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浑身已经湿透,冰冷的雨水,从头皮根淌下,滑进衣裳。身子冷,心更冷!
后来,路灯,一只只亮起来了,漫天的雨帘中,她像疯子似的在里面跌跌撞撞的走着一条不知道通向何方的道路。
路上行人,一个个都有家,独她,就像一抹孤魂,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放自己那颗破碎的心。
路,越走越荒!
米娅觉得自己神思恍惚起来了,脚越来越软,身子越来越冷,终于,她被绊倒了。
不远处,跟着一辆商务车。
“季先生,米小姐摔倒了!”
驾驶座上的邓河对正在后座看资料的季北勋说。
他们已经跟了她大半天。
季北勋抬头瞄了一眼,漫天雨水,水花四溅,那本来步履高高低低的女人,已瘫倒在地上,一头秀发已湿透,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面无表情的抬了抬腕表:六点半,这个蠢蛋已在冷雨里淋了近三个小时!
“开过去!”
车子在米娅倒地的附近缓缓停下。
邓河跨出来,撑起一顶伞,季北勋接过,走了过去。
米娅在哭,她太需要把情绪释放出来。
昏昏沉沉中,一双黑色手工皮鞋出现在她面前,雨水溅在鞋面上,一颗颗水珠滚滚欲落。
她感觉到了,缓缓抬头,笔直的西裤,挺刮的西服,冷寡的脸孔,一顶大伞撑在他手上,多少为她挡去了风雨。
“自虐是最愚蠢的事。一个人活着,如果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那还有谁会来爱惜你!”
此时此刻,她是如此的狼狈,偏偏出现在面前的却又是这个人!
视线迷花着,她眨了眨眼,看到了他眼底的嘲弄。
他在笑话她?
这个千刀杀的嫌疑犯……
正想着,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冰冷的身子从雨水中捞了起来,她的脸靠上了一副宽厚的胸膛,一股似陌生又似熟悉的麝香味道沁入鼻翼,她立刻惊怒的叫了起来:“谁要你来管了?放开我!”
眼底的反感以及嫌恶,令季北勋皱眉,但他还是将她塞进了自己的车。
边上,邓河心里也生了疑惑:不爱管闲事的季先生,怎么这么在意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在车上的时候,她执意要下车,季北勋不让,还骂她:“你很欠收拾!”一小时后,他果然收拾了她:他无情的将她扔进了一只事先让人放好热水的超极大浴缸中。
应声落下,暖意融融的浴水,很快淹没了她。
她急急抹脸从水里探出头,摇摇晃晃扶着墙站起时,一向冷静的脸孔上,绽放的全是怒容:“你有病是不是?”
“如果我有病,那你肯定也有!快洗澡!”
那语气就像在训不懂事的小孩子。
“我不会在陌生人家借浴!”
她想夺路而出,可接收到的却是他那让人心惊胆颤的目光。
“抱歉,你别无选择!还有,如果你再闹,我很乐意帮你!”他弹了弹身上的水渍,语气极度危险。
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