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忙完新年,弄月等人便开始着手准备云陌子梳的婚事,弄月翻遍了黄历,最终把日子敲定在正月十五,说是元宵节结婚就喜上加喜。问过云陌后,云陌甚是满意,得到指令,弄月便欢欢喜喜的办去了,这下倒累惨了其他人,从早上醒来到晚上上床歇息,中间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没有闲的住的时候,好在众人也都乐在其中。
子梳似乎越来越喜欢坐在屋顶上,每每到了傍晚没事便要在屋顶上坐着,直到夕阳落山还意犹未尽,云陌便也陪着她坐看夕阳。
子梳靠在他怀中,笑着问道:“这寻常人家嫁娶不都是要把新娘子接到新郎官家中吗?”云陌闻言笑道:“那是寻常人家,于我而言,都没有分别,你在哪里,哪里便是我的家。”子梳笑道:“那这样,你岂不是要入赘?这样传出去,你堂堂乐活宫宫主的脸要往哪儿搁?”云陌轻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入赘就入赘,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怎么我都无所谓。”他玩笑般说着这样的话,子梳的心顿起波澜,往他怀中继续拱了拱,轻声道:“可是我们没有高堂可以拜。”云陌轻吻她额头道:“我们的父母皆在天上,我们拜苍天就是拜了他们。”
子梳点了点头:“等到这一切事情皆了结了,我们就去雪山隐居好不好?”
云陌又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傻瓜,你已经问过一次了,我的答案永远都是‘好’!”子梳没有再说话,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迷人。
美好的时光总是飞逝,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四,明天就是云陌子梳二人大喜的日子了。云陌深知子梳性子冷淡,不喜热闹,婚礼便只让乐活宫众人前来,即便如此,忻城这两日明显的热闹起来。
芷澜芷清还在房内给子梳试穿衣服,弄月带着其他众女去布置喜堂。看着镜中的子梳,芷澜芷清忍不住眼含泪花,子梳埋怨道:“好好的哭什么?”芷澜擦了擦眼泪道:“我们这是替小姐开心。”芷清在旁一个劲的点头。子梳转身牵过二女的手,轻叹道:“我希望你们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芷澜道:“我们不奢求这些,只要小姐过的好,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好了不说这些,再试试衣服合不合身,不合身现在改还来得及,明天就是出嫁的日子了,一定要让小姐做最美的新娘。”
按规矩,新郎新娘结婚前三天是不能相见的,明晚就是大婚的日子了,子梳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正准备眯着眼睡觉时,听到门外有人,子梳起身走到门前,来人轻声道:“累吗?”子梳会心一笑:“不累。”是云陌,他又道:“早早睡吧,明天你就要成为我的新娘子了。”虽然知道他看不到,子梳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停留了一会儿,云陌便离开了。子梳返回床边,带着幸福的笑容慢慢进入梦乡。
大婚的鞭炮声,从清晨便一直没有停过,莫家庄自重建依赖以来迎来了从未有过的热闹和喜庆。
虽然略去了接亲的过程,但还是要把子梳背去云陌房间,弄月自然是那个媒婆的扮演者,只见众人欢欢喜喜的跟在弄月身后,浩浩荡荡的朝子梳房间奔去,只见芷澜芷清亦是身着大红礼服守在门口,端的像两个护花门童。
弄月道:“时辰到了,我们该接新娘子了。”芷澜芷清相视一笑,道:“随我进来吧。”房门缓缓打开,弄月笑着喊道:“新娘子,该要拜堂咯。”说着便朝里走去,不想走遍了房间还没有看到子梳的影子,弄月笑道:“别害羞了,就算后悔了,今天也是非嫁我们公子不可。”众人在身后哄堂大笑,芷澜同芷清也在喊着子梳让她别躲了,渐渐的,众人脸上的喜色褪去,竟有些惊慌,整个卧室就这么大,连床下众人都找遍了,却丝毫不见子梳的影子。
弄月豁然抬头,但见房顶偌大个豁口,心里一沉,惊道:“坏了,出事了,快通知公子!”说着当先往外跑,这一变故,众人皆傻了眼,芷澜芷清当先反应过来,纵身越向豁口的房顶,放眼望去,只有连绵的房屋,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哪里还有半点子梳的影子。
云陌等人很快便赶了过来,皆是把房间内外再次搜了一遍,确定子梳已不在这里,又命人整个搜索庄内,结果仍是一样,云陌顿时只觉胸口犹如被狠狠砸下一锤,窒息般疼痛,他咬牙道:“搜,就算把江湖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半日的时间,整个江湖皆知道乐活宫宫主大婚前夕,新娘子不翼而飞,宫主盛怒,出动全部人马大肆搜索,一时间江湖再次掀起一股狂风暴雨。
整整三日的搜索,子梳就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任凭人们怎么找,都丝毫找不到她的下落,云陌一直没有合过眼,双眼通红充满血丝,弄月在旁忍不住哭道:“公子,你去休息一下吧,再这样下去,你怎么能撑到小姐回来的那一刻。”
“她是你们的夫人!不管拜没拜过堂,她永远都是我云陌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噗通”一声,芷澜芷清齐齐跪倒在云陌身前,哭道:“是我二人不好,没有保护好小姐,是我们该死!”
又是“噗通”一声,随云四使同暗风皆跪倒在地,道:“公子责罚我们吧,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夫人。”弄月见此也是哭着跪倒在地。
痛定思痛,云陌看着眼前的众人,忽然道:“柳玉娥呢?”
众人被问住,弄月道:“自大婚那日早上见过她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她了。莫非!”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弄月有些惊吓道:“这几日忙着找夫人,谁都不曾留意过她!”
众人正说着,忽听身后传来惜花的声音,只见她甚是悠闲的远远走了过来,边走边道:“养虎为患,那柳玉娥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弄月起身走到她身边道:“惜花你知道什么赶紧说!”惜花伸手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笑道:“我不过是有一日撞见她写东西,试想她一个农村出来的女子怎么写的那么一手熟练的毛笔字,那写字的姿态分明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也就你们这些蠢货真的把她当成是村姑!”她话音将落,云陌突然而至,伸手扼住她的脖颈,语带杀气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惜花命在旦夕,却丝毫不以为意,笑道:“我恨她都来不及,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云陌手上力道渐强,惜花面上渐渐发紫,弄月道:“公子现在杀了她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夫人,现在多浪费一句话的时间,夫人就多一份危险!”云陌闻言放手,怒视着惜花道:“从此你我两不相欠,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说完拂袖而去。
惜花颓然坐倒在地,咳嗽不止,却止不住大笑道:“我得不到的,任何人都休想!”
弄月怒道:“你真是无可救药!”
芷澜芷清出乎意料的没有杀她,而是用可怜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便走了。
云陌坐在子梳房中,一切都还是大婚时的样子,他甚是可以看到子梳坐在梳妆台前梳妆的情形,胸腔那股窒息的同感几乎将他逼疯,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比十二年前子梳的离去更让他无比害怕。
房门响动,云陌期盼的抬起头,但看清来人时,眼中又恢复一片死寂。
听雨缓缓走到他身旁,四处打量了房间,道:“我想,夫人是自愿同那些人离开的。”云陌怒道:“你胡说什么?”
听雨道:“你早就应该知道这点了,是你自己不愿承认。夫人的功夫在当世已属翘楚,若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劫走那是难上之难,更何况当日大婚,那么多人在场,更是难于登天。”
“你住口!”云陌一怒之下砸碎了房中石英桌。听雨胸口波澜起伏,仍是继续说道:“你若不及早清醒过来,是万不能找到夫人的,来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夫人在大婚之日随她而去必定是有相当厉害的把柄在手,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个把柄是什么,才能从这里下手去解救夫人。”
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云陌瞬间了然,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扶住听雨肩膀道:“对,你说的对!谢谢你,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