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一行人到达边境,各自休整。
晚上,三个身影在夜色的掩护下越过军队的防护线,直奔迷雾山。
行了一夜的山路,天将亮的时候才将周围打量清楚。他们已经深入山林之中,空气中有一层清淡的雾气,视线并不开阔。跟紧大哥的步伐,又在雾中前行。中间休息了几次,不知又走了多久,豁然开朗,没了雾气遮挡视线,眼前是一个清晰的山谷。
“我们到了,爷爷就住在山谷里。”
山谷十分漂亮,种满了桃花树,中间有一条小溪流淌而过。溪流拐弯处,有一座院子。
来到院子里,已近暮时。日暮的岚气,若有若无,浮绕于远处的峰际。成群的鸟儿,结伴而飞,归向山林。爷爷正在树下品茗。绎心遥觉得如果这院子围上篱笆,种上菊花,爷爷就像是陶渊明一样的隐居翁。但是爷爷不是陶渊明那种闷闷不乐的郁士,他坐在树下,淡然的样子,有一种天地悠悠的出尘感。
三人上前见礼。爷爷让他们坐下一起喝茶。笑道:“你们两个六岁了吧。你爹让你们来的?”
“爷爷,这是爹给你的信。”易珵接过打开。
“你爹在信中说过了年再送你们过来。怎么连人也来了?”易珵盯着两个小家伙。
“爷爷,我们有灵根,您有什么安排?”
“爷爷,迷雾山有什么秘密?”
两人都答非所问。易天潇听了却很惊讶,书房的谈话被他们偷听了。
易珵意外地挑了挑眉,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了。也没隐瞒,开始说起了原由。
这个大陆叫天元大陆,很大,现在被一分为二,迷雾山就是一条分界线。山的这边,是住着凡人的世俗界,分布着不同的国度。迷雾山的另外一边,是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修仙的世界。你们小叔易君扬是修士,就在那边生活着。
迷雾山其实不是一座山,只是凡人看那片山常年云雾缭绕,不清楚详细的情况。有人试过进入迷雾山,在里面白茫茫一片看不清楚,被困几天后也走出来。时间久了,没人再去探究,只知道迷雾一片,雾里有山。其实迷雾山的世俗界和修仙界的界限,设置了阵法。修仙之人便知这是幻阵。穿过迷雾山是一片森林,是修仙界了。
人出生之后,如果天赋灵根,便可以修仙,成为修士。修士随着修为的增加,力量是凡人无法想象的,传说中的移山填海并不是没有根据。
在数千年前,这片大陆的修真界和世俗界还是一体的,但随着修士数量的增加,平衡被打破。修士的进阶需要经历天劫。每一次天劫的出现,就代表了一场灾难,受天劫而波及的普通人不计其数。同时,心术不正的修仙者和邪修,为了进阶,利用凡人增加修为,为祸四方,造就了无数冤魂。最终,遭到天道制裁,灵气浓度渐渐稀薄。为了平息祸端和维持灵气,几位修为高深的修士联合起来,设下禁制,将修真界和世俗界分开,把灵气集中在修真界,世俗界的灵气非常稀薄,这也让想利用凡人增进修为的修士有心无力,利用凡人进阶的邪恶手段往往是大阵辅佐。世俗界的灵力不足以支撑他们开启邪恶的阵法。凡人的安稳生活从此有了保障。
修士能自由地通过禁制到达世俗界,但世俗界的稀薄灵气根本无法满足修士的日常修炼进阶,渐渐地,两届不相来往,知道修真界的凡人也越来越少。凡人也会生下有灵根的后代,禁制的开启隔绝了他们求仙的机会,是不公平的。于是,每过十年,禁制都会在迷雾上打开缺口,迷雾散开,出现路径,有缘穿过迷雾山的凡人,就会开始他们求仙之路的考验。各大宗门十年一次收徒大会,其中一个收徒地点就在边界森林的出口。边界森林是迷雾山通往收徒大会的路径,也是最安全最短的一条路。安全是相对于修士来说,只有最低阶的妖兽,但是对于凡人来说,确实危险重重,九死一生。这些,可以说是对凡人的考验,只要有命活出去,都是走运之人。无论灵根高低,都有可能成为各门派的修者。
长久以来,修真界越来越来被凡人认知,但不代表没人知道。秘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额手里。各国的皇室都掌握这这样一个秘密,迷雾山也成为兵家必争之地。迷雾上的边缘成条形分布着几个国家占有的领土,重兵把守。迷雾山的不远处,却开辟出一个战场。战事不断,也是这个原因。但每十年通径开启之时,却是各国不约而同的休战时期。各国皇室会秘密遣人入山。
那异象不过是路径开启的征兆。
离明年的收徒大会还有一年的时间,易珵想先带他们穿过迷雾上去边界森林外围引气入体。
易天遥问起灵根是什么,绎心遥也表现出好奇,易珵详细地帮两人讲解,并展示了一下小法术,两人此时才知道爷爷爹爹大哥都有灵根,都在修炼。叔叔易君扬是单灵根修士。
易珵拿出测灵盘为易天遥和绎心遥测灵根。两个孩子的智慧心智出挑,出生后又经过灵气疏导,令他心中隐隐有期待。
盘不同于绎心遥之前看过的水晶球测灵珠,是一个正五边形的罗盘,两个巴掌那么大,刻着纹络。
易珵对他们说:“摒心静气凝神,把手放到这上面就好。”两人站起来,易天遥一向有当哥的自觉,转身想让妹妹先测。绎心遥双手搭在他背上,把他到爷爷面前,“天遥你先测。”一旁的易逍遥好笑地看着互相谦让的弟弟妹妹。其实绎心遥现在记忆中还残留着对罗盘这种东西有心里阴影,这个罗盘虽然不是八卦罗盘,但要把手按上去她还是担心,想起算命那一次,别一会又把她弄不见了。
易天遥见状也不推脱,顺着绎心遥的意。准备好后把手按在测灵盘上,等了一小会,灵盘上出现金色的光芒,金灿灿地亮了一会才消失。易珵和易逍遥十分高兴。“不错不错,天遥是金灵根,单灵根的好资质,不比你叔叔差。”
易天遥知道单灵根的资质有多好,他得到爷爷的称赞很高兴。转身拉着绎心遥,“妹妹快来测,我们是双胞胎,你肯定也不错。”
听到这句话,易珵和易逍遥的脸上有一丝停顿。心遥一直和天遥一样聪慧,两人不相上下,应该也是不错的。
“心遥,过来测吧。”
绎心遥看到天遥测出单灵根,也为他高兴,她做鬼魂时跟着佐清玄上脱凡学院的课,知道灵根的重要性。单灵根的资质不可多得的。心中的阴影也被高兴冲散,双胞胎的资质天赋是差不多的,对自己的灵根资质有了期待。
屏气静心凝神,手放到测灵盘上,静静地等待着。金色的光芒亮起了,但很快熄灭没有天遥的时间长。绎心遥知道灵根的纯度也有分上中下的,时间的长短可能表示灵根的纯度。但是很快她知道自己想多了。蓝色的光芒亮起,接着消失,绿色的光芒亮起然后红色的光芒,黄色的光芒。
“金水木火土五灵根。”易珵的声音里有淡淡的遗憾。易逍遥摸摸绎心遥的耷拉的脑袋,“没关系,爹和大哥也是五灵根,和心遥一样。”天遥也过来安慰她,“妹妹别伤心,小哥哥以后罩着你。”绎心遥确实伤心,也疑惑双胞胎怎么差别这么大。不过无论灵根好坏,她都要去修仙界。她要找的答案应该在修仙界。她隐起情绪,开始问起边界森林的事情。
边界森林那里的灵气比世俗界不知充裕多少。易天遥和绎心遥已经六岁了,六岁的孩子可以开始修炼了。易珵打算带他们到那里进行引气入体。路上给他们讲解修真知识。更多的知识等引气入体后便可以读玉简了。易天潇和易君睿一样是五灵根,这些年也有修炼,炼气三层了,去灵气充裕的地方或许可以突破第四层了。
次日,爷孙四人轻装上路,行李装在易珵的储物袋里。一边赶路,一边给易天遥和绎心遥普及知识。
原来,这里已经不是苍碧大陆了。这里是天元大陆。天元大陆有四大宗门称霸修仙界,其下依附着大大小小的其他宗门,和苍碧大陆的大宗门占领东南西北各一方,划区域很不一样。这里很明显的分作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没有灵气稀薄的世俗界,一部分是灵气充裕的修仙界。一山之隔,云泥之别。突然想起曾经和辛原的约定,已经过去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