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发现废弃的陶窑
砍木头，砍木头，怎么才能把木头搞断？坎坎伐檀兮？中国三千年前就会砍树了，还是檀木的，我现在要是有把檀木的斧子，说不定也能砍树了，还是几棵死树，两千多年前公输班发明锯子，怎么着也有铁了吧，木头锯子锯木头，不可能呀。石头锯子，这个可以有，屁股下面坐的不是坐着一块吗，没有片状的，那要是有三角棱的硬石头也可以，打成豁豁牙牙的锯子口，或者磨成豁豁牙牙的锯齿口，不就能“锯断”木头了吗？天才，天才呀，真是天妒英才呀，是不是因为我太聪明了，老天爷才把我发配到这里的？从我生下来第一天起，我就不该显露才华，太聪明真是一种悲哀呀，本来我应该是红颜薄命的，不对不对，是天生丽质的，完全可以靠姿色生存的，偏偏要靠聪明才智打天下，连老天也嫉妒呀。
哎呀哎呀，怎么从砍木头想到天生丽质去了，跑题了，想远了。看看我的坐骑去，啧啧，好可怜，麒麟呀，圣兽呀，被绑住嘴，那受过这种高级待遇呀，少来这一套，公麋鹿很好斗的，不过那是窝里斗，只喜欢和别的麋鹿打，其实比马还老实，顶个这么大的树杈子，能不重吗，转弯时的力矩也大，就是不能进密林，容易缠到头，缠到头？呵呵，有主意了，把那一群也骗来，我要上哪去，哗啦啦，一群，多拉风，好，就这么办。呀，不行不行，我要盖房子，烧陶器呢，这家伙，哪有那么大的地方放它们呀，它们来了住哪里呀？！好不容易围出个院子来，狼先住上了，你们再把院子一占，我图什么呀。再说你那么娇贵，我这里的这些人喜欢一惊一乍的，回头再吓着你们。
晚两天，等我发达了，有好多衣服兽皮了，就做个拉风的鹿鞍，鹿鞍，鹿鞍？这两个字放一起怎么这么别扭，算了，叫宝鞍，好像也不好，保什么安，还是马鞍吧。哎呀哎呀，怎么又想远了，我们连脚丫子，屁股都还露着哪，哪来的保安呀。
全部族的人都在看着族长，一会得意，一会懊恼，一会微笑，一会皱眉，大家都不敢说话，不知道族长又和哪位大神在一起聊天呢。。。大家吃饱喝足都进山洞了，只有六人小组，还在院子里，等候调遣。
唐丽丽回过神来，慢慢转过头，篝火都快熄灭了，除了六个穿鞋子的，都进去了。唐看看老土的伤，脑子又开始思考了，谁也保不齐什么时候有个红伤什么的，没有消炎药怎么办？消毒药也没有？酒精？难，盐水？没有盐哪来的水？但是有卤水，明天还要去那边的池塘看看，是不是比这个还要咸，熬了卤水没地方放呀，那就制硝，用的时候化开它，这个可以有，这个能救命，没这个会死人，这个必须有。
“农，你去把石头抱过来，不是孩子，我坐的那个石头，再拿一条绳子，捆猪的。”唐看看院子西侧，地方好像很大，除了半院子树枝，放三只麋鹿好像绰绰有余。唐走到西墙跟，指了个地方：“来挖，把石头埋上，石头上系好绳子，我来系。”唐低头把绳子系在石头上，留了三四米。长矛把洞挖好，放入石头，盖上土，只留绳子在外面：“上去踩，使劲踩，踩结实，好了。”唐拽了拽，没问题。
唐看看院子，叫人把篝火熄灭，走出院门，来到麋鹿前，叫农拉住左侧绳子，粮食拉住右侧的绳子，自己慢慢走向麋鹿，麋鹿稍微后撤，被两边拉住，没有做大的挣扎。唐又向前一步，麋鹿后面的三头母麋鹿后撤了几步，唐解开树上的绳子，走到公麋鹿正前方，轻轻拉动，麋鹿抬头，跟着唐一步一步走进大院，几个人前后小心招呼，不敢出声，一直到西墙跟，唐捡起地上的绳子，和缰绳系在一起。撤出危险范围，然后所有人轻轻撤出，全部回到山洞。院子里没人了，三头母麋鹿走进院子，靠近公麋鹿。唐立刻叫长矛等人封住院门，在院门口正中，点起篝火，篝火噼里啪啦点起来，唐才转身走进山洞，一窝子女人还没睡，正在做鞋，看见族长进来，都站起来，唐微笑着走到篝火正对面，转身坐下：“好饿，还有东西吃吗？”
“有，有，给你留着那。”果儿赶紧去粮食垛上取出十来串肉串：“这都是猪肉的，知道你不吃兔子肉的，没烤。”
“还有兔子肉吗，怎么没有人吃呀。”
“不是没人吃，是大嘴的，你分给他的，他不好意思吃，只吃了一陶盆猪血，其他什么都没吃。”
“那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吃，明天怎么干活呀，是不是他不想干活呀？”
“不是不是，他不是的，他本来想好好表现的，能得到一双鞋就满足了，猪是他砸死的，也是他抬过来的，谁知道那个猪它邪神附体，又活过来要吃人，是他自己得罪了鞋神，这辈子都没有鞋穿。”
“什么乱七八糟的，邪神是管鞋的吗？等等，邪神，鞋神，把邪神踩在脚底下，所以，叫邪，辟邪，布鞋。抓紧时间叫他起来吃饭，鞋子明天就给他，对了，你们做几双了。”
“七双，都做好了，现在是给小孩子的，多出来的兔子皮还够孩子做七双的。”
“好，那太好了。你们抓紧时间做鞋，做完了快睡觉，早点休息，对了，农，你安排两个人值班警戒，门口的火堆不要灭了。安排大嘴站岗，大嘴站岗还是不错的，叫他把饭吃了。我困死了，先睡了。”
“族长，你的猪血还没吃哪。”洁急了。
“不行，困死我了，明天吧。”
早晨起来，唐丽丽就发现，身边摆放着七双大鞋，七双小鞋，族人们都在等待族长分发，很多人坐在石头上，看见族长醒了，纷纷站起身来。
唐丽丽把小鞋交给土豆：“你看看哪几个听话，表现好的孩子，就分发给他吧，很快我们都会有的。”
唐接下来分发大鞋，大胆和大嘴都得到了鞋子，其他又有五人得到了，主要是昨天搬石头的人。唐查看了老土的伤势，没有出现严重的高烧，没有生命危险。安排大家吃饭，因为有烤肉，所以吃饭快很多。
趁大家吃饭，唐来到麋鹿身旁，母麋鹿见她过来，纷纷让路，稍作躲避。公麋鹿看她过来，立刻站起身来，唐小心靠近，尽量温柔，抚摸了几下，走到跟前，麋鹿没有做出强烈的攻击动作。但仍然把农和粮食吓得不轻，两人小心保护族长，生怕有失。
唐解开封住麋鹿嘴巴的活扣，将活扣向里收缩，使麋鹿可以张开嘴巴，重新改良了笼头，增加了麋鹿的舒适度。又拿来烤肉串，用手喂给麋鹿吃，麋鹿果然不怕人，连母麋鹿也敢找人要肉吃，唐心里暗暗高兴，坚定了捕捉另一群麋鹿的决心。
唐解开缰绳，慢慢牵引麋鹿走出院门，院门的篝火已经熄灭。唐将麋鹿重新拴在树上，解下鹿角上的绳子，小心收好。
唐让老土带领新兔鞋七人小组负责采集。自己带领农，粮食，小山，咔哧，长矛，大嘴和大胆组成新的小组，带了两条粗绳子，四把铲子，部分套索，七根长矛，出院门向东沿老路巡查。
洁负责家里的所有事物，安排八个男人继续挖壕沟，女人们看孩子的看孩子，搓绳子的搓绳子，收拾庭院，喂养麋鹿各司其职，等待野物送回，为继续做鞋做各种准备。
不大一会，老土送来二十三只兔子，老土说，本来是二十四只的，路上跑了一只，洁洁连声骂老土愚笨，心疼那只逃跑的兔子，众女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尽快做鞋，说不定明天大家都有鞋穿了，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忙活起来。按照族长要求，兔子血保留，内脏心肝保留，其余肠肚一律喂狼，连带兔子头一并丢入狼舍。
唐领着七人小队，查看了沿路的套索，收获了二十四只兔子，命尾随的老土采集队，抓紧送回驻地。重新布置套索，继续进发，来到第一个小池塘边，陷阱没有再次收获，完好无损。走到第二个陷阱处，连连懊悔，昨天忘记重新部署陷阱，急忙带领大家，重新收拾陷阱，忙活大半天才布置好。
小队沿着河沿继续出发，到达第二个水塘边，左侧树林里有狍子探头，唐让农带队自行寻找地点，挖设陷阱。自己一人在池塘上观察情况。
小池塘四周的干草果然是芦苇，结冰的小池塘，冰面下呈现深蓝色，唐用长矛凿开一点冰在舌尖上舔舔，点点头，确实比第一个小池塘咸的多，麋鹿果然喜欢在有盐的地方出没。唐查看池塘四周的脚印，左侧是狍子的，河岸右侧是麋鹿的，没有其他动物的脚印。
这一段河道更加宽一些，往南满是干芦苇，密密麻麻，水面的冰层一直向南延伸，看不出冰面的面积。河西岸的河堤处有个缺口，缺口的雪上是麋鹿的脚印，唐走到缺口，登上河堤，往南看，芦苇面积很大，不敢往前走，这种大片的深草，可能会隐藏野兽，虽然小池塘周围没有看见其他动物脚印，并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
唐无聊的四周查看，只到农汇报陷阱挖好，唐才走上东岸，看看陷阱坑挖的不错，挖出的土丢在五六米远的地方，唐没说什么，只是催促快点覆盖树枝，积雪，不要铺设干草，狍子体型小，陷阱必须灵敏，不像野猪，体积大，分量重，上面可以覆盖干草，浮土。下雪一是可以用雪掩藏陷阱，二是便于查看动物种类，行动轨迹，种群数量，这就是猎人们喜欢下雪捕捉野兽的诀窍。
铺好陷阱，唐带人沿着河沿往南继续巡查，没有几里地，河沿就看不见了，四周全是芦苇，地上是冰，脚下也是冰，看不出土来，唐只好带着大家，拨开芦苇，原路返回，如果不是人多，很容易在里面迷失方向，好在有惊无险，顺利返回小池塘。
唐下了小池塘，走到西岸，顺着麋鹿脚印向西南前行，看的出，麋鹿是沿着芦苇安全的地方走的，南面是芦苇塘，地上是实土地，西北面是小树林，麋鹿没有进小树林，而是一直向西南，左侧没有任何树木，都是稀稀拉拉的茅草和芦苇，应该是一片沼泽地，地面被冻住了，沼泽失去危险。大约走了十来里路，终于看到麋鹿。再往南就是大河，听不到水声，应该是水流平缓，麋鹿在一堆稀疏的灌木林中，低矮的灌木不会影响麋鹿的大角，稀疏的树林有足够的缝隙。
对于麋鹿来说，此处偏僻，食量充足，安全的灌木，稀疏的树林，南面就是大河，不缺水喝，小池塘可以补充盐分，果然是一种聪明的动物，唐不由的感叹动物的本能，不愧是神兽。
麋鹿看见人来，警惕起来，站在那里，注意着人们的一举一动。唐并不想打扰他们，必须先看好地形，知己知彼。唐让大家尽量不要大动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南走。
大河很宽，水比较浑浊，近岸的地方有冰凌，难道是黄河？远古的黄河？河岸边没有高高的堤坝，现代的黄河堤坝都是人工修筑的，河水离着河堤很远，唐现在所站的地方比河面高不多少，斜向下五六米处就是河水，河堤比较平缓，河岸下面明显是鹅卵石，上面都是一层泥巴。
这里果然是大河的拐角处，大河在这里转向正东，对岸都是山，真正的山，黑漆漆的，这边的河岸不能往东走，都是芦苇，唐只能顺着河岸往西北走，右侧的麋鹿始终没动地方，只是呆呆的站着。西北面大河涛涛，远看水面呈现青色，和蓝天颜色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蓝天的倒影，总之，远看水质非常清澈，就这样默默的看着，让人可以停止思绪，静静享受大自然的美景。唐丽丽猛然感到自己成熟了很多，甚至是成熟的过多，这样的成熟对自己是不是一种损失？自己身上肩负着五十个人的生死，成熟是一种不得已。
算了，感慨这个有屁用呀，还是抓紧时间解决现实问题吧。
抓麋鹿！怎么抓，不知道，唐直接走向麋鹿，离麋鹿四五米远，几头母麋鹿开始挪动，慢条斯理的。唐一直向麋鹿走，母麋鹿始终不让人接近，只有一头公麋鹿站着不动，一共五头，依然是一头公的，三个母的，一个小的，唐慢慢靠近公麋鹿，可能因为是在灌木丛，公麋鹿一直没有低头做出攻击的动作。三米，两米，公麋鹿动了，开始准备后退，后脚不自觉的挪了一小步，唐伸手几乎可以够到麋鹿的触角。唐没有继续前进，她知道，在靠前，麋鹿就要受惊了，或撤退跑开，或者进攻，抵抗。
唐慢慢撤步，退了回来，撤出灌木林，领着其他人，沿左侧的大河向西北走。走出四五百米，唐回头看看麋鹿，麋鹿也回头看看她们，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生。
唐发现，这片灌木林很大，河岸这边好大一片，河沿上还有一墩一墩的，是白蜡，长满了白蜡条，这可是好东西，白蜡坚硬而且有韧性，不光可以编筐，也可以编成藤条墙，可以做房顶，上面铺上芦苇，压上泥巴，就可以做房顶了，但是白蜡条并不好采摘，有的用脚一踹就能踹下来，有的根本不可能不用刀砍，徒手怎么也拧不下来，回头做个石头斧子，猛地一砍，应该不成问题，唐采集了几个样本。再往北走，灌木稠密，有很多荆棘，自己好说，但是其他几个人就不行了，露着大腿，走不过去。但是唐发现了酸枣——一种小小的果实，酸酸甜甜的，富含大量的维生素，又是一个好东西，可是荆棘太密，进不去。
唐这能转向河岸，下了河堤，这边的灌木也很稠密，唐踩着石头，企图从水边通过，尝试几次，都失败了，只好放弃，原路返回到稀疏的灌木林，希望能找到往北的通路。就在这时，又发现三头麋鹿，一公两母，公的更年幼，头上树杈小很多，看见众人，远远躲开。唐跟着它，希望它能带自己走出向北的通路来。
路边的荆棘依然很多，唐如愿摘到了酸枣，跟着这三头麋鹿，七拐八拐还真是走出来了，不愧是动物走熟了的路，远看正北面就是一片树林，树木越来越大，灌木越来越少，小树增多，唐又有了新发现——野花椒，唐第一次见到花椒树，原来长这样呀，很多刺，树好像和酸枣差不多，比酸枣高很多，单独长在一堆，自成一簇：“这个是好东西，烤肉煮肉，味道好得很，大家多采集。”
农采摘了一个，放入嘴里，立刻一种痛苦的表情，唐也采摘了一个，尝了尝，感觉比想象中的还好：“不光麻，还有点辛辣味，略带苦味，不错不错，多带回去点。”可是，想多带也多带不了，没有口袋，只好折了几个带花椒的大树枝，掰掉上面的刺，拿不下几个树枝。唐的兜里装了酸枣，实在拿不下，也就算了，知道地方，下次再来。
再往前走，出了灌木区，三只麋鹿走走停停，唐看看天色过午，时间不早，望望驻地大概所在方位，向北偏东走去，走了半天，出了树林，眼见树木开始稀疏，小树增多，大树枯死，翻过几道小土冈，站在一个小土冈上，远远可以看到驻地的小山包，唐忽然问：“长矛，你们原来的部落在什么地方？”
长矛站上土包，看了看四周的地形，指着西南方向的一个大一点的土包说：“好像是那里。”
“走，大家去看看吧。”唐领着大家又折回西南。
走到两个土冈相近的地方，长矛说：“是这里了。”
大家顺着两冈之间的地沟，走不多远，长矛指着土堆上的山洞说：“我们原来就住这里，对面也是。”唐走进山洞，山洞里四面黢黑，地上有灰烬，山洞空空如也，地上有个满是灰尘的破土罐。没有什么参观价值。
另一边就有些意思了，很多残破的陶片，洞口很小，只一人躬身进出，里面四壁有火烧的印记，上面还有天窗，脚下似乎有一排排缝隙，唐走出洞口，看见下面还有一些洞口，应该是窟窿，唐用长矛掏了掏，里面是灰烬——这是一个小陶窑。
“你的部族原来是烧陶的吗？”
“只烧陶盆什么的。别的不会烧。”长矛说。
“你会烧陶盆？”
“我会做陶盆，不会烧，原来的族长会。”
“你们在哪里做土坯？”
“在前面，”长矛说：“我领你看。”
长矛领着大家来到西边一个土坑边，坑里高高低低，都是窟窿，唐一看就知道，这里是取土的地方。唐跳进土坑，用木矛扫开积雪，查看土质，粘土成色并不好，又看了看地下窟窿里的胶泥，挖出一个胶泥疙瘩，放入口袋，挥挥手：“走吧！”长矛将族长拉出坑洞。
唐丽丽带着大家往驻地走，边走边思考问题。唐安排大家注意查看动物的痕迹，这边有不少兔子的脚印，应该可以下些套子。土岗上是不行的，连草都没有，主要是砂砾土，怪不得大家都不来这边采集，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套索下的不多，只下了十来个。靠近驻地，没有什么动物痕迹。
唐回到驻地，让农带领其他人看看陷阱套索有什么收获，自己留在驻地，暂不外出，好好想想下一步的计划。农领着粮食他们，放下白蜡条，野花椒枝条，赶紧去收获去了。
看见族长回来，洁赶紧领着看上午的成绩：十五双大人鞋子和六双小孩鞋子。唐看看，问：“做了这么多鞋子？”洁说：“能用的皮子都用上了，虽然有些皮子比较零碎，因为是新鲜的皮子，所以就凑合着多做了几双。先穿在脚上保暖再说，过两天有好的，咱们再换。”
“好，这些你看着办就好，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解决质量好的问题，还有以后鞋子衣服做好，尽快发放，不要都等我来分发，衣服先男后女，你说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