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并未察觉南宫诺的异样,兀自盘膝而坐,看到南宫诺面色微红,起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你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
“被火烤的,我没事!”南宫诺轻轻的拿开放在他额上的手。
“嗯,没事就好!”不疑有他,安琪耸耸肩不再追问。依着他,缓缓坐下。
因安琪的靠近,面色更是红润,眼神愈发的深邃,南宫诺的呼吸变得极为不均匀却需隐忍着不让她发现,不由径自叹了口气。
安琪看着噼里啪啦作响的火堆,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她能感受到南宫诺瞬息变化的细微之处,但也知道他此刻正在极力地忍耐,不逾越半步,心里顿觉有些感动。只觉得这个时候不说话反而自然些,便也没再开口说什么。
现在身上全都湿透了,即使衣服烤干了,雨没停估计也无法出去找寻,也只能等雨停了再做打算。只是,一想起如今弱不禁风、命悬一线的瑜迩,心里却又忍不住焦虑。
正当焦虑之际,突然闻到一个有别于火烧味的淡淡的味道,而且似乎正在悄然靠近,下意识的环望左右并没发现异常,猛然一回头,赫然发现在她身后的移动着的,竟是一株与山洞内颜色相差无几的植物,当下一惊,跳了起来。
“这是什么?”
顺着安琪手指的方向,南宫诺看到了那会移动的植物。不假思索,正要挥起刀砍下去时,安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赶紧制止。
“等等!”
看看手上泛着血迹的布条,安琪左右移动手臂,那植物竟随着她手的方向晃动。
安琪心下一动,南宫诺曾说过圣心花的颜色会与周遭物同色,如不仔细看,这与山洞同色的植物着实很难被发现。且传闻圣心花需以血养护,如果是真的,也许这花多半是循着她的血气来的。那这植物也许正是他们此次要找寻的圣心花无异。
安琪嘴角含笑的蹲下身来与植物平视,“我无意闯入你的领地,也决然没有攻击你的意思!你既有灵,便听我说!如你果真是圣心花,我便以我之血供养,如今我朋友命悬一线须用你救人,如若你食我血开花结果却不予以救人,且不管你是否是灵花,我定然要将你砍死!”
那植物似有灵性,在听完安琪的话后花枝乱颤一番便安静的在原地不动。
南宫诺摁住安琪的手,“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你知道的,不是吗?”
以目前的状况,这是能说停就停的事吗?虽然瑜迩于她也不过是个只见过几次面,谈不上几句话,只能算是知道不算是熟识的人,可是,那天看到瑜迩的状况,那一刻,她感受到瑜迩内心从未有过的无力和无助,她突然感觉到心痛。
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可以不管、明明可以当做没看到,为什么,一想起那天看到的瑜迩,她便有个不顾一切要救瑜迩的念头萌生?
说实话,不只南宫诺心里没底,她自己心里也没底,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值不值得,是不是真的有用,但是内心却一直驱使着她一定要这么做。也许瑜迩与她的羁绊远比她想象的多更多。
平时最看不惯那些明知道有希望,但是因为希望渺茫就直接放弃,尔后兀自哀怨天地人的那种人。坏人也好、好人也罢,痴也好、傻也罢,成也好、败也罢,只要有一线希望,绝不轻言放弃。她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日后后悔,至于后果,她不想,不确定的说是不愿去想。未来的事,谁能知道会如何?与其担忧未知的未来,不如好好的、堂堂正正、轰轰烈烈的活在当下。
看着安琪坚定的目光,南宫诺松开摁住她的手,垂眸,伸手抚摸着她的头,一阵默然。抚摸着她的手透着千言万语,知道他理解了她的决定,安琪不自觉的冲着他莞尔一笑。
伸手摘下那植物置在身前,拿过南宫诺手上的刀,轻轻的割破掌心,握拳以血浇灌在那植物之上,原本与山洞同色的植物慢慢长出绿色茎与叶的轮廓,安琪回眸,面带微笑的看了眼南宫诺后又转眸看向已有变化了的植物,血依旧不断的流出滴落在那绿植上。不久,安琪面色苍白、腿一软便倒在南宫诺怀里。
南宫诺突然有种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
不知道这该死的植物到底要吸安琪多少的血,也不知道吸一次血就可还是要吸多次,更不知道这以血养成的植物到底是不是真是他们此次要寻找的圣心花,但是安琪虚弱的倒在他的怀里的那一刻,他真的很想一刀砍了眼前嗜血的东西。但是,寻找圣心花救人,那是安琪之愿,即便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就将它碎尸万段,为了安琪,如今却也只能隐忍不发。
往掌心刀口倒了些止血药,撕下衣角的布条,细心的将手掌包扎好,扶着安琪坐在自己身前,抬手运功,将内力缓缓的渡入安琪体内,见她面色终于渐渐红润才收手。小心翼翼的将安琪放在干草上平躺,伸手轻轻的拨开她那散乱的发丝,如今他什么都做不了,只希望安琪能顺利度过此劫。
一个时辰刚刚过去,便见枝头有白色的花苞出现,不到一刻钟便开出一朵硕大的花。那花的形态与一般的玫瑰无异,只不过那花蕊似一颗火红火红的小心脏,此刻正扑通扑通欢快的律动着,乍一看很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