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监的指引下,熙月来到一间干净宽敞的厢房,细细的洗过脸,看着镜子中肿的像核桃的眼睛,唉,眼睛的都哭肿了。
今日这一哭到是让她自己好好的发泄了一番,连日来堆积在心头的不安得到了释放。
熙月,现在你和霄徵墨是真真没有可能了,你不会怪我吧?
放松下来的水澜,倒头便睡着了,等到她再醒时,已经是傍晚了。
想不到睡了这么久,水澜揉揉有点酸疼的肩,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睡了一天,能不饿吗?
马上就有宫女丫鬟鱼贯而入,给她洗脸的洗脸,穿衣服的穿衣服,等她收拾妥当时才看见,桌子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一个宫女上前说道:“郡主,陛下今日还有要事和国师商议,不能前来陪郡主用膳。”
“恩,好。”皇上嘛,肯定很忙的,不可能围着她着小女孩转吧。
“陛下还说,今日郡主肯定疲乏,可以晚膳后离宫,过几日等心情平复好了,在进宫问安。”
水澜连连点头:“知道了”皇帝舅舅就是好啊,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让她可以回家去,如果是呆在宫里她肯定会觉得不舒心的,毕竟人在最脆弱的时候,还是想回家的不是。
水澜食量不大,用过膳后,便乘着白天进宫的那顶软轿出宫,只是在宫门是换成了马车,天色渐晚,不比白日,为了安全,当然要快些才好。
马车突突行驶在路上,熙月从一旁的车窗细细打量路上的景色,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商贩,为了生计奔波,天上一轮明月高挂,古今皆宜,明月啊明月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回去呢?
正当她放空之际,马车突然一个停下,她惯性的往前一甩,头撞在车栏上“怎么回事啊?”
她一手揉着撞得发疼的额头,却久久不见有人回答,她连忙捞开前面的帘子,却看见另一辆暗色的马车停在前面挡住去路,而车夫们却不知为何竟是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还未等她看明白,突然的一个人影窜进马车,一只手将她嘴巴捂住,另一只手圈在她腰上,将她连拖带拽的拉进车里。
水澜使劲的想要摆脱那捂在她嘴上和钳制在腰上的手,可是愣是使出吃奶的劲她却依然还是动不了,最后她抬头向上一顶,却被那人轻轻避开,她继续不死心的将全身的重量向身后的人压去。那人却顺时一躺,两个人便以暧昧的姿势双双倒进车里。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水澜心下紧张起来,这要是劫色可怎么办啊?
不行,说什么也要拼一拼,她压在那人身上,她拼命的用手肘攻击身后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他轻易的避过,忙活了半天的水澜,不但没有撼动对方一分,反而是把自己弄得香汗淋淋,口中呼出湿热的气息在那人手上留下水渍,那手却依然紧紧的捂住她的口。
水澜,你要冷静,要冷静,面对强大的敌人只能智取。她缓缓扭动的身躯,让自己整个身体下移,最后一搏,让自己的手肘渐渐靠近男人的重要部位,然后在拼尽全力,狠狠朝后面一桶。
她刚一用力,身后的人便有所察觉,腰上的手微微一用力,她便被踢了起来,那要捅向要害部位的手只有补了个空,那人将水澜整个人带进他怀里,坐在他身上,两个人毫无距离可言,那人缓缓压低身子,贴在水澜的耳边轻轻呢喃:“别动。”
话一说话,水澜大气也不敢出的呆住,霄徵墨?怎么会是他?他要干什么?
捂在水澜嘴上和腰上的手微微松开,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把身子挺得直直的,不想和身后的人有任何肌肤的接触,可是她挺直一分,霄徵墨便紧上一分,紧绷的身体让感知变得更加敏感,捂在嘴上的上不知什么时候一根指头悄悄滑进她的嘴里,压在她舌头上面,颈后有温热的气息扑在上面,霄徵墨一边闻着水澜好闻的发香,一边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话一说完,水澜便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直,难道所,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她虽然隐藏的不特别完美,但是熙月的母亲,父亲,舅舅都没有任何发现,他怎么可能发觉?难道说她在不知道情况下露出了马脚?
手指压在舌头上,水澜没有办法说话,只能不住的摇晃着脑袋。
“拒婚?”霄徵墨伸出舌头沿着她耳朵的轮廓,轻轻吸允,引得她身体一阵轻颤。
“熙月郡主,不是一直想嫁给我么?怎么舍得拒婚?”灵巧的舌头从耳朵沿着侧脸来到水澜的嘴角,停在嘴角旁边细细的****:“熙月,何时变得如此敏感?”
原来,霄徵墨介意的是这个问题。
并不是他发现她不是熙月,他只是不能接受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用尽一切办法,所有手段都要引得他注意的女子,突然有一天要撤离自己曾倾注的所有热情。
突然的水澜狠狠咬住那压在他舌头上的手指,趁着霄徵墨抽手的空挡,她在一把推开那圈在她腰上的手,霄徵墨的身份暴露时,他的钳制便不似先前那样紧,所以水澜才可以轻松的脱离他。
水澜狼狈的摔在马车里,她迅速起身,缩进左边的角落里,警惕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霄徵墨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一头正在发怒边缘的狮子这个时候若是有人不小心撞在枪口上的话,一定会在他暴戾的怒气下粉身碎骨,他是来至地狱的暴君,不能有任何忤逆他的话,更不能有人在他的掌控之外。
水澜渐渐的心绪渐渐得到平息,她知道如果不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他们两人会继续纠缠不清:“霄徵墨,反正你也不想娶我,又何必对今日拒婚的事耿耿于怀呢?”
霄徵墨一个上前,狠狠抓住水澜的手腕:“哦,那你到说说,连生命都可以不要的熙月郡主,在就要得到自己最希望的东西时,却突然放弃了?”
水澜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将他推开:“是,我是喜欢你。”
听得水澜如此直言不讳的说出喜欢他,霄徵墨微微有些愣神,她喜欢他,这是她第一次说出来。
她喜欢他。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有淡淡的欢喜。
“可是喜欢你又怎样?喜欢你就一定要嫁给你么?可以为你舍弃生命并不代表我可以为了你彻底放弃自己的尊严。”水澜越想越气,这霄徵墨像傻子一样,熙月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她的无理取闹,她的任性跋扈,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已,为什么他就不明白?“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任意欺凌我,置我的感受于不顾,无视我,冷漠我,霄徵墨,我喜欢过你又怎么样?就当年纪小不懂事,而现在,我要终结以前的错误。”
“你说你喜欢我是错误?”她居然觉得喜欢上他是一件错的事,她居然后悔喜欢过他!
“难道不是吗?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不珍视自己的人,这难道不是一种错误?让别人随意伤害自己,曲解自己,难道不是一种错误?”这一连串的反问,让霄徵墨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是一动不动的望着水澜。
“霄徵墨你知道吗?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什么是爱。”
“怎么?熙月郡主是说我不懂爱么?”呵,这个女人现在又来指责他,说他不懂爱。
“难道你懂么?真正的爱是建立在平等基础上,而不是一味的仰望你,那不是爱情,那是屈服。”本来就不懂,还不虚心求教。
“我还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什么是爱!”
“。。。。。”不知继续说什么好,水澜只好垂头不语,今天把话说开了,对她,对他都好。
霄徵墨径直看着她,突然一个起身快速从车内离开,为什么她要说喜欢他?为什么已经决定不再纠缠,又为什么要告诉他,她喜欢他?为什么要搅乱他的心,出了马车的霄徵墨久久不能平复,他站在浓黑的夜里,那阴冷黑暗的气质与这夜融为一体。
跌坐在车内的水澜,良久才能从刚刚发生的事里回过神来,她终于把那些话都说了,在了解熙月对霄徵墨的感情之后,这些话她终于还是说了,或许今日之后他们便会形同陌路吧,又或许是老死不相往来,他们将会变成两条平行线,永无相交的可能。
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任意欺凌我。
不知为何,霄徵墨的脑中一直闪现水澜说过的这句话,仗着你喜欢我么?
反复念着这句话,他竟觉得有丝丝苦涩在心头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