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有所思的跟在小梁太后身后。
小梁太后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自觉的就将这小姑娘当成亲近的人,明明就不是熟人,为什么会如此?这姑娘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牵动她的心,又能让她忍不住喜欢?即便看这小姑娘很拘谨的坐在跟前,她的心竟也是舒畅的。
让下人上了好茶及糕点,屏退左右后,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姑娘,这茶如何?”
“好茶!”虽然没有喝茶的习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茶,但是这入口后的回甘真的让人印象深刻,但要她具体形容茶如何的好,她真心的词穷,也不敢胡乱评论。
所幸小梁太后也不曾再深究此问题,“看姑娘如此知书达理,气质不凡,不知姑娘出自哪个世家?”
“回太后娘娘的话,民女自幼住在深山,此番乃是外出游玩,非是世家女!”
就她这样还能被说是世家女?如果胜翼那家伙听到了,估计要笑到躺在地上打滚了吧?用他的话说就是她是远看如大家闺秀,近看人来疯,仔细想想似乎也是没错,虽然经常忘事,但确实她真称不上大家闺秀,完全不沾边!也不知这小梁太后是怎么看人的,竟将她看得这么高?
真不知道该说惊喜还是惊吓成分居多……
“难怪哀家觉得姑娘气质不凡!”小梁太后似乎毫不掩饰自己对安琪的喜爱。
“承蒙太后娘娘夸奖!”这笑面小梁太后到底想做什么?与她套近乎有什么利益可图?倘是她身怀绝技声名远扬倒也罢了,不过是初见,小梁太后就这么大肆的表现出热情的一面,让她真的有些毛骨悚然。
小梁太后抬眸看向安琪,“姑娘觉得女子读书是好事么?”
“读书识字本是好事,无须死守道德礼法,过分的守矩端庄。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打压女子的说辞,豁达、狂放不羁乐享世间给予的一切,女子才高八斗又有何不可,自古墨客骚人多不胜数,理该也有女子的一片天,不是吗?”安琪如实以告。
“好一个,理该也有女子的一片天!哀家喜欢!”小梁太后再次喜笑颜开。
怎么感觉似乎曾经历过这个场景?
安琪沉思了下,突然惊觉,第一次见小梁太后时,她也曾问过类似的问题。眼前这位究竟是真的小梁太后还是绮罗钰?她真的分不清楚,只是为什么她们会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问相似的问题?
南宫诺剑眉微敛,实在是看不透这小梁太后葫芦里卖得时什么药,虽说他家娘子果真是人见人爱,她会喜欢他家娘子他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如此这般套近乎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她早就觊觎他家娘子了,此行只是为了消除戒心所下的功夫?
看向同样一脸茫然的安琪,南宫诺提醒自己要有二十万分的警觉心,谨防这小梁太后突然袭击,让二人措手不及落入圈套。
“好茶自要有好诗词来配!”小梁太后嘴角含笑的看向安琪,“不知道哀家是否能请姑娘配诗词一首?”
“恰如灯下,古人万里,归来对影。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诗词毕竟不是强项,能勉强记住的也唯有北宋黄庭坚的《品令?茶词》。
“好好好,哀家喜欢!”安琪偶出口的词让小梁太后惊喜连连,不禁大呼喜欢尔后脱口而出,“哀家喜欢你,你可愿意随哀家入宫?”
“谢太后娘娘垂爱,民女此番只是出来云游,绝无其他想法!”连入宫的问题也是一样?安琪再次迷糊了,真是分不清楚眼前的人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
小梁太后似早猜到她会拒绝,倒也不气恼,“入宫与哀家为伴,哀家自然不会亏待你!况且,你与你的夫婿入宫谋得一官半职也能光宗耀祖,家族亦是能鸡犬升天,有何不好?”
南宫诺被称为安琪的夫婿,让安琪的脸刷的一下红得几近滴血,“回太后娘娘的话,他……”
“太后娘娘,我与我家娘子闲云野鹤惯了,蒙太后垂爱虽心生感激,但如今乃至日后,我与我家娘子均无入宫谋职之心,且家有老父老母需侍奉,只怕无法应承了太后娘娘之请!”
南宫诺因着小梁太后对他的称呼满腹欢喜之情无法言喻,但自幼对皇族并无任何想法也不想有太深的交集。也许安琪跟着对官职毫无想法的他日子会过得清苦些,但只要两人在一起,他觉得便是人世间最大的快乐。安琪对这么没有抱负心的他,必也不会加以嫌弃,既如此何必让二人需看人眼色过活而过得不自在?
安琪与南宫诺相视一笑后,转眸看着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小梁太后,“民女何德何能,能蒙太后娘娘夸赞,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虽民女无心职场,但真心感激太后娘娘垂爱!”
“二人皆是如此看淡,哀家多说怕也是无益。哀家虽心喜姑娘,但如若为难,哀家不再提便是了!”小梁太后颇为失望的叹息一声。
“太后娘娘无须介怀,优秀之人大有人在,太后娘娘假以时日必将觅得更优秀的人才入宫侍奉左右!”
小梁太后见二人心思无法逆转,便也不再提此事,“罢了,说来也是哀家私心,让二位为难了!且不说此事了,咱们继续喝茶、说说话吧!”
“是,太后娘娘!”
安琪和南宫诺依言举杯共饮,心下却皆是松了口气,庆幸着小梁太后没有逼他们。
而就在不远处,他们未察觉到的暗处,有一个黑影悄然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