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几日常来,却不知今日是为了何事?”安琪自南宫诺的怀中离开,一脸淡然的“看”着眼前的李乾顺。
“朕只是来看看你!”李乾顺掩去眼底的不快,微笑的看向安琪,正眼都不瞧南宫诺一眼。
“谢皇上关心!”
这朝廷之事清闲到他天天有空往外跑不成?还是小梁太后处理得让他无事可做,只能这样来打发时间?且不论是哪个,她都无心也不想知道。虽说有人关心是好事,但是太过反而觉得负担。
“今日可好些了?”察哥挑眉看看李乾顺又看看南宫诺,嘴角噙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安琪淡淡叹息一声,“如今我不过是目不能视,并未失了自理能力,况且府上各位皆悉心照料,着实不需如此挂记!安琪甚是惶恐!”
“你我既是友人,何须介怀?”总是要把他推开的安琪让李乾顺很郁闷,却又无可奈何。究竟何时,他们才能同以往一样无所顾忌的畅聊人生?
“我已无碍,如今玉燕在府上休养,皇上该去关心的是大劫归来的玉燕,而非是我!”
“玉燕此刻在府上?”李乾顺微微皱眉,“何时的事?怎么没人来报?”
“嗯!乃是今晨寻得,怕是来不及禀报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便来了府上。玉燕如今身体虚弱了些,其他倒也无碍!”昭雪未提及玉燕所说的记忆之脉的事,如让两位知道了此事,难保他们不会想办法让安琪接受。安琪不愿之事,她亦不愿让安琪为难。
“如此便好!”李乾顺突然想起什么事,“瑜迩呢?可有一并寻得?果真是她挟持了玉燕吗?”
“不曾寻得,如今尚不知身在何处!玉燕说她不知道瑜迩在哪,亦不知挟持她的人是谁!”昭雪并非为瑜迩说话,而是实事求是。抓贼抓脏,如今并无确切证据指明挟持玉燕的人便是瑜迩,不该乱下判断。
“且先带我去看看玉燕吧!”李乾顺回头看了一眼安琪,便起身,“要一同去吗?”
“不了,我刚自她房中回来!”安琪淡淡的回了一句。
察哥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的模样,“我也一同去吧!”
二人便都随昭雪往玉燕房中去……
看着后花园置身花丛中赏月、沉浸在彼此制造的小幸福世界中的两人,昭雪却开心不起来。非是她太敏感,而是她真的感觉极度不安。她能察觉得到察哥与皇帝哥哥对安琪的感情愈演愈烈,但因安琪淡然之姿二人如今皆压抑着自己的感情,试图对甜蜜的二人视而不见,却仍是心嘴不一,说一套作一套,两个人都想着法子将两人隔离,减少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但是丝毫没有减弱二人的感情,反而感情越来越深。
昭雪自是羡慕他们情深似海,却也极为担心内心所忧虑之事,一边是多年喜欢的人和兄长,一边又是割舍不下的友情,偏哪方都不是。而她却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看着……
“昭雪,一同赏月如何?”安琪面若桃花的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唤她。
“嗯!”
昭雪一走近,安琪一把抓住她的手,“怎么了?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也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错觉,安琪总感觉昭雪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忧郁,自失明后身边总有南宫诺相陪,昭雪、紫灵也不常来找她,自然甚少再与她们聊天,莫非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所以昭雪才如此落落寡欢?
“不过是一些琐事!”昭雪笑得有些牵强,见安琪与南宫诺一脸疑惑,内心挣扎一番终还是开口,“如今世道杂乱,最近怪事又多发,心情有些复杂。还请南宫公子多多注意周遭事物!”
“最近怪事是不少,但也不用如此敏感!”安琪并未察觉有什么异状,确切的说她并不觉得身边会有什么危机,便也只是笑笑而已。自从来到这西夏,她所遇到的事确实都很怪,不过如昭雪如今是因为此事烦恼那就没什么了,并不是什么值得挂心之事。
“也许果真是我太敏感了!”昭雪欲言又止的看看南宫诺又看看安琪,话终还是未出口,将视线转移到天上的明月。
南宫诺自是意会到昭雪眉间淡淡忧愁的来源,他自然也知道她所指的是李乾顺与察哥二人,这几日他们是变着戏法让两个人无法单独相处,只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他与安琪的感情不是如此轻易可以被拆散的,这点不管是他还是安琪都能够笃定的。
安琪对一切显得淡然,明显的将二人置之度外,想用冷处理的方式让他们知难而退,他们却仍是如此,做他们想做的事,说他们想说的话。他敏感的察觉来自二人行为背后隐藏的浓得化不开的情感,还有那来自他们眼底燃烧着的杀机。
直觉提醒他必须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是他说过安琪在哪他就在哪,说好了不离不弃,他不会撇下她一人独自离开。他未曾开口要求安琪与他一同离开这里,但是他知道只要他开口,安琪定然会与他同行。如今府上眼线众多,想离开也非是易事。他的命丢了便也罢了,不能累及安琪或者其他无辜的人也因此丢了性命,这是他最无法承受的痛。
离开是必然的,但是必须寻得最佳的机会、将所有的伤害降至最低点才好!
“谢谢昭雪姑娘挂心,无碍!”
见他们二人听了她的话仍无反应,昭雪心急的直盯着南宫诺,希望他能明白这间中的厉害关系,他却仍不为所动,只是笑着摇摇头。
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不是,昭雪心里终日沉甸甸的,眉间忧郁渐深,日渐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