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的晚餐时间在在整个雅克拉都的战火纷飞中度过,乔瑟顺利归来,还带回来两只看见主人就自动开启跟随模式的人偶。
“我可以摸摸看吗?”凯伊觉得自己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当然!”乔瑟大度地一挥手,一个祭祀人偶就神态僵硬地向金发少女走了过去。
凯伊伸出手,掀起了洁白的祭司长袍。
长袍下的身躯与人类极度相似,但肤色青灰体型瘦弱,面容更是一片灰暗,咋一看倒像是从墓地里诈尸出来的。
“这个人偶是怎么制作的?”伊万尼亚也饶有兴趣地绕着人偶转了几圈。
乔瑟简单直白地解释:“找一个新鲜的尸体,往炼金魔法阵上放两天,人偶就练成了。它的体液就可以感染其他尸体或者人类,所以繁殖也挺快的。”
——你这是人偶还是丧尸啊摔!
凯伊立马把手抽回来,如临大敌地后退了一步:“我不会被感染吧?”
“不会不会。”乔瑟赶紧顺毛:“它们都已经植入豁免程式,咱们几个属于不会被攻击的行列。而且尸体是原材料,实际上它们都是木头。”
凯伊呼了口气,还好这货还有识别功能。
闲聊结束之后,凯伊关注的重点又回到了外面的情况:“伊万尼亚,我想知道一些爱卡的近况。”
原本荒凉的大陆北端在雅克拉被祭祀军团进攻的那一刻就变成了最好的逃难点之一,只要不是太闭塞的组织(比如退居麦格的暗杀者工会),都想在爱卡内部的势力还没有达到饱和之前分一杯羹。
凯伊掰手指算了算,冒险者工会啦、药剂师协会啦,加上各种商会,有不少势力打算投靠爱卡呢。——只可惜,显然他们都不知道大陆北端在陷入极寒之后是怎样的地狱。
身为魔法师协会会长,她当然要为自己的后备资源好好谋划一番——现在魔法师协会的存货实在太少,她巴不得多点儿人来着礼物来投靠呢。
“啊,爱卡现在好得不得了。”伊万尼亚挑眉,“没有阿伯特和大神殿祸害,泽维尔在在巴洛的预知能力下把爱卡护得死死的。”
“没有陷入绝对零度吗?”凯伊皱眉。在上个轮回中雅克拉的暴风雪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但现在距离冰蓝雪域向下侵蚀、爱卡被冰雪覆盖的时候却并不遥远。
“暂时没有。”银发金眸的少年望向窗外:“在麦格陨落的时候,泽维尔将溢出的神明之力封印到了爱卡,”
“等等,为什么泽维尔的出场率这么高?”这货虽然是王室成员,但明显不属于王储范围内吧?
“你不会还以为他会乖乖退居二线继承德拉古家族吧?”伊万尼亚讽刺地勾了勾唇角,“以他那个性格,又有了巴洛的预知能力,怎么可能甘心居于人下?”
“话是这么说,”凯伊眨眨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巴洛·安德拉斯还是他的仇人吧?就算因为与阿卡兰之轮的‘忠诚’契约导致他必须向泽维尔效忠,但实际上巴洛效忠的范围应该是整个爱卡王室才对,又怎么会任由泽维尔篡权?”
“泽维尔会笨到在把所有王室成员清理干净之前把自己与阿卡兰之轮的契约转嫁出去吗?”王子殿下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金色的瞳孔中连半点同情都没有。
“——全部?!”
她之前倒也见识过爱卡王室一贯的铁血风格,但泽维尔·西德尼把家族传统贯彻得也太彻底了吧喂!
“尸骨无存。”
凌晨,外面的风雪与雅克拉的暴乱仍未平息,凯伊却要启程与魔法师协会的大部队会合,前往伊湾格利通往第二大陆的港口。
伊万尼亚和乔瑟则留在雅克拉与大神殿和阿伯特留下的帝国军团的势力对峙,以及指挥通过感染同类的方式已经将数量扩散到恐怖程度的祭祀军团。
乔瑟临走的时候用朵朵的血泡了一个布囊,凯伊可以通过它对人偶们发出简单的命令,比如“[古通用语]攻击”“[古通用语]防守”之类的。利用这种小把戏,凯伊一路上“偶然”遇到了许多来自各大势力的被人偶们围攻的人,并且“善良”地搭救了他们,从而敲诈(/划掉)获得了丰厚的报酬。
临时搭建起的避难所在狂风暴雪中摇摇欲坠,时不时闪过魔法阵的光芒。
“亲爱的会长大人,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棕发的魔法学徒热情地迎上来:“最近协会里资金紧张,薪俸已经拖欠了两个礼拜零三天了哦!”
“魔法师学徒只有三十个铜币。”凯伊提醒。
“不不,不能这么算哦。”罗吉奥笑眯眯地摆摆手:“我可还要做生意的,这么几天下来我的情报都卖不出去了——别误会,这可不是因为情报网的问题,是咱们魔法师都穷的连情报都买不起了呢!”
“讽刺我也没用。”凯伊早就被罗吉奥练出了免疫力,“布兰登和派恩呢?赶紧把他们俩弄下来!”
马上都要出发了,那两个家伙不会还窝在实验室里呢吧?虽然上次布兰登帮她给手机充上电她还是很感激的,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赶快撤离比较好——她有预感,乔瑟和伊万尼亚不会简简单单地了结和大神殿与阿伯特的恩怨的。
说到阿伯特……凯伊扼腕,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想亲自让那家伙碎尸万段,但现在别说她还身兼魔法师协会会长的职务,就算是她真的有机会接近阿伯特的话,死得很惨的那个八成是她自己。
敌人太强大啊……
凯伊正坐在窗边支着下巴胡思乱想呢,就看见布兰登一个人从楼梯上走下来了。
“派恩呢?”旁边一个高个子的魔法师问。
到底是同甘共苦了好些日子,虽然派恩性格木呐而且还是个超级吃货,但他现在那张脸和“据说和会长有血缘关系”的小道消息却加了不少印象分,所以一直相处下来与其他魔法师好歹也有了些感情。
“好像……是自己走了。”一向老实的火系魔法师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心虚,他晚饭的时候还看见派恩和蕾妮在这里,怎么几个小时就不见人影了?
虽然心里无比疑惑和担心,但布兰登还是恭敬地向旁边也有些疑惑的会长大人递上一封信:“我在他的房间里看到的,写着‘会长亲启’。”
凯伊把长长的信笺从头看到尾,蹙眉:“他们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危险,咱们先出发,然后找机会在维希卡与他们会合。”
在派恩的信中,离开的理由被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以各种可能性排序,林林总总的写了一大堆——但总结来说的话就是:蕾妮会带来不幸,所以我会和她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