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紧继续开动,沿着这湖边的道路前进,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奇怪的是,那俄国边防兵的两辆履带雪地车没有跟上来。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不过这正好,我们顺利地冲出了这些人的围追和堵截,走过来这段山地,又到了一片针叶林地带。
我们的油料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到了傍晚的时候,最后一点油料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大雪坡的上面。天色以及开始模糊昏暗了。
“双九,我们怎么办。已经没有油了。”得喜打开了已经熄了火的摩托油箱盖子看了看里面说。
我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多倍率望远镜,站在这高高的大雪坡上朝远处扫视着望去,忽然,一道亮光被我错了过去。我赶紧往回来一点点,终于捕捉到了一段明亮的轨迹。我赶紧把望远倍率放大,紧接着,一片朦胧的灯光映入了我的眼帘。那灯火渐次分布,看起来像是聚居的人家。
“前面有个小村庄。”我说,“那儿有灯光。看上去应该不远了。”
“哦?真的?”得喜赶紧夺过望远镜看去,“果然是。的确!”他兴奋地叫嚷着,“的确是有人家的。我还能看到从那原木尖顶房子的窗户里面漏出来的灯光!那我们赶紧过去吧。可是——”
得喜的脸上顿然又露出了难色,“我们现在没有燃油了,怎么过去啊。虽说从望远镜里看起来近,可是要知道望山跑死马,虽然能看得到,但这段路我估计得有十几公里。
我也愁得慌。是啊,怎么过去呢?如果只凭人硬拉的话,恐怕拉一夜也走不到那儿。何况我们的行李有点多,也有点重。拉这玩意儿,体力消耗也太大了。
我想了半天,“有了!”我惊喜地打了一个响指。
得喜连忙问:“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我说:“把我们用来应急煮水取暖的一小桶煤油拿来灌进油箱里面。”
得喜一听,顿时失望了,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呢。双九就你这馊主意啊,会害死我们的。要知道如果在冰原上远途,没有火是万万不行的。没有火我们怎么煮开水,怎么煮那些冻成硬疙瘩的食物啊?你这是杀鸡取卵。再说了,你怎么敢肯定煤油能在的这烧汽油的发动机里面使用?”
“还记得我们在撒哈拉沙漠里寻找藏宝地点的时候吗?”我说。
“记得。不过我可不愿意回忆那段痛苦的往事。”得喜说。
“那个时候我用两瓶高浓度的白兰地都可以让机车的发动机发动运转起来。酒精都可以,这同样是来自于原油的矿石燃料难道不可以?”我继续说道,“另外,这罐煤油只是用来备用的而已。说不定我们的煤气罐里面的气用不到一半,我们就找到那抹香鲸坟场了。要不然,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得喜张了张嘴,挠了挠头,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就只要赞同的我的这个馊主意。
我在后面爬犁物资堆里找到了那罐用来备用的煤油,全部一滴没剩地都倒进了油箱里面。
试了试,果然一打就着。
然后我们就向那大雪坡之下很远的一个北极夜晚下的小村庄跑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天空中何时突然出现了一道道五彩斑斓的极光。非常漂亮和明艳。那弯弯曲曲的光带流光溢彩。空中就像是飘荡着一层厚厚的雾气,有光线照射在那些雾气之上,漫射出曼妙的光线和色彩来。
而我们又像是游走在海底的鱼,这些数公里,甚至是数十公里之高的极光就像是大海之中那不断游走的海水。不停地缓慢游动着。悄无声息。一个非常离奇的静妙世界。一部分突然展现,一部分又突然消失。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不知道那令人心醉的一抹颜色到底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就像是中国古画风中的那寥寥的几笔写意的淡墨,描绘出了大自然神秘的自然奇迹。漂亮的令人窒息。
而这北极极光的光亮度也的确不低,即便是在这样没有月亮的夜晚,也能够看得清雪面,即便是手表上的数字和指针,也同样能够看得一清二楚。而为了省油,我们也就没有开灯。利用这极光的照明,完全不会失去路线和方向。
就在我们的要接近这村庄的时候,忽然从村庄里面传来了几声几乎可以爆裂人的鼓膜的巨大枪响。紧接之后就是有个嗓门儿非常粗大的男人的大声吼叫。说的听上去上去既不像是俄语,也不像是英语,大概是东西伯利亚本地的土著语言吧。
这枪响有点惊吓住了我,让我开始谨慎小心了起来。因为先前被伏击的关系,我开始有点敏感地注意先探查前面的情况,再做是否进入这寒带小村庄的决定。因为我们不清楚这里的人们是否对外来者有无恶意。先前吃过那俄国边防军的亏,如果再不小心,被这些完全可以合法持枪的当地居民给当场打死了,那可就不值得了。
于是我决定先不进入小村庄探寻,而是将雪地摩托停在了位于小村庄之外的那片针松林里,利用针叶松树那巨大的树冠和树干来遮挡我们的身体、雪地摩托和装满行李的雪地爬犁。
就在我们抱着手枪,弯着腰,悄悄地向这村庄进发的时候,远远地看过去,这片位于被砍伐掉一片针叶松林而建设起来的小村长里面似乎没有几户人家。
朦胧的极光光芒照射在它们这些造型怪异且别致,看上去非常具有异域风味的房子上面,像是给这些房子的边缘涂上了一层闪亮的银灰色墙面漆。
就在我们悄悄向村庄里面进发的时候,突然间,一扇房子的正门被“咚——”的一声撞开。一个穿着厚厚熊皮大衣的俄国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那件熊皮大衣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那泛黄的硝皮。这家伙又胖又壮,典型的俄国猛汉,不过看上去已经喝醉了,走路摇摇晃晃的。刚刚从门里出来的时候,身上顿时向上升腾起一片热气腾腾的雾气。一件真皮熊皮大衣敞开着,一只手还拎着一瓶已经没有剩多少的伏特加,另一只手拽着一根背带,那背带被系在背在后面的一柄长长的粗管猎枪上。
想必刚才的那一声爆响,就是这玩意儿所发出来的。
我想这玩意应该不是对付驯鹿的,应该是专门对付大黑熊的玩意儿。再连着身上的熊皮大衣看,这家伙难道是专门猎杀黑熊的西伯利亚猎人?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醉汉又是对着瓶子吹起了伏特加。一阵猛灌之后,脚下摇摇晃晃的,冲着四周是一阵粗声粗气的叫嚷。不过我和得喜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然后他把那又粗又长的枪从背后拽了过来,朝着前面开了一枪。这一枪的威力很大,顿时把不远处的一个铁皮车给轰个稀巴烂。
——这家伙疯了吧?怎么乱开枪?我想着,开始犹豫着要不要进入这个非常陌生并且蕴含着危险气息的远东小村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