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人的命数皆为天定,或喜或悲或贫或富,或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亦或是注定了一生孤苦……
雾蒙蒙一片雪白当中,映出了一道窈窕身影,一袭仙衣翩然,加上那一张绝美的清丽面容,美的竟有几分不真实,如墨般的黑发随风飞舞,美轮美奂之余,却又多了几分孤寂。
她的身影孤立在青山绿水间,是如画般的虚幻,又似是如一阵流水般的宁静……
她清丽的脸上并非是数十万年光阴给她留下的沧桑痕迹,反而多了几许看透万物的默然。
耳边传来徐徐声响,随后是一道焦急却不失恭敬的一声通禀,而通禀的内容却让她无波无澜的面上多了几分动容,让她的眉梢微微蹙起。随后化作灿灿流光,消失于这山间……
魔界:富丽堂皇的宫殿上,不似仙界清澈淡雅,不似冥界昏暗无光,不似妖界妖气媚骨,却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压抑,和空无一人的寂静,死一般的沉静。
而位悬于最高处的那位魔尊,冷厉的目光正直直的望着立于不远处的一位女童,周身散发的寒意不由得让人微微一颤。女童亦向他的方向望去,对上他的眸时,并无半分惧色,有的只是早已明摆于脸上的鄙夷不屑。
“便是她?”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喉间传出,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虽是问句,人却已从高处缓步行至她的面前。
女童似是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圆滚滚的黑色眸子怒视着他,以示她的不满。他却视若无睹,将她的怒视全然不放在眼里。见他全然不顾及她的感受,她终是忍无可忍,将她的不满倾泻而出“你到底将我掳来作甚!”却不知,她认为的气势汹汹,在他眼里,不过是如孩童打闹般的无关痛痒。注视到他的视线好似从未离开过她的身上,她又是怯怯的开口“莫不是……你恋童吧?”又是眨巴眨巴她水灵灵的眸子,等着他的回答。
在她的印象里,好似魔都有个怪异的癖好,如此……魔尊恋童便也无甚稀奇了……
魔尊只觉一阵无力,这看似稚嫩的孩童,这心里都是想些甚?
随后又闻属下来秉道“天界的碧忧神女正候在殿外”他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示意属下放她进来。
一袭白衣的挺拔身姿穿梭在一众魔兵当中,不徐不缓的迈入正殿之中,她先是瞥了瞥站在一旁的女童,却见方才还气势汹汹无半分惧色的女童现在却是眸中蓄泪,瑟瑟发抖,怯怯的不敢出声,求助般的看着前来相救的姐姐,让人心生怜爱。女子似是安抚般的望了望她,转而向已经不知何时回到尊座上的魔尊道“泪婉竟不知何处得罪了魔尊,竟要不远万里也要将舍妹掳来”不等魔尊接话,一旁女童便是轻声的,将自己方才未能得到答案的疑问,透露给了泪婉。泪婉闻之,神色颇为复杂的望了一眼高处的魔尊,转而恢复了平静。
魔尊手枕着头,有些慵懒的沉吟道“如此,本尊便是听不懂了”顿了顿“神女不曾得罪于我”一个虚晃,方才还慵懒的椅在座上的魔尊已经立定到她的面前,在她耳畔轻言道“只是她,好似不是神女的妹妹吧”语气不似疑问,更似铎定。他唇畔喷洒出来的热气打在她的脸上,叫她有些不自在,还未等她做出什么反应,便传来一声声的暴怒之音,其内容的不堪入耳,竟叫泪婉也险些承受不住,若非定力惊人,她此时定要栽倒在地上,虽是句句关怀,却实实的让人招架不住,若按照她说的那般,她此时是要,晚节不保……她的一番壮举却是叫她一时陷在震惊中久久不能自拔。
待她反应过来之时,魔尊已是随手捏了一个术法,封住了她的五识。此时她空洞的眼眸里布满恐惧,双腿已然发软的瘫坐在地上,茫然的朝着泪婉那边望去。
泪婉心下有些不忍,却还是放由他去,生怕沁若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只举叫她难以招架。索性便不去看她,向魔君缓缓道“魔尊大费周章便是因沁若的身份?”
因沁若五识被封,故而全然不必顾忌,便也直话直说,免了许多的弯弯绕绕……
男子从容应道“我寻回我魔界公主,好似并无不妥”他一甩玄色袖袍,举手投足间皆透着一种王者的威严。
泪婉有意无意的望了眼依旧跌在地上未能起身的沁若,才道“魔尊如此机敏过人,便不会不知,沁若体内以被我下了封印,现下,她却是与凡间孩童无异。”
魔尊闻言有几分动容。
这碧忧神女的修为不容小觑,她下的封印,必得是她方能解开,其他人,怕是难以撼动分毫。
许是察觉到魔尊的异样,泪婉顺势继续道“况且,沁若的性情,怕是魔尊也无可奈何吧,到时魔界被搅的鸡犬不宁,不知,是谁的过失?”一干人等一边钦佩着这位神女的伶牙俐齿,一边等着魔尊的下文,按照魔尊平时的性情来看,那人该是连渣也不剩了,可现下偏偏是天界神女,原也无甚打紧,可这位神女偏偏修为了得,想将她打成粉末,只怕还要费些力气。却见魔尊只是摆摆手,意欲放人,一众人等一时之间膛目结舌,心下里诸多揣测这位魔尊的心思,竟是谁都忘记了反应。
泪婉微微行了个礼,而后又将沁若的术法解了开来,只一瞬,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哭喊声便传入了泪婉的耳中,几乎要震碎她的耳膜!将揣测的正是兴头上的一干魔众也拉回了现实……
沁若一边哭闹一边还不忘断断续续的抱怨着泪婉不识好人心,云云。
便是在这一声声哭喊中,将这小魔头送了出去。只是魔尊此时那比黑炭还要黑上几分的脸色,怕是让他们千八百年,也难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