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维塔动植物百科:鱼类篇》『马卡朵拉鱼:拥有美丽的青白色鱼鳍与鳞片的肉食鱼类,生活在冰冷的寒带海域。』
随着路程的深入,气温也跟着骤降。用来保温的措施只能不断升级,最后连伊维都自暴自弃地把自个儿围成了个球,能量高达五星级火系魔法在周围放烟火似的一个接一个地炸。
暴发户。凯伊默默地吐槽。
在零度冰原深处,要注意的除了温度,还有逐渐出现的冰隙。这种裂缝被埋在几十厘米高的雪层下,一旦踏入,连可以借力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无限下落。
当然,对凯伊来说就是走着走着开始发呆——掉进冰窟窿——瞬移上来。
至于乔瑟和伊维,就要在掉下去的时候拼命呼叫,然后等凯伊发现自己周围少了点儿什么之后再把他们传送上来。
于是,在越来越接近陨星湖的那段路程变得以外的有趣。除了再和几只冰雪女王狭路相逢外,不仅有取暖用火系魔法烟花,还有免费蹦极游戏服务,让凯伊对零度冰原的好感度再次上升。
一路上逐渐出现了零零星星的白斑蝶,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是完全看不出来的。白色的花叶与冰原几乎融成了一体。等到接近了——还要伊维即使关掉周围的火系魔法——才能发现白斑蝶如同蝴蝶翅膀一样的花朵,正如同一只优雅地歇息在冰原上的素白蝴蝶。
不过不提经常被火魔法误伤导致残破无法采摘,冰原较外围的白斑蝶品质不高,不值得停下取暖措施冒着严寒采集。于是三人果断地对路边的白斑蝶采取了无视措施。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陨星湖散发出来的点点星光终于进入了视线。
越向北就越接近沙维塔北部的边界,同时天色也会逐渐变暗;白天与夜晚的交界会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凝固在永夜。而此时,陨星湖和天空的交际更是几乎无法分辨,就像是连湖水都变成了星空。
一旦接近了陨星湖,寻路就不再成问题了。只要寻找星光最明亮的地方前进,就一定能走到陨星湖。
有了目标之后,凯伊一行人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其中凯伊走得格外欢快,她感觉到周围的水元素浓度在一点点降低,而让她感到亲切的空间元素正在变得越来越浓郁。
不过,真是望山跑死马啊。望着远处连缀成一片的星海,凯伊披着厚实的衣服勉强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保持着看得见星光找不到湖水这种状态过了半个月,他们才终于真正地接近了陨星湖。
随着水元素比例下降,陨星湖的附近反而不是那么冷了。于是伊维放心地解除了周围的烟火——好吧消耗取暖用火系卷轴——然后各自散开寻找高品质白斑蝶。
——不过实际上,三人到了陨星湖做的第一件事其实是集体石化看风景。
由于陨星湖完美的镜面反射和湖水本身蕴含的魔法属性,夜空中乃至远处星域的繁星都被反射在湖水之中,仿佛群星陨落在湖中一般。
湖的面积,与其说是湖,不如说是一小片海。站在陨星湖的湖边就像是站在一片虚空之中,被闪烁着的象征着逝去的神明无尽星光包围。数以万计的众星在漆黑的天幕中散发着绚烂却冰冷的光芒,广阔的星域几乎要把人吞没。
凯伊蹲下,把手指伸进湖水中。
好冰……
但是,总感觉带着点儿诡异的熟悉感。
凯伊把手指收回来,舔了舔。
——和泺湮湖一个味道。
“凯伊!你在做什么?”乔瑟把凯伊拉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尝尝。”凯伊说。已经没必要连脸部都遮的严严实实,所以虽然要隔着围巾,但是正常的交流已经没问题了。
“万一湖里面很冷,把手指冻掉怎么办?万一水里有毒素不能喝怎么办?”乔瑟皱眉拉起凯伊的手仔细看了看,然后松了口气:“快去找白斑蝶。”
凯伊恋恋不舍地离开湖边,在湖岸附近寻找着散发着浅浅荧光的白色花朵。
白斑蝶的生长需要浓厚的魔法元素作为养料,所以每一株生长的地点隔得都不近。那个无级别任务说只要拿到至少一株完整的白斑蝶就行,所以主要还是找沃锁特要求的那10个——而且虽然雇主没说,但品质优秀是必须的。
凯伊打算把《沙维塔动植物百科》拿出来,根据上面的描述来寻找高品质白斑蝶。但是摊开手,出乎意料的,出现了一根蛮大的……鱼骨头。
白花花还沾着点儿带血的肉的鱼骨头。
举着鱼骨头,凯伊表示她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神马。
这一幕被一直关注着她的乔瑟看见了,于是被说教:“陨星湖附近也不是绝对安全的,还是赶紧找白斑蝶吧,啊。没事儿别举着马卡朵拉鱼的骨头发呆了。”
“马卡朵拉鱼?”凯伊放下骨头,问。
“是啊。”乔瑟一边四下搜寻着白斑蝶,一边说:“在爱卡拉附近盛产的肉食鱼,骨头粗还有倒刺,因为天天吃看过很多它的骨头所以认出来了。”
凯伊点点头,她也觉得这骨头形状似曾相识。不过问题是这个骨头为什么在她想找图鉴的时候冒出来了?
在凯伊想出来之前,在她过于专心的注视下鱼骨头又果断消失了。于是凯伊本着反正她周围空间元素泛滥,有点儿灵异事件也是十分正常的嗯。
由于没有昼夜交替,黑沉沉的天空上乌利亚和奥蕾瓦一直高高地挂着,让人没办法区分时间。于是在乔瑟和伊维都觉得精疲力尽——凯伊在浓浓的空间元素包围里早就忍不住进入冥想状态——的时候,就原地架起帐篷休息。
于是乎,在凯伊结束冥想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搭进了帐篷里,乔瑟和伊维各占一角正在睡觉。
凯伊走出帐篷,试了试四星大魔法师标准法术空切,然后开始郁闷自己怎么还木有升级。
“别着急。”蒂莫西轻声安慰。
……!
几乎是同一时间,凯伊飞快地转过头,面容俊美的栗发少年正噙着微笑站在她旁边。
蒂莫西向陨星湖的方向走着,开口:“你知道什么是神明之泪吗?”
“当然。神在陨落的时候留下来的泪水,然后变成了泺湮湖。”凯伊跟了上去,回答。
“陨星湖也是一种泺湮湖。泺湮湖是古神语语,泺湮是……”蒂莫西观赏着湖边的风景,“[古神语]泪。”
原本平静的湖水突然翻起滔天巨浪,星星点点的光芒中是翻涌着卷起数十米高的浪花的湖水。
“群星的陨落”。
美丽得令人晕眩。
“要不要去星域看看?”蒂莫西偏过头,露出一个微笑。
凯伊的目光舍不得离开陨星湖,只是点点头:“好啊。”
“握住我的手。”蒂莫西说。
在不到一秒钟的迟疑后,凯伊牵住了蒂莫西伸出的手。
“闭上眼。”
凯伊听话地合眼。
等凯伊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已经踏在了虚空之中。
——不是站在过于辽阔的陨星湖前而产生的错觉,而是真正地浮在了无边界的星域之中。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已逝神明散发出的冷光。
“所谓的世界,就是时间与空间的结合。”蒂莫西侧过身用青色与红色的双眸看着凯伊,“在世界的尽头,时间已经消失了。现在的这里,是纯粹的空间。”
纯粹的空间啊。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凯伊有一瞬的失神。
看着凯伊呆呆的样子,蒂莫西挑起唇角,伸出手,来自星域的空间元素自然地凝聚,变成了一条项链。冰晶一样的质地,细细的链子上穿着一颗刻有光明与黑暗之神符文的六芒星晶石。
蒂莫西附身到凯伊耳边:“乖,低头。”
几乎没有犹豫的,凯伊低下脖颈,随即便感觉颈项上冰凉的触感。
“不要摘下它,回去感受你自己的‘世界’吧。”蒂莫西弯着的眼角透露出他的好心情。
回去?原本低着头好奇地抚摸着项链的凯伊立刻抬头:“现在就要回去吗?”
“这里的确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蒂莫西再次牵上凯伊的手,“现在的你还不能在这里久留。还想来的话,等到你成为大魔导师之后吧。”
大魔导师啊。凯伊暗暗地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