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缕墨色已悄然爬上了天边,月朗星稀间,映出了许多美好。
“其实你不必罚她们”
月光下一袭白衣的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安静,冷淡却不失轻柔的声音,像一阵晚风拂过,让人安心。
她偏头,望着同样伫立在月光下的他。
“她们失职在先,自当要罚”
她拢了拢肩上的披风“不过是一时没忍住的瞌睡,实在不必如此”
愿是侍奉泪婉的那两个婢子耐不住那份寂静,瞌睡了过去。
看着他脸上那一副认真严肃,她不由调笑道“如此说来,也算是你的失职,岂非连你也该一并罚了?”夜有些凉,将她的脸吹的有些微红。
他侧目,看着此时温静从容的她,想起淡漠清冷的她,还有当日,在他怀中奄奄一息的她,多变的她,汇成了一种吸引力,在他的心上生根。
“有些道理,不过怕是要让你失望”
她疑惑,
“这里,怕是无一人敢奈何了我”他话语中的自信满满,引得她一阵轻笑,
“话可不能说的太满。”
一月以来的朝夕相处,已让两人之间十分熟络,如此这般安静和谐,已然不算稀奇。
他挑眉“那你倒是说说,谁敢?”
他自信不减的语调,让她忍不住投了一记白眼,轻轻浅浅的道了句“你可曾听说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顿了顿“我知你此时定会说,‘可你是魔’,实际人与魔也并无多少区别,全在一颗心罢了。”在晚风的围裹缠绕下,令她的声音传到远处时有几分缥缈。“其实我道这些也没别的意思,稳妥些总是好的。”
“你在担心我?”
他冷不丁的一句让泪婉回了神。
她也不知自己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绪形容。
“你可莫要想的太多,我不过是看你救我一命,不愿你哪天张狂过了头,再为此送了命”她面上保持着一贯的事不关己,却未曾发觉这话中矛盾。
“送了命又如何,左右也没人在乎。”他说的风轻云淡,可总显得有些哀,哀的让泪婉心头一紧,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天色愈加见晚,寒意阵阵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伤初愈,不宜受寒,回吧”
她应声前行,并肩的两人行走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她眼帘微垂,专心看着脚下的路
“我该回去了”短短的一句,淡淡的一句,却是隐隐的含了几许她都未曾发觉的忧愁。
他步子一顿,遂而继续前行,半日才应了一个“嗯。”
“那日伤我的妖物,不像是寻常妖物,我需得查查”
话音刚落,她便急急的收了声。
其实,她实在不必同他解释这些……
“嗯”
又是听不出情绪的一个‘嗯’让泪婉有些不快,又是一阵沉默过后……
“闲时,我会回来看你。”
这句落下后,连泪婉都是一阵讶异,大抵是连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说了些什么。
“好”良久,才再度听到他的回应,可这语调确比方才那两声‘嗯’温和了许多,也让泪婉紧绷的一颗心,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