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四种方法新鲜出炉:让炮灰史莱姆冲过陷阱。
“(莱卡语)你们在说什么!伟大的金色的莱卡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卑贱的人类……”
看着一下子炸毛的史莱姆,巴洛疑惑了:“这家伙能听懂?”
“偶尔。”凯伊把史莱姆抱紧了一点:“不可能。”
明白过来凯伊在说什么之后,乔瑟也表示反对:“冲过去能干什么?又不能确定控制陷阱的机关就在对面。”
“啊,的确。”伊维摸摸下巴,“但是你们不打算试试史莱姆的魔法抗性?”
“不需要。”凯伊的立场很坚定。
“那就看看你的魔法和魔法阵的能量储备哪个先耗空吧。”伊维遗憾地后退一步,让出通向大殿的通道。
“你还有魔法晶石和补充魔力的魔药。”凯伊走上前,一波波空刃倾泻而出。
一时间,大殿内火光四溅,轰鸣不止。
半晌,伊维拿出四个枕头:“勉强当耳塞吧。”
被震晕的史莱姆:“#¥%&@*(&%#%¥……”
于是四人捂住耳朵,攻击继续。
不愧是炼金时代末代矮人族的陵寝,一直到傍晚,魔法阵还在生龙活虎地喷着火。
在外面是永远的骄阳,陵墓内更是没有日夜之分,所以佣兵团的作息完全是根据伊维的摆钟走。这种根据魔法元素周期性波动制成的精密仪器是除了通讯器之外,另外一种遗留下来使用的炼金时代产物。
乔瑟很不客气地在陵墓里烧了火,烤肉煮汤。
“这是上次剩下的荷帕斯肉吧,挺好吃的啊。”巴洛嚼着烤肉,“还有,咱们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或者你打算到外面配着游灵和枯骨睡?”乔瑟白了他一眼,“不过这次幸好运气不错,刚下来就找到地方了。要不然恐怕是免不了在乱葬岗里露营。”
“在坟墓里也好不到哪去吧?”巴洛扯扯嘴角,喝了口汤,然后被呛了一下:“怎么这么辣?”
“亚撒加芹放多了。”凯伊捏着史莱姆,“之前空刃用的时间太长,精神力不足,煮汤的时候有点迷糊。”
放了一波风刃魔力就被掏空的乔瑟替凯伊盛了碗汤,“别太着急,魔法阵的能源总会用尽的。”
“火焰已经有减弱的趋势了。”替凯伊的班的伊维一边扔水球放地刺,一边灌着补充魔力的魔药,抽空插了一句。
“元素波动确实减弱了不少,但是这么下去恐怕还要明天一天。”凯伊小口小口地抿着汤,拿了块烤肉喂史莱姆。
“这还只是开始,之后的地宫会更麻烦。”伊维停下了魔法攻击,围到篝火前。
矮人族对自己的遗体有着近乎诡异的执着——因为在炼金时代,人体炼成是一件非常普遍的事情。那时是傀儡师和死灵法师的天堂,作为炼成的最好材料的尸体甚至供不应求。
所以任何有权势的人都会极尽所能地保护自己的遗体,以防被做成炼金傀儡或者亡灵仆人。实力强大的或者是知识渊博的尸体是可能拥有一定智能和力量的,更是要被严密保护。而一具拥有高超技术的矮人尸体——那可是亡灵法师的最爱。
也因此,炼金时代的墓穴大多都是危机重重。被层层严密保护起来的尸体,常常深埋的地宫之中,被无数机械守卫包围。
在地上部分的宫殿,只是对入侵者的一个小小的教训。真正的考验还在后边。
之后的确如凯伊所说,一直到第三天,魔法阵才因为供能不足而失效。
伊维一伸手又放出一只魔法傀儡,木头制造的人形傀儡到处转了一圈,没有收到任何攻击。
乔瑟稍微探查了一下,用飞刀激活了几个机关,飞箭和飞弹乱飞了一阵。
“应该没问题了。”乔瑟收回飞刀说。
“不……”伊维四下观察了一下,摇摇头:“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找到地宫的入口。——先分头找找看吧。”
鉴于有伊维资助的护身符,凯伊没有再被担心过度的乔瑟看着,自己抱着史莱姆溜达去了。
常年被迷雾笼罩的宫殿内部空旷的过分,墙壁上除了一些神明的壁画之外,就是裸露的森西矿外表。在昏暗的大殿内,唯一的照明设施就是高大的翠白晶石神像。
光明与黑暗之神蒂莫西、死神诺亚、时间之神耶丝娅。
虽然和自己之前受到的教育中描绘的形象稍有不同,但是大体上还是相似的——尤其是被斗篷紧紧包裹,没有眉毛、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攥着巨大的镰刀的死神。
蒂莫西的雕像和人类供奉的相差很大,因为作为至高神出现的机会少之又少,而且由于力量强大,外形也可以不受信仰之力的限制。只不过左手拇指上的戒指似乎是所有神像都不会遗漏的,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力量的标识。
还有正在被乔瑟毕恭毕敬地参拜着的耶丝娅——早在十七年前就陷入了沉睡的时间之神。尽管大神殿封锁了消息,但是始神的永眠却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没想到,乔瑟居然真的信仰着时间之神……凯伊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不,乔瑟似乎是知道这件事情。凯伊听着乔瑟以“愿您安眠”为结束语的祷词,心生疑惑,既然知道耶丝娅已经沉睡,这些祈祷又有什么作用?
“凯伊,不要发呆。”伊维发话,“你是寻找入口的主力,好好感应魔法阵的流向。”
唔,还是一会儿再问乔瑟吧。凯伊没再纠结,合上眼感受魔法元素的流动。
建造陵墓的人自然不会留下通入地下的入口,但是却需要留下让建筑者从地下出来的出口,以及与外界魔法元素交流的能源通道——无法和外界联通的话,再强大的魔法阵也撑不过百年。
所以,在确定没有留给后人的机关之后,寻找元素波动更加强烈的地方,就可以找到入口的大概位置。
凯伊跟着元素流动的方向找到了三始神雕像的背后,和周围没有任何区别的一块空地,然后仔细感受了一下,开口:“应该是这里。”
“用神意之手探测试试。”伊维向后退了几步,“所有人都不要太靠近。”
——在炼金时代,还没有神意之手这么高级的魔法咒语:尚未形成完整体系的魔法几乎没有任何技巧可言,所以遗迹与墓穴中很少有防范这类魔法的措施。于是这也就为后世的魔法师进行挖掘提供了便利。
凯伊念诵咒语:“[古魔语]隐秘在世界之中架构着空间元素的神明玛伽利,请您将力量赐予您虔诚的信徒。莫测的空间法则将为您永远效忠,惩罚触犯了神之尊严的异教徒——神意之手!”
空间一阵扭曲,魔法元素构成的触手伸入门内。
凯伊紧闭双眼,用精神力操纵着空间元素寻找防御法阵的破绽。
“素麓巫(空爆)!”凯伊骤然睁开眼,合上双手吟唱着咒语:“……切尔卡维拉(空破)!……帕拉帕拉(空切)!”
接连的三个空间法术之后,挡在四人面前的森西矿铸成浑然天成的墙壁一点点被分离崩解。
而在障碍驱除的一刹那,机械护卫便从入口内冲出——如果说宫殿是为了祭拜神灵、驱除闯入者的话,那么地宫就是墓穴深处;而地宫内的守卫存在的意义不只是驱赶入侵者,更为为了给那些试图玷污遗体的邪恶之人一个惨痛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