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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话 峰回路转

周小四体内血气翻腾,不顾一切疯狂的奔跑着,他不知道往哪里在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只听得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小四一边狂奔着,一边吼叫着,一双小眼睛里不停地流着眼泪,犹如倾泻的瀑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四终于累了,整个人向前一倾,跪倒在地上。

小四垂着头,眼泪还在继续流淌,小腿处传来一阵抽搐,喉咙处也干涸得刺痛,但小四混不在意这些,只是呆呆得看着地下,不断的抽泣着。此刻,他还能想什么?他什么都想不出了,脑袋一片空白,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肉体。仅仅是一个12岁的孩子,一个月的时间面临两次巨变,小小年纪却感受着无所依靠的恐惧以及被世人误解唾弃的冤愤。如果此时有人一刀捅死小四,恐怕小四都不会觉得疼痛,也许还会觉得有一丝解脱的轻松。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小四背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即出现一个人影,此人面目清秀,一身墨绿色的长衫,手持纸扇,不是那害得小四父母双亡的青阳却又是谁?青阳缓缓走到小四身前,低头看了看,嘴角微微一翘,轻轻说道:“小四啊,别来无恙啊!”

如果说这世上此刻还有什么能一下子把小四唤醒,除了仇人的声音,便再也没有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小四猛地一抬头,看到眼前这人,一股莫名的仇恨、愤怒以及恐惧油然而生:“你!你是……青阳!”

听到“青阳”二字,青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复又轻轻说道:“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啊!想必是震玹那厮告诉你的吧!果然啊,他果然还活着!”说着,青阳眼神里慢慢涌起了杀意,“小四,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告诉我震玹现在何处!或许,我还会放了你,不然,我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在的小四,何惧生死,青阳的威胁对小四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虽然小四只是个孩子,可是对他来说,现在的情况跟绝境没有什么区别,还能差到哪里去?

“你这个妖怪!你杀了我爹,害死了我娘!想叫我说出神仙叔叔的住处!做梦!你杀了我吧!”

“想死吗?没那么容易!“青阳稍稍收了杀意,打量起小四来,“我知道你被亲人抛弃,定然是痛不欲生,想让我成全你,替你解脱了,又保住震玹的秘密,这种亏本的买卖我怎么会做?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让你生不如死!!”说完,青阳右边捏起剑诀,移到嘴边,轻轻念了几句,指尖又泛起了墨绿色的柔光。

“万幻迷离,令汝神识入吾之天地!”青阳陡然低沉念道,声音浑厚庄严,犹如泰山压顶,小四顿时六识涣散,视线迷糊起来。渐渐地,小四感觉身体轻盈了起来,周围的景物渐渐划去,又慢慢重新凝结,待一切停止,小四惊讶的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自己被绑在一块巨石中央,四周全是暗红的液体,液体中有无数气泡,在不断的产生和破裂,从四周传来一股股恶臭,熏的小四恶心不已。天上黑沉沉的一片,让人忍不住颤栗。突然小四眼前出现了一柄利剑,这柄剑只有剑身,没有剑柄,剑柄悬在空中,剑尖对着小四。忽然此剑化为一道白光,穿过小四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小四忍不住大声叫喊,待疼痛稍缓,小四低头看去,胸口却没有一丝血迹,连伤口都没有,但疼痛却犹如穿心一般。这时,小四面前又出现了一柄利剑,与方才那柄一模一样,小四知道利剑又要射向自己,顿时心头恐惧莫名,果然,又是一道白光,接着便是小四响彻天地的痛喊!

疼痛稍减,小四已是满头大汗,口中喘着粗气,眼睛已经失去往昔的明亮,变得模糊不已。此时,又一柄利剑出现在了小四面前,就在小四再一次紧张和恐惧的时候,青阳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四,这是我创造的异界时空,简单的说,这是我创造的世界,你在这里一天,只是真实世界的一瞬而已,但就这一瞬,我就可以让你尝到万箭穿心的痛苦,这种痛苦你也已经品尝过了,而且相比你也发现了,穿心之后你并没有伤口,所以你永远不会死去,怎么样!你可是我最为得意的术法!世界能抵挡此术法的人,我至今还未见过,只要你一旦进入这异界时空,你就只能听我摆布!哈哈!!”笑声中毫不掩饰的露出青阳的自傲和冷酷。

“怎么样?你是说还是不说?我可有的是时间陪你,你挺过一万柄剑,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而已,小家伙,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值得吗?”

小四咬着嘴唇,使劲说道:“你,你这个妖怪!杀……杀了我,我……是不会说的!”

说完,一道白光划过,“啊!!!”小四的头垂得更低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我说过,我有很多时间陪你,这可是你的荣幸。”

又是一道白光,“啊!!!”虽然小四已经虚弱不堪,可这叫声却一声比一声响亮。

“说,还是不说?”青阳缓缓说道,一点也不着急,显得成竹在胸。

“我……我……”小四气息混乱虚弱,如果是在真实时间,怕早已昏迷过去,可这术法神奇,硬是让人承受着真实的痛苦,却不至丧失理智,失去意识。

就在青阳以为小四熬不住了,准备说出震玹下落时,突然一声巨雷声响起,震得是鬼哭狼嚎,这类似幻术似的术法本身需要施术者用神识维持,如果分心或被人强行打断,则术法便立时破解。这一声雷响,大出青阳意外,心神一分,小四便脱离了青阳的控制。原来在这真实时空,小四也悬浮在空,跟他在异界时空的姿势相同,此时术法已破,小四便落到地上,由于承受了剧烈的疼痛,一落到地上,便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何人在此!速速现身!”凭借青阳的道行,轻易便认出这一声巨雷绝不是自然的,而是有人以术法召唤出来的,能召唤这等程度的巨雷,此人的道行决不再青阳之下,所以此刻青阳是全神戒备,警惕着扫视周围。

“妖孽!为祸人间,竟对小孩小手,手段太过狠毒残忍!看贫道如何除了你这妖孽!”凭空忽然响起人声,却让人无法分辨出事从何方传来,即便以青阳的道行也不行,瞧着情形,青阳已然判定此人绝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此番怕是凶多吉少。但好歹他也是修仙之人,而且出自名门,既然能犹如狠辣的手段,心性也比一般修仙者沉稳,片刻后便恢复了冷静,细细一想,听此人言语,恐怕以为自己的妖孽,正在谋害凡人,所以才出手想要降妖除魔,果真如此的话,便尚有回转的余地。

一念及此,青阳果然举起双手,朝前作了一揖,朗声道:“在下乃是蓬莱玉虚门松阳长老坐下弟子,道号青阳,路径此处,偶遇妖孽横行,便出手除妖!敢问道长何处仙乡?道长方才所说,怕是有些误会!”

忽然,一个人影闪过,速度之快连青阳也无法看清,甚至连风斗没有,就看到延庆凭空出现一人。此人白发童颜,双眉细长,眉目间隐隐一股威严,一身白衫,只在袖口和下边有蓝色纹路,纹路模样像是某种阵法。青阳惊讶的发现,此人竟然双脚未曾落地,竟是微微悬浮空中,只看这凌空而已,此人的道行已是大成!

青阳惊讶之后,连忙弯腰恭敬施了一礼,这修仙之人也恪守礼法,平辈之间只需拱手作揖,而向长辈行礼则需弯腰而施,青阳看了此人修为,便确定此人的辈分一定不低,说不定还是某一门派高层,至少也是和自己的师父同辈,故用晚辈的身份施礼。

“晚辈青阳,见过前辈!”

“你是玉虚门松阳的弟子?”

“正是!”听到此人直呼师父道号,青阳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知前辈在此,晚辈方才言语多有得罪,请前辈宽恕。”

“我知道玉虚门素来奉行入世而修道,门人常在世间行走,斩妖除魔,匡扶正道,素有侠名,你身为玉虚门人,却为何对一个孩童行如此狠毒的手段!!”

此人说话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严,一句问来,却让青阳脑中一窒。匆匆定了心神,青阳恭谨的答道:“晚辈游历至此,偶见凤来山妖气弥漫,便前往除妖,怎料妖孽道行破高,几日斗法,晚辈无法一击而杀,最后拼尽全力,只是重伤了妖孽,而晚辈也被妖力震晕,醒来后便不知妖孽取向。在山中时晚辈便见到这孩子和妖孽关系颇为亲密,故一路追寻,才在今日寻到这孩子,想从孩子口中得知妖孽如今所在何处,趁着妖孽伤势未愈,必可一举而杀之,永除后患。”这一段话,有虚有实,情急之下,青阳便将一月前的事修改了一下,徐徐道来。

“哦?可以贫道看来,这孩子是个凡人,怎会与妖孽为伍?”这人对青阳的说法有些怀疑。

“这……晚辈也不知情,正待问个所以,正巧,前辈……就来了。”青阳匆忙回应,暗想这谎说得不好,待会儿怕是圆不了了,只待此人稍有一个分神,便用妖界秘法遁走,这秘法诡异霸道,料想此人也无法追踪,今日成败就只有在此一搏了!

“哼!且不说其他,即便这小孩真与妖孽为伍,但终究只是一介凡人,你用这等狠毒的术法对付一个孩童,实不是正道所为!而且此术法阴险霸道,贫道修炼百年,自认眼光还算独到,在贫道看来,你这术法绝不是玉虚门所创,更近于妖法和魔法!说!你究竟何人!”最后两句声音陡然提高,此人仙发票票,宛如天仙一般,威严!凛然!

“晚……晚辈确实是玉虚门下弟子,前辈请看!”说着,青阳右手举起,手指捏了一个剑诀,指尖又泛起墨绿色的柔光。

“玉虚真气!”

“前辈好眼光!”青阳收回右手,又弯腰恭谨的说道:“确如前辈所见,晚辈修炼的是玉虚神典,故身有玉虚真气,此真气只有我玉虚门才有,这足可证明晚辈身份!至于刚才的术法,其实那只不过是一个幻术,是晚辈在游历途中偶有所得,自创的……”

“自创……这幻术威力颇大,看来你天资不错!不过能修炼玉虚神典的莫不是玉虚门内的精英,你有玉虚真气,确实足可证明你的资质和身份!可是你所创的幻术,却非正道,实乃邪道!由此可见,你心术不正,如若放任,恐怕不日便会走火入魔!贫道既见此事,虽非玉虚门人,却也不能不管。那凤来山既有妖孽,贫道便随你前去除妖,然后再将你带回蓬莱,听由玉虚门掌门发落!”

“这……!”听到此人欲将自己待会玉虚门,青阳顿时一惊,恐怕不已。玉虚门本是蓬莱仙境三大宗派之一,在神州大地也是名门大派,门下之人怎会与妖孽为伍攻击同为正道的蜀山天剑门人?所以青阳怕是已经背叛师门,方才听到此人要将自己待会蓬莱,便惊慌不已。

“啊!那小孩真是妖孽!”青阳突然一声惊呼。

那人听闻立刻向小四看去,但见小四依然昏倒在地,并无异样,这时突然一声爆炸声响起,弥漫出一股紫黑色的浓雾,那人一惊,单手一挥,将浓雾吸走,本来站在面前的青阳,却已不见踪影。

“又是妖法!此人真不简单……”那人低声念叨。然后转头看了看地上的小四,眉毛忽然皱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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