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箫芸和赵宽却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姻缘不被那么多人祝福。
随着时间的流逝,箫芸慢慢地走出了刘世晨的大婚给她造成的阴影,在赵宽的包容和温暖下,在她刻意的忙碌下,刘世晨就这样慢慢地淡出了她的记忆,只是偶尔,午夜梦回,还是可以看见曾经有个叫刘世晨的少年陪伴在她的身侧,说要一辈子一起走下去,不过很快画面就会被刘世晨同德福公主大婚的画面所切换……
心还是会有那么些疼痛,不过正在慢慢地变淡…..
时间的确是疗情伤的好药。
这些日子,箫芸的日子总是那么的忙碌,她不敢让自己太闲,一旦闲下来,她就会忽然觉得自己很虚无,甚至有时候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去了,闲下来的时候,她总会有一种飘忽感,一种找不到自己存在的飘忽感…..
这种虚无感,在内心膨胀大的时候,箫芸就会那样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迅速的消散,就像是炊烟升上夜空后,飘散着飘散着就无影无踪了…….
箫芸大病了一场,赵宽近乎找遍了全城的郎中,也没人能够看出箫芸病的原因,只是保守地开了些补气益神的方子……
可是箫芸始终没有醒来,接连着昏迷了两三天,这两三天来,赵宽衣不解带地亲自守在箫芸的床边,看着箫芸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赵宽的心越来越慌,他感觉到箫芸正慢慢地向着另一个世界走去,似乎要永远地走出他的生命。
赵宽不愿接受这样的箫芸,好不容易箫芸答应嫁给他了,箫芸马上就要成为他的新娘了,然后就一辈子的携手走下去了,这是他这五六年来日日夜夜的盼望,怎么可以在梦就要实现的时候,让他梦就醒了?醒来之后一切回到原点,回到他未曾遇到箫芸之前,不,他不接受。
赵宽紧握着箫芸的手,诉说着情话,希望自己的深情能够留住箫芸,直到赵宽的嗓子痛地再也说不出话来,赵宽就对着箫芸不停地流泪,一滴一滴得滴落在箫芸的手背上,然后在赵宽快要连泪都流不出来的时候,箫芸醒了…..
没有人知道这些天,箫芸虽然昏迷着,但她的知觉却清醒着,她能够感到自己的灵魂正慢慢地脱离开她的躯体,但她没有努力抗争,她忽然想就这样消失在这世上也是好的,从此再也没有苦痛,反正在这世上也不过就是一介孤女,没什么牵挂的人,也没什么人会牵挂她…..
可是当箫芸看见赵宽那般惊慌沉痛得模样时,忽然对这个世界有了眷恋,她开始求生,努力地同不知从何方来的要拖曳她离开的力量抗争着,实在是太累了,好几次箫芸就想要放弃,可是听着赵宽的情话,看着赵宽为情所困的样子,总是不忍离开,最后箫芸在赵宽泪水的刺激下,总是激发了潜能,斗赢了那股不知名的力量。
当箫芸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赵宽已经累得昏睡过去了,可是他的手却依旧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的手背上还能感觉到不时地有他的泪水滑过。
箫芸忽然觉得酸涩难受,泪水不停地滴落着,仿佛要还赵宽的泪。
赵宽醒来时,就看见了箫芸垂泪的样子,赵宽有些不敢置信地道:“芸妹妹,你醒了?”
箫芸忽然绽放开灿烂而温情的笑容道:“我醒了。”
赵宽还是不太敢置信,他放开握着箫芸的手,转而,轻柔地抚摸着箫芸的脸庞,箫芸脸庞上传来的温度,透过赵宽的指尖,直直地传入赵宽的心头,接着赵宽的手就轻轻地盖上了箫芸的眼睛,箫芸的睫毛在刘世晨的手中跳动着,赵宽这才敢肯定箫芸真的从昏睡中醒过来了。
然后赵宽猛然把箫芸抱入怀中,随即热烈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了箫芸的脸上,最后停留在了箫芸的嘴唇上,炽热的眼神认真地看向箫芸的眼睛,在如此热烈的目光下,箫芸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张开了嘴,赵宽的舌头趁机进入箫芸的口中,青涩地在箫芸口中横冲直撞,直到箫芸开始响应他,他才慢慢地找到了门路,直到箫芸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的时候,赵宽才离开箫芸的嘴唇。
不过双臂依然紧拥着箫芸,拥着差点失去的宝贝。
此时的赵宽已经有些动情了,但考虑到箫芸的身体,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让仆从送了些粥食进来,并要亲自喂箫芸喝粥。
赵宽的贴身太监余华忍不住地道:“主子,您这三天三夜的都没怎么用膳,您还是先吃点吧,小姐那儿,先让听雨侍候着。”
赵宽不悦地瞪了余华一眼道:“我不饿。”说着就要喂箫芸吃饭。
箫芸道:“宽哥哥,我们一起用膳吧,一个人吃饭不香。”
赵宽道:“好。”
于是听雨侍候箫芸,余华侍候赵宽喝完了粥。听雨和余华就自觉地退下去了。
箫芸道:“似乎添了些新面孔。”
赵宽道:“嗯,余华是我的贴身太监,皇兄安排人把他送来的,一同送来的,还有几个皇兄让人在行宫中训练好了的宫女嬷嬷,用来侍候你的。两天前到的。听雨是大宫女,柳叔让她先进来侍候,其他的,等你醒了,你再看看喜不喜欢。”
箫芸道:“我不需要人侍候的。我一直都没有用下人的习惯。”
赵宽道:“我知道,可是,很快我们就要成亲了,成亲之后,我们会有孩子,到时候无论是保胎、生产还是照顾孩子都要有经验的人手的,这些宫女嬷嬷都是皇兄令皇后亲自挑选的,在接生和照顾孩子方面都有经验,比这穷乡僻壤的接生婆水平高的不是一点半点。有她们在,我也安心些。”
箫芸道:“我们还没成亲,现在就想着生产的事,是不是有些早了?”
赵宽道:“不早,有些夫妻刚成婚没出三个月就有孩子了。何况这人手虽是皇嫂亲自挑选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还是要段时间观察她们的。”
箫芸见赵宽如此周全的为他俩的未来做打算,再想想自己,不免有些羞愧。
箫芸道:“还是宽哥哥考虑的周全。宽哥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都没休息好,现在我醒了,已经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
赵宽听完箫芸的话,并没有说话,只是轻柔地将箫芸放平,然后为她盖好被子。箫芸一躺在床上,困意又聚拢起来了,箫芸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朦朦胧胧地就要睡了。
赵宽一看,吓着了,这才睡三天三夜,醒来不过片刻,就又进入睡眠了,这也太不正常了。
赵宽焦虑地道:“芸妹妹,芸妹妹…..”
箫芸迷迷糊糊地应道:“干嘛?”
赵宽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箫芸迷迷糊糊地应道:“困”
赵宽惊慌地道:“芸妹妹,你别睡,睁开眼睛,看着我….”
箫芸只好睁开眼睛,看着赵宽眼中的惊慌,疑惑地问道:“宽哥哥,你怎么了?”
赵宽道:“芸妹妹,你别睡,我让郎中过来帮你看看。”
赵宽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余华在门外欣喜地禀报道:“主子,刚刚听先行侍卫说,柳总管把肖神医请来了。明早就可以到我们府上了。”
赵宽一听高兴地道:“太好了。余华你赶紧为肖神医安排好住宿,然后吩咐好厨房按照柳叔提供的肖神医的喜好,好好准备饭菜。”
余华道:“是,主子。”
赵宽道:“芸妹妹,神医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箫芸道:“宽哥哥,我只是嗜睡了些,许是前些日子多次历险,心神过于紧绷,在舒适的日子里一放松下来,就病倒了,过些日子缓过劲来就没事的,实在不必劳烦神医的。”
赵宽道:“还是让神医瞧瞧,若是无碍,也落个心安,若是有些微恙,也可及时救治。”
箫芸道:“宽哥哥有此美意,箫芸自会欣然领受。只是神医明日才来,宽哥哥今日先回房去休息吧。”
赵宽却径直脱了外衫,然后在箫芸惊愕的目光下躺在了箫芸的身侧,然后揽过箫芸道:“一起睡。”
这婚前同床共枕的行为在古代也太出格了吧?这不像是赵宽会做的事,许是知道箫芸的困惑,赵宽道:“在你突然毫无征兆地就昏迷了三天三夜的日子里,我每时每刻都在当心着会失去你,那时候就醒悟道,人这一生有太多的意外了,谁也不确定明天是不是还活着,既然如此,为何不好好地把握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呢?所以我决定,漠视礼法教条,哪怕没成亲我也要拥着你,与你同床共枕。而不一定非要等到成亲之后,万一到时候,我们谁忽然就走了,这辈子就连同床共枕的机会都没了。”
赵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就睡着了。
听着赵宽的这番话,箫芸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曾经在网上看过的一段话:能牵手的时候,请不要只是肩并肩;能拥抱的时候,请不要只是手牵手;能在一起的时候,请不要轻易分开。
然后情不自禁地回抱着赵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