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儿,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桃花眼底透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这样才没有人敢垂涎你。”
似乎是想到了他抱着昏迷过去的东方染回月阁时那些潜藏在夜色中的如狼似虎的眼神,莲墨若倾眼睛的底色变黯。
怀中女子因疼痛而变得惨白的脸在月光中像是上等的明珠,如瀑的墨发悬垂而下,随着清风飘扬,带起悠远的清香。
“在这里最有被垂涎资格的是你吧?”东方染对他的话除了无语就是不以为然。
“他们不敢。”
这句话倒是事实,莲墨若倾那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的确令人不敢肖想。
所以说气场这种东西就是与生俱来由内而外的,有些人摆足了架子却仍给人低级的感觉,可是有些人,只需一个眼神就足以震慑人心,让人自心底升起寒意,很显然莲墨若倾就是后者。
东方染看着凝视着自己的莲墨若倾,心里不由得温热温热。
“倾……”隔着被子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闭上眼睛,“等我十天,十天后我就陪你去找琁仙老人。”
看着怀中娇颜的眼瞬间深沉如海,莲墨若倾收紧了双臂,俯下头亲吻怀中的人儿。
翌日。
天青如碧,云如水洗。
穆庄后山的树林中,一袭蓝衣的东方染双腿交叉叠坐在树枝上,纤长的胳膊伸展,手心向上平摊在空气中,手腕处挂着两小桶冰凉的山泉水。
她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四个时辰。
穆靖棠在树下为她传述穆家鞭法的心术,苍劲的声音在耳际盘旋。
“鞭若蛟龙,龙缠外物。物尽其用,用至尽达。”
在东方染第几百滴汗水从树枝上滴落下来之后,穆靖棠才下令停止这非人的折磨。
上一世训练的时候,像这种体能训练是绝对不少的,但自她开始出任务之后,这种体能训练就没有再练过了。
得到指令,东方染缓缓睁开被汗水打湿的杏眼,阴郁的树木密密匝匝,连垂下的树枝都像一棵棵小树。
忍着强烈的酸疼将胳膊缓缓放下,东方染直叹功夫不练害死人。
跳下树后,穆靖棠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拿着一根黢黑的长鞭走过来。
“凌儿,这鞭法不同于其他武术,想将其学好,除了有惊人的臂力之外……”
“最重要的是要先挨打。”东方染毫不犹豫接下他的话,这种话不用穆靖棠多说,以前蔡恤手下就有一个专门用鞭的女杀手,她见识过她学习舞鞭的过程。
鹰眼里闪过欣赏,单单从她支持这么久的臂力练习却丝毫没有抱怨过一句来说,这个玖兰凌确实是个可塑之才,先天奇骨就不说了,这能吃苦愿吃苦的精神就够令人惊叹。
“那么师父,我要做些什么?”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胳膊,东方染问道。
“贴在树干上站好。”拿着鞭子的手指了指远处的一棵大树,穆靖棠摸着手里黢黑的长鞭道:“不管过程多么难以忍受,我希望不会在你口中听到放弃二字。”
东方染闻言只是勾唇一笑,长腿一迈就走向那棵大树,待她走远,穆靖棠都还能清晰的听见她略带嘲弄的声音,“我只怕不太疼会让我不够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滑落在西边的天际,染红了半边天。
一抹绛紫色的身影在这血红的天际之下渐渐显现,莲墨若倾阴鸷着脸走进后山禁地。
整个上午他都懒散的坐在月阁外等着东方染的归来,但自晌午之后,那从山泉中散发出来的渐趋浓腻的血腥味令坐在外院闭目假寐的他收紧了桃花眼中的邪笑。
旋起身落在冰凉的山泉水中,眼底泛起阴鸷的寒光。
一气之下挥碎了周围的建筑,莲墨若倾往后面阴郁的山中走去。
东方染虚弱的紧贴在粗壮的树枝上,遍体鳞伤的身体在夕阳中颤抖。
穆靖棠站在远处挥下最后一招,细长的鞭子带出的银光狠狠地打在她濒临瘫软的双腿上。
整整一个下午,细长的鞭子从她的脖子上的第一寸肌肤开始一下一下的打在她身上,每一下都能撕裂一层皮,留下血淋淋的伤痕。
穆靖棠面露不忍,远处奄奄一息的人自始至终不曾哼过一声,连他曾受过这种苦的人都不禁慨叹。
收下鞭子,穆靖棠走近伸手扶树的东方染,“凌儿,身体还好吗?”
“无恙。”喘着粗气,东方染费力的抬起头勾起一抹笑。
“明天继续。”虽然心有不忍,但穆靖棠却是公私分明的人,对事不对人,更何况这是学习穆家鞭法的必经过程。
微微点头,东方染感觉一股气血由心间向喉间涌出,腥甜的血自嘴角溢出,原本清亮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扶着树干的身子瞬间瘫软。
“凌儿!”
惊呼一声,穆靖棠伸手就要去扶向下倒去的东方染,只是他的速度快不过光速。
一抹圣洁的白光在眼前一闪,他还没来得及去看就被一股大力掀飞,胸腔的空气被全数逼出,一口殷红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上的绿叶。
莲墨若倾在看见那长鞭落在被鲜血染得看不出衣色的虚弱女子身上的时候,如海的黑瞳霎时间变成纯紫色。
稳稳地抱住昏迷的东方染,浓郁的血腥之味钻入他灵敏的鼻间,莲墨若倾妖邪的紫瞳凛冽一扫,以他为中心开始,整座山燃起熊熊大火,即便是常年潮湿的老树也无能幸免。
夜间,整个月阁之内人仰马翻。
杏云尘的哀嚎声响彻大殿:“红颜祸水祸水祸水!伴妖如伴虎伴虎伴虎伴虎!……”
当然这些话他是一个人以疗伤为名坐在外室吼出来的。
想起之前妖皇抱着浑身是血的妖后踢开月阁大门的时候,那阴森恐怖的脸真是令他背脊发寒!
莲墨若倾幽深的紫瞳带着地狱般的煞气,抱着东方染直直闯进卧房,暴怒的吼声随即跟着响起:“滚进来!”
杏云尘摸着脆弱的心脏和狐尘一他们一起“滚进去”,一分一秒也不敢耽搁。
“皇,妖后只是皮肉伤,您不用那么担心的……”把过脉象之后,杏云尘擦着冷汗看着床前一脸阴鸷的男人。
“让她醒过来。”阴森的话透着阴森的寒气,莲墨若倾目不斜视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