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云峰见状便笑道:“是真的啊,难道你没见过面包树吗?”
“我见识浅陋没见过,难道你老人家见多识广,你有见过?”宋小飞揶揄牛云峰道。
“我当然见过啦,我还吃过呢。”牛云峰得意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吃过的面包不是拿面粉做的,而是在树上长出来的?”宋小飞觉得这太不可思意了。
“没错,就是长在树上的,摘下来烤一下就可以吃。”牛云峰也奇怪,这世上还有人不知道有面包树的人。
“那你带我去看。”宋小飞都等不及了,这些天光吃水果和鱼了,肚子里老是觉得空空的象是没吃东西一样,真想吃点主食啊。现在居然有长在树上的面包,那还不赶紧去吃啊?
牛云峰却笑道:“你还是在这乖乖呆地着吧,如果我背着你去,等一下怎么拿面包果回来?”
听牛云峰这么一说,宋小飞觉得有道理,自己行动不便,去了反而是累赘。就崔促着牛云峰:“那你快去,我真想看看长在树上的面包是长什么模样的。”
牛云峰出去以后,宋小飞心里那个期待啊,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她真想马上能看到那种神奇的果子,并品偿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跟面包一样香甜。
半个多小时后,牛云峰果然抱了两个巨大的外表有点象榴莲的黄色果实回来。宋小飞吃了一惊,心想,还真有面包树啊?忙跟牛云峰说:“我刚才在外面晒了些树枝和树叶,你去拿些进来生火。”
牛云峰便按宋小飞说的去抱了一抱树枝,又抓了一些干树叶引火,不一会火就生起来了。宋小飞负责把树枝放火里加,牛云峰就去用一根坚硬的树枝插进面包果树,用力几下就把果实打开,一下子露出了白色的果肉。牛云峰用手把果肉撕成小块,叉在干净的小树枝上,串了一串就递给宋小飞,让她放到火上翻烤。
宋小飞兴奋地照着牛云峰说的做,把手上的那串白色果实放到火上小心翼翼地翻转着。不一会,那果肉已被烤得焦黄,果真有一股面包的清香扑鼻而来。
“真的是面包的味道哎,这真是太神奇了。”宋小飞说着,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香香甜甜的,果然跟面包的味道差不多。
牛云峰一边撕了一块放嘴里嚼着,一边问宋小飞:“好吃吧?”
“太好吃了,再烤一串,我今天一定要吃个够。”宋小飞说。
牛云峰又穿了一串面包果放火上烤熟,拿一张香蕉叶铺在地上,把烤熟的面包果放在香蕉叶上,又接着烤鱼。
就着烤鱼,吃着烤面包果,宋小飞和牛云峰仿佛就是在周末的野餐会一般惬意。似乎忘记了昨天晚上那疯狂肆虐的台风给他们造成的痛苦和恐惧,
宋小飞一直吃到肚子撑得不行才停下。自从飞机失事来到这里,她就没吃过一餐真正的饱饭,虽然水果可以尽情吃,可那究竟不是主食,吃到肚子里的感觉就是不象吃米面那样给人踏实和满足感。现在好了,有了这种面包树的果子,就天天都可以吃到面包了,这可真要感谢老天爷的恩赐,宋小飞想。
“你怎么会知道面包树,还知道它能吃?宋小飞好奇地问牛云峰,因为虽然宋小飞没有说过他家里的详细情况,可是在她观察看来,这家伙一定是个养尊处优惯了,一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
“其实,在热带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树,非洲有些地方就以这种树的果实为主要粮食,印尼也很常见,不论是市场还是餐馆都能买到。我是在印尼长大的,经常会吃它,当然知道啦。”牛云峰说。
“我们那里就没有,所以我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宋小飞说,“不过你说你是在印尼长大的,难道你不是中国人?”
“我是印尼华侨,我爷爷那一辈从广东过去的。”牛云峰说。
“难怪你的普通话有点广东腔,我还以为你是广东人呢。”宋小飞说。
“其实印尼那边很多华人都是从广东过去的。”牛云峰说着,吃掉了剩下的最后一块烤面世果。
“那你这次也是去旅游吗?”宋小飞一边砸了一个椰子喝了几口,一边继续问牛云峰。
“是啊。”牛云峰想起自己为了与父亲赌气,才上了这次航班,现在流落在这个荒岛上,家里人找不到他,现在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了,心里觉得非常愧疚。
这是牛云峰人生中第一次对别人产生愧疚感,以前不论做了什么荒唐事,他都觉得无所谓,只要自己开心就行,今天竟然会有愧意,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宋小飞见牛云峰吃饱了,就把自己喝了一半的椰子递给他,牛云峰接过来就喝,直到把里面的椰汁喝干,扔掉。
自从上次去林子里探险,他们就一直两个人合着喝一个椰子球里的椰子汁,当时是为了方便携带,现在倒成了一种习惯了,总是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都不介意对是方喝过的。
吃过饭,牛云峰又出去把宋小飞凉干的枯树叶抱了进来,重新铺了一个床垫,不是象原来那样分开铺,而是铺了一个大的。宋小飞也没提异议,两人在垫子的两边躺下,各睡各的,相安无事。
昨夜被台风闹得一宿没睡,躺下后,牛云峰和宋小飞很快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阳光从洞口斜射到他们身上,他们才懒洋洋地起来。
两人生火烤了几片面包果吃下去后,牛云峰告诉宋小飞他再去摘几个面包果回来,便留下宋小飞一个人,自己走了出去。
宋小飞觉得,这两天牛云峰忙进忙出,只为两人能够每餐都有东西吃,全是因为没有任何生产工具,只能靠双手的原因。看来没有了工具,只能徒手刨食的人类,似乎并不比别的动物强多少。
不过宋小飞突然感觉牛云峰似乎在扮演着一个家庭顶梁柱的角色,有时象个沉默的父亲,有时又有点象个快乐的兄长,有时又象个尽责的丈夫,有时却象个淘气的孩子。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似乎心里就有一种安全感。
牛云峰抱了两个巨大的面包果回来了,宋小飞把事先砸开的椰子球递到他面前。牛云峰急喝了几口又递回给她,她接过来喝了两口,放在地上,牛云峰便挨着她坐了下来。
牛云峰和宋小飞并排坐着,肩并肩靠在石壁上,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牛云峰突然觉得这个时刻非常温馨,他觉得宋小飞有时象个慈祥的母亲,有时又象个懂事的妹妹,有时还象个体贴的恋人,有时又似个不谙世事女儿,总想为她多做点事,不想让她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前天晚上当牛云峰把浑身哆嗦的宋小飞揽进怀里的时候,就有一种想吻她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他牛云峰这二十八年来怀里搂过不少女人,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可那天晚上他却连吻宋小飞的勇气都没有,他觉得那种时候吻她似乎是对她的一种猥亵。他希望有一天能够用他的行动博得宋小飞的心,让宋小飞自己心甘情愿地投进他牛云峰的怀抱。
牛云峰又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吃了一惊,他牛云峰何曾需要为一个女人如此费心思?以前只要他一个眼神,无论多高傲的女人都会自己乖乖来到他身边,他烦的时候,只要换个脸色,那女人又乖乖从他身边消失。总之,他牛云峰从来不缺女人,更不必为女人费心思,相反是女人们费尽心思,想方设法来接近他,而他也很享受那种被需要的过程。
只是这个宋小飞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虽然宋小飞确实长很漂亮,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令人一见就难以忘怀。牛云峰觉得他好象在哪见过宋小飞,只是一直想不起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记忆的每一个角落搜索了无数次,依旧没有结果。也许是前世见过吧,牛云峰只这样解释。
那天在飞机上看到宋小飞不穿救生衣,牛云峰竟然觉得有种心疼的感觉,还把自己的救生衣给她穿上,他牛云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尚了?他自己都无法对这种异常行为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英雄求美?这可不是他牛云峰的一惯作风,不管多美的女人,他牛云峰玩过便算了,从来不当回事,更不会为一个陌生女人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舍去。
也许是被宋小飞施了魔法了,牛云峰常在心里这样自我解嘲地想。
“这个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服你”每当牛云峰被宋小飞的某个神态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他就会在心里暗暗地笑骂一句,表面却依旧装得玩世不恭,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怎么收服?牛云峰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他现在一无所有,可是即便有幸能从这里出去,重新拥有财富,他也不愿意象对待他以前那些女人那样用钱来搞定,他必须用自身的魅力来赢得这个女人的心。
然而,牛云峰低头看了看自己,一条蓝色的高级名牌牛仔裤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光着的上身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加上一脸脏兮兮的络腮胡子,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哪还有什么魅力可言?牛云峰想,只能看宋小飞会不会喜欢象他现在这样类型的粗犷狂野的型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