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祝官锦一面烹茶一面与师父聊起大师姐的事,其实她早就想问起,可唯恐师父伤心,故此拖到了今日还有些难以开口。
天秋云母知道她的心思,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萍儿的事清儿已经调查清楚了,那日出事正巧张雨霖也曾出现在浮云镇。虽无确凿证据,但十有八九萍儿是被他所害。”
“那孤鸿派呢?”从前祝官锦爱慕叶无痕之时并未对他有过怀疑,确切的是她不敢去想这样的可能,而今冷静下来却觉得他也有诸多疑点。
“应该不会,为师调查过那日孤鸿派内部举行了一个切磋武艺的比试,派内有脸面的人都在场,并没有空闲时间去作案。”天秋云母呷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况且我与那张雨霖的师父松下童子早年间有些过节。”
“什么过节啊,师父?”她好奇地追问,而天秋云母只是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又继续低头品茶。
想来那也是十九年前的事了,那时她刚生下多罗不久。本该是夫妻恩爱之时,她却因齐贵妃在她怀孕期间怀上龙种而自行搬进了冷宫。而皇上贵为天子又怎肯低头,两人僵持了一年之久才以她离宫而收场。离开皇宫后她遇见了一位尼姑,尼姑不仅开导她不要轻生还教会了她一身本领。后来她又拜尼姑为师创立了天秋宫,才成就了她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天秋云母想到往事,不禁感慨万千。至于与松下童子的过节,无非是当年她艳冠群芳,而松下童子是其中最痴迷的一个。
“师父,既然已经查清谁是杀害大师姐的凶手,那我们何时去杀了张雨霖替大师姐报仇?”说到这祝官锦攥紧了拳头,一团怒火仿佛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不可轻举妄动。”天秋云母的语气严厉起来,祝官锦吓了一跳,这样的师父很陌生,她不敢再造次。“张雨霖的武功不足为惧,只是他师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必须有十足的证据。”
“可他师父哪是什么正人君子,就算有了证据,他也一定护短,到时我们还是杀不了张雨霖。”祝官锦小声嘟囔着,有点不赞同师父的做法。
“傻孩子,为师不是怕松下童子。正所谓师出有名,名正言顺,我们做事情必须要做在理上,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借助江湖上的力量将他们一击即溃。”祝官锦看看师父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小时候教她做人要光明磊落的师父吗?
天秋云母知道长在深宫中的多罗还是像一张白纸似的单纯,只是她亏欠她的太多了,她从没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人心叵测的道理是时候教她一些了。大徒弟被张雨霖杀害,这件事情只会是一个引子,隐藏在背后的定会是一场让人难以预料的大阴谋。她仿佛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她已经老了,经历过太多的腥风血雨,现在她别无所求,只想护着自己女儿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