藏,才知道一生的相遇也要选择最佳的良机。有些时候目光失了准星,一支箭射穿的心就是残落的瓣,当眼前的国度少了寒冷的味道,很多人才知道爱是岁月沉淀的不弃。那个顽劣的少年也许永远长不大,在时间的怀里永远苛求一份不老的爱情。“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当古老的歌赋撩拨心头的柔软,九曲十八弯也走成一条循规蹈矩的直线,行走的背影在目光里锁定。
不衡量,不揣测,原路折返还是故乡熟悉的小巷,惹眼的丁香和紫叶李的花还没有完全地丢下我离开的三月,只是一袭罗衣在飘香的厨房里点燃家的烟火。那棵桃花就留在眉心,胜过一朵红棉的鲜艳,时间翻洗所有的颜色,将今生纳入怀中,相册里留下春天的签名:下一站,等你!
从没有想过分分离离的路上会走失,人生若只如初见也只是纳兰的悲叹。总想着后来的结果会比遇见要好,也就把过程里的泪在今天硬生生地擦去。我们都是为春天而来的行客,只是这一年我用粗糙的手掌,擦拭镜头上滴落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