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下一次见还是互相之间的杀戮,只是这一次,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不知过了多久,血止住了。云倾城却哭的失了声。为什么他能活着,而成墨却永远沉睡在了不平静的云城。她开始有些恨了,恨这世事无常,恨生死有命的论调。
男人渐渐聚拢的眸光里闪过一抹苍凉。
云倾城抬起头,四下望着有亮光的地方。雪地上躺着的男人忧伤地望着那张绝美的容颜,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云倾城将那男人安置在一个小医馆里。便匆匆离开了。
云洲的风肆虐地刮在脸上,身上。云倾城觉得自己真的疯了。疯到可救。她想起了可能还等在路州会馆的风灵,不由得加快脚步,却被突如其来的大雪迷住了眼睛。冰冰凉凉的。手上还有没洗干净的血迹。她自嘲地笑了,种因得果,也不知今日所为会得到将来的什么业报。
——
子时三刻,蒙家军大营
蒙涛铭一身甲胄,瞪着牛铃般的眼睛,凝着营帐中喝水的申忌崖,粗狂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若今日抓不住凶手,你该当何罪?”
“将军莫急,在下断不会和将军开这样的玩笑。”申忌崖悠闲地抬起眼睛,一个假面的笑,一脸的书卷气。
人家都说无奸不商。却在这人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奸诈。蒙涛铭坐在案几后面,他并不是但心报假案的事。这人一来便允诺了千担粮草,就是蒙家军救命的及时雨。二人在这多坐一分钟,他便在此坐立不安煎熬一分钟。
“将军莫急,估摸着快到了。”申忌崖瞧着蒙涛铭,亦是铮铮铁汉,今日却为这千担米折了腰。也难怪,这诺大的蒙家军大营中,饿殍满地。将士们早已饿的丧失了斗志。
话落,一片死寂的大营中突然传来将士们的欢呼声,一个小兵急急忙忙跑进帐来禀报,精瘦的小脸上乐开了花,“将军,千担粮草已拉至营中。”
闻言,蒙涛铭不可置信地站起来,快步走出营帐。
营外几辆驴车上停在帐篷外。装得满满当当的驴车下立着举着火把车夫,见将军出了营帐,立马跪下,“粮草运到,请将军验收。”
“好。都起来吧。”蒙涛铭举手示意,副将便命人卸粮食。
刚站起身来的车夫见几个比自己还瘦的士兵上前来,忙上前一步道,“这几头驴也是当粮草留下的。”
一个月没有见着荤腥的士兵们一听这驴也是留下吃的,眼睛开始冒起绿光。齐齐朝着将军。
“厨子今夜便宰了一头驴子给兄弟们加餐!”蒙涛铭粗狂的声音回荡在营地,“各位也留下吃一顿,明日再行离开!”
副官得了令,带着士兵们三下两下将驴赶下去,远远地传来欢呼声一浪赛过一浪。
“将军好意我们心领了。家中实在有事,要先行离开了。”马夫望了一眼远去的驴子,对着蒙涛铭深鞠一躬,迟迟不敢抬头看那虎背熊腰的将军。
“好,既然你们有事,由你们。自便吧。”
蒙涛铭留下一句话,便匆匆掀开帘子回了营帐之中。
申忌崖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原地,喝着飘了几根茶叶梗的水。见蒙涛铭进帐来,放下茶盏笑着道,“既然粮草已到,我便告辞了。这个您留着。”说着,从袖袋中掏出一封信笺,递到蒙涛铭手中。
“不等着抓回凶手就要离开?”蒙涛铭皱起眉头接过信笺,不明所以。
“将军见了凶手,自会明白。”申忌崖依旧笑着,拱手一礼,转身离开营帐。骑上他的快马,向路州城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