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没有姚慕池的出现,我会习惯性地认为我和林沛会很幸福的生活在那座小城里,会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他会牵着我的手走在林荫小道上对我微笑,那里没有纷纷扰扰的恨与现实,只有爱与被爱。
如果说没有那么多伤害与恨,我想我一定会在故事的最后毫不犹豫扑进姚慕池的怀抱,享受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烟草味,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去一个没有伤害没有回忆的地方,慢慢变老。
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林沛再也不会回来,而我也再也没有勇气走在姚慕池身边,我们中间隔了比千山万水还要深的伤害,已经无法重来。而莫子谦,注定他永远都是我只能远观不能拥有的奢侈品。
一段成长,一群人,我们都在追逐回忆的时候失去了所有。
是的,我们都回不去了,只能这样随着预定的轨道和情节去尽量的放下那些执着的过往。
于是,我终于相信,这个关于“命”这个旨意。
10.
尾声。
又是一个五年。
“妈妈,妈妈,我画了画。”一个长着浓眉大眼的小男孩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把自己画的画递给她看。“你看,这个是杨叔叔,这个是妈妈,这个是我。”
“殊沛以后就是小画家。”她抱起男孩坐在餐桌上,“快些吃饭,不然杨叔叔待会出车了,我们就不能搭顺风车了。”
“妈妈,我们还是去那个公园看爸爸吗?”小殊沛歪过头望着她说,“爸爸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夏殊娆愣了一秒立刻又微笑起来,“爸爸会一直在很远的地方看你。”
“在哪里?我可以看见他吗?”他用种誓不罢休的精神问道。
“在云朵上,你看不见。”
“那天上的彩虹是爸爸画给我的吗?”小殊沛忽然指着远处刚刚下过雨的天空,那里出现了一道漂亮的彩虹横跨在天际,正对着他们家的阳台。
夏殊娆望着那道彩虹,觉得有一股东西从眼底涌了出来,模糊了眼睛,“是啊,那是爸爸画给殊沛看的,多漂亮。”
“什么东西很漂亮?”一个男人从门口直径走了进来抱起小殊沛。
“杨叔叔,妈妈说那道彩虹是爸爸画给我看的,你看多漂亮!”男孩用童稚的声音一边说一边勾住他的脖子。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好,但依旧微笑地说:“我在车上放了个漂亮的变形金刚给殊沛,你快去看看。”
小殊沛一听立马从他怀里溜了下来欢悦地朝外面奔去。
见殊沛出去了,男人立马走到夏殊娆身边抱住她,用满是大蒜味的嘴唇亲吻她,根本不顾她的挣扎,肆无忌惮地掠夺她的身体。
“唔,你走开!”夏殊娆终于推开了他倚在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用戒备而愤怒的眼神望着他,这个曾经她唤作“狗尾巴”的男人。
“你他妈装什么纯!都生过孩子还唧唧歪歪的!老子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你不结婚那就不结婚,亲你怎么了?!满村子都知道你是我外面养的情人。夏殊娆,你居然还想那个男人?!”他的本来面目露了出来,如同一只狰狞的野兽想要撕裂她一般吼道。
“我只是借你的钱,等殊沛去上学了,我就会去上班的。钱都会还你的。”
“呸!老子稀罕的不是钱,就是想要你!”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夏殊娆扔进了卧室。
一长排的墓地,夏殊娆穿了一身长衣盖住上午那些羞耻的痕迹,手牵着小殊沛跪在那个墓碑前,用手指触碰那张脸那眉毛。
“林沛。我怎么办……你都不帮我……”她伏在地上泪水直流,肩膀一颤一颤的,五年了,她为了殊沛苟且这么多年,她无比想念当年的林沛,当年的姚慕池,当年的莫子谦,当年的隍城,当年的一切一切,那些熟悉的脸庞一次又一次在梦里出现。
她没有钱没有关系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他们的眼里除了势力便是金钱,和曾经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她曾以为这里是她的故乡,可这里早已将她遗忘的一干二净,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他们只是贪图她的美貌。
没有爱,就不会有人因为她生气而来哄她开心,就不会有人因为别人欺负她了而去报仇,就不会有人因为她生日而准备很久很久的礼物,就不会有人因为她失眠而听她将整夜整夜的话,就不会有人因为她难过而带她去法国散心,就不会有人因为她的喜怒哀乐而变化。
她的头抵在地上,不知道这样没有的日子还有多漫长,不知道还要忍受多少屈辱才上天才肯放过她,原谅她曾经的不珍惜。
小殊沛转过头伸出小手指触碰她的脸颊,“妈妈,你怎么哭了?”
夏殊娆望向他,和林沛长得那般想象的孩子,那么单纯和简单,又该如何解释这心底无法释怀的悲伤呢。
秋风挂起,落叶纷飞,纷纷扬扬的如同一场离殇的舞曲,它们飘逸的每一步都在远离曾经,它们要去过新的生活,要落入尘土,归于大地,湮灭成灰。
她抬起头,墓碑前那个眉笑颜开的男子一如从前般望着她,“因为……”
因为。再也不会有个人爱你如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