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着车,坐在人来人往的候车厅等待着我的车,我知道它要去的方向,正是我要去的方向。但我不知它什么时候会来,尽管列车员说明半个小时以后。半个小时,不过三十分钟,我的心竟然像荒凉了三十年,从一开始的焦躁与不安,慢慢变得平静,平静,像快要干涸的泉水,落叶也不能拨动我的心。
我静静的看着谁,谁又在静静看着我,我经过了谁的身旁,谁又路过我的左畔?我的前方坐着两位少女,不过十四五岁,在别人眼里她们已然青春,可我认为,她们还只是孩子,其实可笑,我也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却演绎着年老的姿态。就在我独自嘲讽的时候,少女手中的茶从她们的指缝中溜走,与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我看着她们错愕的表情,欣赏着她们相视一笑的模样,洋溢着那个年纪独有的喜悦。
阳光洒落温暖在冰冷的板凳上,轻轻抚摸着老人的脸。也许那位爷爷正在做着年轻的梦,梦见心爱的姑娘与奔跑的白马。褶皱的脸上沐浴着金色的阳光挂着淡淡的笑容,一片安详。
我静坐窗前,手捧一杯吹凉了的茶,轻呷一口满齿的芬芳。望向窗口,那什么时候趴了一只猫?脚步轻轻不发出一点声响。想要逗弄它,却又脚步轻轻的离开,什么都措手不及,只能笑它慵懒的姿态多像年轻的时候。
什么都用不上,除了怀里的书与口袋中的笔,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富有的行囊。半旧牛皮纸独有的摩娑感,是我会爱的风格,字里行间朦胧的美感的确适合我,难怪友人曾嘲笑我只爱春风与秋月,只叹寂寞与海,不爱这世间,我无言反驳。笔是毕业的学姐送的,她大概是爱着我的吧,尽管满满少女心的粉色着实与我不太相配。她美名其曰:青春不过一场爱恋,怎会少粉色的初遇与苦涩的情感呢?她说的不错,只是我似乎不会遇到了。
抬头看眼挂在墙上了无生趣的钟,三十四分,我的车迟到了。也许它和我一样,一生浪漫,喜爱自由吧。我不去责备它,有多难的遇到和我一样随心所欲的,它有权留恋一路上的风景,而我不过成为它行驶过程中一段小小的插曲,如此,我还能抱怨什么?
我没有任何不安,心还是如初般轻松,没有什么值得去烦恼,我的心情注定了我要走的路,也许不是最好的,到底确实我想要的。
舒适的靠在座椅上,就像一开始做的那样,我手捧一杯凉透了的茶,细数来往的人,我在等着我的车,平静的等待着,平静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