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这条长长而昏暗的走廊变得死一般寂静,仿佛可以听见病床旁仪器在飞快转动的声音,那是一点一点时间在流逝,用无数悲伤和痛苦去抽取生命最后的一点精华,让一个人瞬间苍老到连笑容都成了一团枯草,皱巴巴得贴在脸颊上,吸光所有昔日零散的岁月之美。
2.
病□□的晓晓用力地睁开眼皮,嘴唇枯竭到只剩苍白,门缝外是一个女孩跌落在地板上,她长了一双好美的眼和一副天赐的容貌,她有三个男人的疼爱和保护,这些都是晓晓所羡慕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妒忌去攀比,唯一能做的只有静静地崇拜。
从在夏殊娆毕业典礼上跳得那只舞开始,她就喜欢她,那样顽强而充满活力,夏火殊娆,那么拥有力量的词语,那么妖娆妩媚的动作。
“殊娆。”她就这样用尽力气轻轻地唤道。
女孩立刻冲了进来,她的眼睛已经红了一圈,却依旧绽放着微笑给她看。
夏殊娆紧紧握住她的手,“晓晓,我来看你了。”说完眼脸里憋了半天的眼泪还是在吐出晓晓二字的时候瞬间决堤。
“别哭,哭了就不好了。你看我都不哭。”晓晓本来想伸起手替她擦掉眼泪,手腕上却一阵刺痛,手铐似乎又紧了一圈,卡在已经没有多少肉的位置上发出凛冽的声响。
夏殊娆立刻奔了出去在李幼安口袋里乱放,直到眼睛露出一丝光亮拿着钥匙奔走过来,将铐子打开,指腹轻轻地抚在红色的烙痕上,“是不是很疼。”
“不疼,已经习惯了。”
“你傻啊!疼就要说疼啊!总是憋着会生病的!”夏殊娆大声的吼叫道。
“你别对我这样好,我会舍不得离去。”晓晓睁着无辜的眼睛很委屈地说,她总是喜欢吃巧克力和冰激凌,喜欢哆啦a梦和小丸子,喜欢所有可爱的东西,她已经很累了,没有力气和能量去和别人勾心斗角,更没有力气去留恋任何东西。
夏殊娆不再说话了,只是将脸埋在床边肩膀一颤一颤。
“你看,我减了那么久肥现在终于瘦了,你都不替我开心。”她抬起手覆盖在那头乌黑的长发之上,缓缓地说:“殊娆,我一直好崇拜你,你有这样乌黑的头发,有这样灵动的双眼,有这样白皙的皮肤,有一个敢为你付出生命的林沛,有一个无时不刻在关心你的姚慕池,还有一个总是一脸冰凉却会出来替你解围的莫子谦,你有疼爱你的母亲,最起码她觉得她欠你,可是我活了这么多年,没有人会这样对我,哪怕一天也好。”
“奶奶生前的时候总是打我骂我,觉得我是累赘,可是连最后这个可以打骂我的人都去了,那时你才会发现,一个人活着需要多大的勇气。可是幸福是对比出来的,我就常常去工地去孤儿院看,那时的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所以殊娆,今天的你看到今天这样的我,会不会也觉得自己是有多么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