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聆雪于街上迈着步子闲逛,眼角扫过街边穿梭的行人。这番她是穿了女装出来的,脸上自然涂着从莫迟那里抢来的易容膏。
她可不想被谁认出她“薛公子”的身份。要知道,她“薛风远”现在可是人人争着巴结的人物,哪个想上位的权贵此刻不想从薛公子身上下手,接近清流?
摸摸腰上沉甸甸的“钱袋”,叶聆雪嘴角含笑。有如此肥硕的鱼饵,哪怕鱼儿不上钩?她只要如此在街上逛上两逛,不怕遇不到熟人。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叶聆雪已经赶到那街角处瞟来的目光,只当做不知,往前面行去。
感觉到被人蹭了一下,腰间的分量顿时不见了,叶聆雪简直心花怒放,也不声张,只装作不经意转过街角,却攀上屋檐,看着那拿了钱袋的小贼快速的隐没在人群。
施展轻功追了那小贼几条街,终于见那小贼于无人处站下,一脸喜色的掂了掂于自己腰间摸去的钱袋,打开一看,却是大惊失色。那钱袋里哪有白花花的银子,只是两块鹅卵石罢了。
小贼心叫不好,正要跑路。叶聆雪怎会给他机会?身子一闪,匕首已经抵在小贼喉间。
小贼抬眼一眼,面前这花容月貌的可不是刚才那位姑娘?心里哪还能不知是怎么回事,连忙不迭声的认错:“女侠高抬贵手,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女侠是高人,女侠只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
叶聆雪听得他如此说,心里偷笑,脸上却装出杀气腾腾的样子:“偷我的银子,摸我的腰,还想活命么?本女侠倒是有心放你一条生路,不若就剁了那摸过我的手,剜去看过我的眼珠子,便放你去吧。”说罢,真的抬起匕首,打量着这小贼的眼睛。
这小贼见状,只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口里不住的求饶:“小人无心冒犯,只是家中妹妹常年病着,拿药吊着命,小人自幼父母双亡,只得这么一个亲人,不忍看着她年纪轻轻就去了,这才不得不做这偷偷摸摸的行当。女侠今次就饶过小人吧。”
叶聆雪本无意伤他,听得如此境况,心下有了计较,便把语气和软了一些说道:“若果真如此,倒也可恕,只是,你要替我办一件事来。”
小贼听得此话,连忙扣头谢恩,嘴里问着:“小人自当为女侠效力,不知女侠要小人办何事来?”
叶聆雪说道:“昨日有个小童弄丢了一件环佩,不知是何人偷了,你可有办法找来?”
小贼听着,略一思索,说道:“这帝都里,丢了东实不好找。虽都是偷儿,却分十几门之多,更有那不知多少的散人。”看着叶聆雪不善的脸色,小贼连忙补充道:“当然,也不是无迹可循,小人自当竭力去寻。女侠可否给小人一些时间?”
叶聆雪闻言哈哈一笑:“小贼莫要诓我。我现在放了你,到时却去哪里找你?!”
小贼听言一个哆嗦。他本来是打算去找,若找不到就来个遁影无踪,哪知道被叶聆雪一语道破。
叶聆雪抓起小贼的脖领,冷冷说道:“今日我便要那环佩,我自会远远的跟着你,若是入夜还不曾寻回,那咱们就两笔账一起算。我也不要你的命,只剁了双手双脚,挖了双眼,丢在城门口。”
小贼一副立刻会死的模样,却不敢回嘴,只得硬着头皮去找。
叶聆雪施展轻功远远地跟着,实则也并不轻松。伤势尚未全好的她实在不易消耗过多体力。好在这小贼不过是寻常人,跟着并不费力。
那小贼先去了城南的集市,与几个乞丐耳语,那几个乞丐则点头称是,起身又去寻人。
一炷香的功夫,几个乞丐陆续回来了,像是带回了什么消息。这小贼面色铁青,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只想了一想,一跺脚便又往城北方向去了。
这次却是敲了一个庭院的后门,开门人见了小贼,私语一番,小贼顿时面如菜色。
小贼来到无人处,哭丧着脸等叶聆雪现身。
叶聆雪走出来问道:“可有了眉目?”
小贼答到:“那小童的环佩是被南城‘妙手不空李明远’的手下偷了去了,却给了李明远的管事胡三刀。接下来的事小人就不得而知了。”
“你可知这胡三刀现在何处?”
“那李明远于城南关帝庙不远处有个庭院,胡三刀无事时便在那里料理事物。”
“那还不快带我前去?”
小贼脸色发白:“那胡三刀性情暴戾,小人哪敢去他那里要回东西?”
叶聆雪冷笑一声,眼中腾腾杀气逼视着小贼:“你怕他,却不怕我。看来倒像是我没有手段。”说罢,便抽出匕首,只要发落这个小贼。
小贼见状,早就冷汗湿了衣衫,却不似之前纳头便拜,只忍着害怕说道:“女侠若是生气,只会要了小人的命,那胡三爷若是生气起来,小人的妹子亦会受到牵连。到时不但性命不保,只怕死前还要受辱。”
叶聆雪闻言,手下一顿,想了一下便收起刀来。拍了拍那小贼的肩膀:“你也不用帮我要回环佩,只带我去那府上便是了,若是环佩真在他处,我自会想办法寻回,也不需你出面,你可放心。”
小贼闻言,打量了叶聆雪一番,这才回到:“小人有句话要讲,女侠万不要见怪。那胡三刀的名号是靠着一手霸道的刀法留下来的,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若那环佩不是顶重要的,女侠不若就此算了。”
叶聆雪知这小贼也是好心,怕自己伤在那人刀下,便答道:“我自有办法,你却不需担心。”
小贼看叶聆雪并不动摇,只得带路前去。
来到那府门之前,叶聆雪也不叫小贼前去叫门,只让他藏于街边树下等候,自己却施展轻功,于无人处跃进庭院寻人。
小贼见叶聆雪进了院去,不知怎的,竟不忍逃走,脚上灌了铅一般,只呆在原地,望着那叶聆雪翻身进去的墙头,等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