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和赵慧想将赵家人都接到秦国去,奈何赵老夫人不愿意离开故土,赵老夫人留下,赵牧夫妇自然也要跟着留下,最后让赵政将赵兴带到秦国去,老夫人说的,赵兴还小,不能就这样跟着我们在邯郸等死。赵腾自然是跟着赵政和赵兴一起走。
三日后,在双来和赵慧商量好的良辰吉时,由秦国使节团护送赵政母子及赵兴赵腾,赵国鸿胪寺官员送至邯郸城门外,平原君赵胜和赵风也亲自来送行。
赵政和赵兴至赵胜面前,躬身行个大礼,赵政感激道,“多年来承蒙平原君照顾,救命之恩莫齿难忘!”,平原君拈须笑道,“放心去吧,老夫人和你舅舅我自会照顾,无须担心。”,赵政二人又对赵风行大礼拜别,赵风一手拉着赵政,一手拉着赵兴,长长叹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看着赵政一行人的车马渐渐隐入前方树林中,平原君长叹一口气,“潜龙入海,如此放走他们,对焉,错焉?”,原来赵政给春秋堂出售丹药之事,如何能瞒得过平原君这地头蛇的耳朵?只是他从未说破而已。春秋堂拍卖极境灵丹以及后面王放和赵政这么个小屁孩称兄道弟,借用赵政参加三派炼丹之事相互印证,平原君若是再毫无觉察,也枉他活了几百年身居赵国相位几十年了。只是这中间牵涉到昆仑派和秦国以及三清观,平原君为赵国安危着想终究没有轻举妄动。
双来带来一个五十人的护卫队,清一色的骑士,护卫队首领名王翦,三十来岁年纪,一眼看去英挺威武。双来介绍说王校尉领军千人,作战经验丰富,此次事关重大,是太子亲自指定王校尉担任护卫队队长。王翦不卑不亢地见过赵政和赵慧,赵慧勉励了他几句,王翦口称谢过太子妃,随即回到兵士当中。赵政见他兵士调度严谨,即使是在平日赶路,也是严格按照野战标准往前十里派出斥侯打探途中情况,一旦野营休息,所属兵士马上四散警戒毫不马虎,赵政心里暗暗赞叹。
随队护卫的还有秦王特意从三清观请来的两位筑基修士,陈论和李转,赵政真力探查二人修为,陈论是筑基巅峰,李转是筑基中期,二人自有修仙之人的傲气,不愿和世俗之人多做交集,行走和饮食都不与众人在一起,远远地跟着队伍,只有开伙之时,双来才会恭恭敬敬地请二人前来和赵政母子、赵兴等人一同会餐。双来和王翦自去和兵士们一同吃大灶饭食。陈论和李转听得赵政、赵兴是炼丹师,这才对二人面色稍好,对其他人等还是冷若冰山,即使对赵慧这个太子妃,也不过是言语间稍客气了一点,却也没真正将这个太子妃放在心上。双来和王翦对这两位筑基修士的倨傲无礼丝毫不以为意,似乎这是天经地义般,原本就应如此。
因为要照顾太子妃不能骑马只能坐车,而且车子还不能走太快了,稍快些赵慧就会觉得非常不适,众人只能白天慢悠悠赶路晚上停下宿营。如此行了两日,离邯郸城才百里开外。这日傍晚,众人行至一开阔地,眼见前方不远又是一片树林,王翦便找到双来商议今日是否先停下宿营歇息,要是入了树林再扎营不好做防卫。对这种行军宿营事宜双来对王翦自是言听计从,双来请示过太子妃后,当下王翦指挥军士择一地势稍高处安营。
睡至半夜,突听远处巡夜的兵士大喊一声“敌袭!”,随即便听得一声惨叫,原来是有人趁夜偷袭了巡夜的明哨,却被暗哨发现报警后,一箭将来人射死。赵政一骨碌爬了起来,真力放出去查看,却见营账四周已被人密密围住,粗粗一数居然有两百人之多,想来王翦安排的巡夜明哨军士已全部被暗杀了,若不是王翦谨慎,在营帐附近还安排了暗哨,如此黑漆漆的夜晚想来要被敌人摸近至营帐内才能发现。王翦正在前面指挥军士固守睡前临时构筑的防御工事,王翦每日休息前必会安排军士围着营帐挖三圈阻马壕,放三圈鹿角桩,完全按战时军务标准做的宿营防备,前面两天双来还觉得王翦谨慎过头,现在真正遇敌,才觉得这些防备实是救了大伙一命。陈论和李转早就醒来,二人只是守着赵政和赵慧的营帐处,只要不是修仙之人来犯,这等世俗军士之间的厮杀他们懒得出手,只要护住正主就行了。
来犯的敌人虽多,但被阻马壕和鹿角所阻,无法发动冲锋进攻,只能一点点试探推进,和防守军士互射弓箭,王翦严命军士围着营帐围成一圈,只固守不出击,敌人稍靠近就放箭,一时之间来犯之敌以二百之数对着王翦这已不到五十人的小队,竟像是对着一只满身硬剌的剌猬般无处下口。
敌方突然燃起数十支火把,随即越来越多,照得前方一片通亮,肉眼也能看到对方全部穿的黑衣劲装,对方这是要用火攻。只听得到对方阵中一声大喝“放!”,便见数百支火箭呼啸着射了过来,双方的弓箭相互压制,敌方不能欺近,这些火箭射不到营帐这边来,却是专射木质鹿角桩,鹿角桩碰着火便熊熊燃起。更有数十人开始挖土填埋阻马壕,看情形对方这是势在必得。双来见状脸色发白,不清楚这是哪支军队对已方竟是一幅斩尽杀绝的架势,自己这边只是一位普通的太子妃和小孩而已,并非什么军政大人物啊。
不多时,西北角的阻马壕便被填平,敌方更是指挥火箭全部往西北角招呼,想在西北角打开一个缺口。王翦挑了十名身强力壮的军士调至西北角,转身对陈论和李转施礼道,“营帐处有劳两位仙长了。”,阵论和李转见若不是王翦一丝不苟每日坚持设置防备,此时局面早就不堪收拾了,此时临乱更是指挥若定,二人对王翦大增好感,陈论难得地对王翦笑道,“王校尉尽管放心,营帐安全交给我俩了。”。
赵兴和赵腾早就跟在赵政身边了,见赵政专心观察,也不出声打扰。赵政也绕到营帐的西北角坐定,护卫的兵士见三人只是换个方向并未走出营帐范围,也不去管他们。赵政拉住身边的一名士兵道,“将你的箭壶给我一用。”,这名士兵稍一迟疑,便二话不说将腰间满满一壶箭递给赵政。
此时西北角前面的鹿角已全被烧光,敌方几十名军士挥着长剑冲了进来,王翦亲率十名军士迎了上去。其余三十几名军士却还要防守其它方位的攻击抽调不开,眼见情形渐渐危急。
王翦一剑剌穿面前敌人的胸口,未及回剑,另一敌人的长剑已对着胸口剌来,旁边的近卫一剑挡开,王翦看到正是白三,这个追随了自己五年的生死兄弟,蓦然他眼睛圆睁,一柄长剑悄没声息地直向白三的脖子划去。“白三小心!”,王翦大喝一声却不及救援,白三长剑来不及回防,却是不躲不闪,他知道自己一闪躲,长剑势必划向王翦,王翦肝胆欲裂,抽出敌人胸口的长剑正欲冲过去,突见挥剑划向白三脖子的剑客喉咙上插了一支长箭,剑客喉咙“咯咯”两声响动,长剑无力撒开。王翦大喜,大声谢道,“多谢仙长!”,他自是以为是两名修仙者射箭解围了。
同样一幕也发生在其它军士身上,每当军士遭遇危机之时,一枝凭空出现的长箭就会恰到好处地插在敌人的喉咙上,敌方这一轮强攻下来,王翦等十一人竟无一人受伤,反是敌方抛下二十多具尸体。
赵政身边站着的那名军士此时目瞪口呆地看着赵政,眼见他居然不用弓,随手甩出一箭便是一名敌人喉咙中箭倒下,要知道如此远的距离,就算是用弓连射二十箭也要手臂酸麻,更何况还要保持如此准头,这简直堪称神迹。赵政一壶箭用完,随口对这名军士喝道,“拿箭来!”,军士蓦然惊醒,被踩了尾巴似的跳开跑去找箭去了。不一会便抱了满满五壶长箭过来。
赵政这边的动静自是瞒不过陈论和李转,如此远的距离,二人自忖开弓也能射到,但要像赵政如此举重若轻地随手甩箭伤敌,再保持如此准头,二人自省却是无法做到。两人对看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一脸的不可置信,没想到自己要保护的这位公子政如此神勇。
敌方很快便组织起第二轮攻势。这次对方居然在外围布置了三名神箭手偷袭,只是这三名神箭手才发了一箭,便被赵政连甩三箭全部解决了,第二轮攻势在赵政的辅助下,来犯的三十名敌人全部毙命。缺口只有这么大,敌方想一次派更多人过来,却是挤不下,只得眼睁睁看着缺口处的剑手被一箭一剑地全部放倒。
眼见天色渐渐放亮,王翦这边将营帐守得如铁桶般无隙可趁,敌方无奈鸣锣收兵,渐渐依次退入远处树林内。
王翦收拢军士清点伤亡情况,明哨巡视的五名军士全部阵亡,另有四名被流矢所伤,此外再无损伤,王翦长舒一口气,想到敌方以两百兵力围攻自己五十人,若无两位仙长神箭相助,待得已方箭矢耗尽,今晚必是凶多吉少。王翦走到陈论和李转处作一长辑称谢道,“多谢二位仙长神箭相助,否则今晚危矣!”。陈论笑道,“不必谢我们,出箭相助之人是公子政。”,“公子政?”,王翦呆在当场,据自己所知,公子政不过八岁多而已。这让他如何肯信,只是二位仙长却是没有必要骗自己。
王翦走到赵政身前,身后跟着刚才在缺口处厮杀的十人,十一人齐齐单膝跪地:“谢公子神箭相助,请受我等一拜!”,周围的三十多名军士也对着赵政一齐单膝跪地,大声齐道:“谢公子相助!”。
赵政连忙扶起王翦,“王校尉不必多礼,你们舍身护卫我和娘亲,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是。”。王翦及众军士心窝一热。王翦也不婆妈,站了起来对赵政一抱拳,自行指挥军士忙碌去了。
秦人素来民风彪悍,强者为尊,赵政今晚不仅神乎其箭,一已之力救下王翦等十一人,更是表现深得谦恭有礼不骄不躁,深得众军士之心,王翦等人不再拿他当个小孩子对待,连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敬畏。陈论和李传对他也更显亲近起来。